翻舊賬時……

“讓我抱抱你,”康拉懇求道,“告訴我你需要什麼。”

海倫轉向他微笑,好像準備好回應他的請求,但突然間她的表情變得茫然。她盯着地板,然後用一種疏離的語調說:“我那天就坐在臺階上,對你說,‘醫生認爲我可能得了絕症,是乳腺癌。’而你卻說,‘控制住你自已的感情。當你什麼都不確定的時候。慌亂不安是老無意義的。冷靜下來,我們接下來可以討論一下該怎麼辦。’“

“人人都說寬恕是美德,但人人卻都很難做到這一點。“

——C.S.劉易斯

伴侶們通常試圖通過忽略或埋葬愛情關係中的傷害來處理它們,但其實這是一個大忌。

伴侶們的第一個目標是原諒。和愛一樣,原諒是近幾年才成爲社會科學家的研究課題的。大多數學者在提及原諒時,都將其視爲一種道德決策。放下怨恨,且不責難一個人的錯誤行爲雖然是正確的事,也是件好事,但這個決定本身並不能恢復受傷者的信心與愛情關係。伴侶們所需要的是一種特殊的治療對話,這不僅能促進受傷者的原諒,還能培養其重新信任對方的意願。重建信任纔是終極目標。

原諒的六個步驟

“忘卻傷害”對話中的步驟是什麼呢?

Step 1:受傷的一方需要儘可能簡潔明瞭地表述他(她)的痛苦。

做到這一點並非易事。這意味着,要避免反駁你的伴侶,將注意力集中於描述痛苦、描述事件發生時的具體情況,以及此事件如何影響到你與伴侶在一起時的安全感。當伴侶難以捕捉傷害的實質時,我嘗試着通過以下問題幫助人們投人到自已的情感中去:在需要迫切的時刻,我是否感到缺乏安慰?我是否感到被拋棄,或是感到孤獨?在我不顧一切地想要對“我的感受很重要”這一點得到肯定時,我是否感到被我的伴侶貶低?對我而言,我的伴侶是否突然成爲我的危險源,而不是我所需要的安全港灣?這一點是直接圍繞依戀傷害的創傷本質而展開的嗎?

在各種感情中整理出你傷痛的實質是件困難的事,而讓“負罪”的一方堅持並儘量傾聽另一方心理上的極度痛苦也同樣困難。你們已經探究了你們的惡毒對話與你們各自的痛處,這應該可以幫助你們雙方傾聽對方的分享,即使所分享的內容會引起你的焦慮。一旦你們雙方都能理解正在逐漸展露的潛在的依戀傷害、需要與恐懼,你們就能放緩腳步並幫助彼此渡過難關。

維拉和特德持續爭吵了好幾個月,最終維拉終於能夠告訴特德:“對於你來說,陪我去接受化療是件困難的事,別把這些時刻放在心上。我知道我患癌症這件事讓你回到你12歲時的記憶——你母親曾是唯一關愛你的人,但你卻眼睜睜地看着她死於癌症。那天當我回到家時,我不停地哭。我告訴你,我無法堅持下去,而你卻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然後,我妹妹來了,還記得嗎?她爲此極度焦慮不安,還突然大哭起來,於是你突然起身安慰她。你抱着她,你在她耳邊低語。這個景象讓我窒息。”維拉突然喘着氣啜泣,接着繼續說道:“你這麼做了,但不是對我。你的安慰、你撫摸,都不是給我的。那一夜,我告訴自己,我情願孤獨地死去也不會再請求你的關懷。如今,傷痛還在,我也還在獨自承受。”特德凝視着維拉,突然間理解了她的悲傷與盛怒。這是一個嚴酷的信息,但至少它是有意義的。維拉準確地描述出傷口,特德也看到了。於是便可開始治癒傷口了。

(未完待續)

註明:本文摘自《親愛的,我們別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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