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年间，有个屠夫在市场上买了一头水牛，那头牛像是知道自己将要被宰杀了一样，怎么拉它都不肯走。屠夫脾气暴戾，牛不走，就用鞭子抽打，牛疼得乱跳受不了，又被屠夫使劲拉扯穿了牛鼻子的绳索，只得磨磨蹭蹭地被拖拽着走。走到东街的一家钱庄门前，那牛两只前蹄突然一弯，就跪了下去，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

钱庄老板曾在雍正年间中过举人，信奉因果报应，见牛对着他流泪，于心不忍，问屠夫他买牛花了多少钱。屠夫说，花了八千钱。钱庄老板就说，我给你八千五吧，你把牛卖给我。屠夫脖子一硬，说，不卖，这牛和我装怪，我不杀了它，不解气。

钱庄老板说：你看这牛眼泪直流，想来是有灵性的，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你就手下留情，放过它吧。

都是一条街上做生意的，屠夫也知道钱庄老板在雍正年间中过举人，于是就嘲笑道：畜生就是畜生，就是养来杀的。你们这些读过书的人，就是矫情，看不惯我杀牛，可你们家里人隔几天就来买牛肉，你们吃得香喷喷的时候，想过牛流泪吗？这牛，你给一万，两万，我都不卖，想要啊，明早来买牛肉啊。

钱庄老板噎得说不出话。奇怪的是，屠夫话音一落，跪着的牛竟然起来，哞地仰天闷叫一声，没有半点挣扎地被屠夫牵走了。

当天晚上，屠夫就把牛杀了。然后烧水，把牛肉放在大锅里煮。牛肉煮熟要一会，屠夫就去钻老婆的热被窝……

眯了一会后，他说去看看牛肉煮成啥样了。他老婆等了很久，不见他回来，喊他，也不应，就起身去看，只见屠户的上半身栽进肉锅里，脑壳脖子已经煮得发白稀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