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逸凡

出品 | 懂財帝

歷經2018年戊戌變法後,鏈家董事長左暉己亥新年又開始霍霍揮刀。

上週,誕生還不足一年的貝殼找房,再次迎來了人事大調整,從架構到人員,波及範圍廣至整個鏈家集團。

一年前新生的貝殼,讓曾經全行業學習的鏈家掌門人左暉一下變爲全行業的敵人。

創造貝殼時,左暉就開始了豪賭:“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結果,貝殼沒做成,鏈家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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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年過去了,“寵兒”貝殼遠遠沒有達到預期目標。不到八個月,左暉再次對整個集團的組織和人力“大動刀”。

這一次,左暉開始了更大的賭局:直接將三條職能線合併,意圖全力打造貝殼——講一個技術驅動的新故事,企圖實現高溢價的貝殼IPO。

去年,鏈家融資流產,華平資本退出。這次人事變革,是左暉的又一次豪賭。

壹. 頻繁揮刀人事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但沒有人想到鏈家的出招頻率如此之高。

1月11日,鏈家召開內部戰略會,宣佈貝殼、德佑、鏈家管理團隊合併,不再劃分南北貝殼和德佑的後臺,三條職能線合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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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鏈家董事長 左暉

此次調整距離鏈家宣佈將鏈家直營、德佑加盟和貝殼三大業務獨立拆分還不到八個月。

2018年5月,貝殼正式上線後一個月,鏈家就對其進行了第一次重大的人事和架構調整,強調了貝殼、鏈家和德祐三線獨立發展。

而此次調整,儘管在鏈家總部設立了職能管理線,但在地方上實際三個體系已經融爲一體。

貝殼寄於了左暉太多野心。貝殼同時連接用戶流量入口和行業參與者,期望通過平臺推行的規則和系統成爲行業的掌控者。

“All in 貝殼”是鏈家2018年的主旋律。鏈家不惜大量向其傾斜資源和支持。譬如,去年5月的調整就從鏈家直營體系中抽調了近百十位管理層擔任貝殼的地方管理層。

資料顯示,截至2018年年底,貝殼已進入全國95個城市,連接近1.8萬家門店、17萬經紀人,賦能超過100個新經紀品牌。

可是,如果對照貝殼自定的目標,僅完成了賦能100箇中介品牌一項,自身12個月內接入10萬家門店和100萬經紀人數這兩項遠遠未能達到。這並非一張合格的成績單。

貝殼成立之初,彭永東曾稱要在2018年年底將其APP的流量運營到全行業第一。但數據顯示,截止去年9月,對手58集團旗下的安居客月活人數約爲1500萬,而貝殼只有600萬左右。

去年8月,58集團CEO姚勁波就透露,鏈家加上貝殼的流量只能達到58集團旗下的58同城、安居客、趕集網房產業務流量的20%。

按照姚勁波的說法,貝殼不僅在流量方面對58沒有威脅,在用戶端、用戶平均訪問時長、APP七日留存率等效率指標方面,貝殼也不足安居客相關數據的一半。

鏈家向其提供了精銳的人員支持,但貝殼的管理體系不乏詬病。有地方中介稱,貝殼管理線上冗長,管理低效。此外,三線獨立導致三套人馬共存,各自爲政,冗員冗費。

成本考慮是鏈家這次大調整的重要原因。

有資深從業人員透露,對於貝殼而言,需要投入大量的費用增加流量,這種流量分發對於貝殼是一種巨大的耗損,而買房基本上是一次性流量,復購的週期非常長,這對於投入大量宣傳資金的貝殼而言,顯然也不划算。

前我愛我家副總裁、湘楚朝暉集團董事長兼CEO認爲:“鏈家這次調整可能是迫於資本的壓力。自營、加盟和貝殼三個後臺成本太高了,2018年貝殼在推廣上花了不少錢,財務壓力很大,估計今年的財報不好看。同時貝殼又準備在海外上市,可能是資本要求他三個後臺整合。”

另一位資深從業人員也透露,此次調整源於投資方的要求。

因此,不難理解在短短的八個月內左暉再次大幅調整組織架構,縮減架構。

這是貝殼乃至整個鏈家提升組織效能及改成營運和溝通成本的必然之舉,也是爲了集中全部力量投入貝殼找房。

一個月之前,貝殼CEO彭永東曾表示,貝殼已經走過初創階段,平臺模式被驗證跑通,2019年,貝殼需要回答跑通之後如何做強。

貳. 平臺與經紀商

這次鏈家三線合併,進一步加深了行業內的爭議:作爲平臺的貝殼和作爲參與者的鏈家與德祐由同一條COO線管理,貝殼如何能在資源分配上做到公正中立?

從貝殼以往的表現來看,其不但沒能平息同行對平臺公正性的擔憂,其有意區分鏈家系和非鏈家系參與者的做法反而讓他們愈發焦慮。

鏈家孵化的貝殼金服提供一系列和房屋租售相關的金融產品。目前,只有鏈家體系內的房源供應商才能使用貝殼金服的租金分期產品——月付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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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鏈家董事長 左暉

貝殼金服這種親疏有別的做法,加劇了其他經紀中介的猜疑和敵意。無怪乎去年6 月,58 集團聯合多家大型中介發起了全行業真房源誓約大會。“真房源”是貝殼的主打核心口號。敵對意味一覽無遺。

此外,參與貝殼的中介也需要向貝殼提供自己的房源和財務情況,且交付一定的佣金。這意味着加盟貝殼的企業會喪失一定的公司獨立性。

因此,中原地產主席黎明楷曾明確表示不會使用貝殼,而此前加盟貝殼後又退出的居理新房CEO王鵬也指責貝殼稱,簽署保密協議獲得居理新房涉密商業信息後,貝殼不僅抄襲其模式,更將信息組合包裝,在公開場合及公關稿中大肆傳播。

對於同行的指責,左暉感到無辜但又驕傲:“他們畢竟對行業的認知還比較淺,所以對行業本身在發生什麼樣的狀況(不太清楚),尤其可惜的是,他們不清楚整個互聯網產業在發生什麼變化。或許是不知道,或許是知道但嘴上不說。”

“他們是不是看到了我們自己都沒看到的厲害地方,是不是看到了我們未來影響產業的東西。” 他把業界對貝殼的敵意看作是鏈家系威懾力的體現。

但是,貝殼現在仍未釐清自己與市場其他參與方的關係,夾在平臺和經紀商兩種角色間模糊不清,也怪不得行業的質疑和敵對。

“又是裁判員、又是運動員,又是國際足聯、又在世界盃組了三個隊參賽。”胡景暉直言,左暉晉升值得敬佩,但是貝殼找房在商業倫理上是有悖論的,這讓鏈家從行業學習的規範成了全行業的敵人。

叄. 講個新故事IPO ?

貝殼再次進行重大調整,歸根到底還是其上市的壓力。

貝殼目前尚未實現盈利,仍靠投資資本驅動。可在資本市場上,貝殼並沒有受到特別的青睞。

去年9月,鏈家傳出新一輪20億美元融資和未來幾年內計劃IPO的消息。投資人名單上,騰訊和美國華平資本赫然在列。

誰知一個月後華平資本就退出了融資計劃,外媒猜測,原因在於其認爲鏈家尋求的130億美元估值過高,存在泡沫。這對鏈家未來的上市不啻爲一個打擊。

雖然左暉曾公開否認做平臺是爲了上市,但市場普遍認爲,鏈家自營模式已經做到天花板,單純做鏈家網撐不起那麼高的估值,做平臺會提高公司的估值。

甚至左暉自己也說,如果完全按照鏈家這種方式做下去不是不可以,但是再往下發展的時候,邊際效益會越來越低,邊際成本會越來越高。

所以,左暉不惜“All in 貝殼”進行資本運作,而最終目標是儘快實現上市。

2018年,有消息稱貝殼正在謀求上市,而鏈家則會作爲貝殼旗下的品牌之一。

貝殼也一系列舉動也在暗示其上市計劃:2018年9月,貝殼被爆出在香港新成立了三家公司,三家公司董事均爲左暉和鏈家聯合創始人單一剛;2018年12月28日,左暉和單一剛將持有的全部貝殼找房股份質押給了境外(香港)企業。

鏈家用“技術驅動平臺”來定義貝殼。這樣的概念的確更符合資本市場的期待,可惜貝殼的數據表現不足以令投資人信服。

這一次調整,儘管鏈家、德祐和貝殼仍爲獨立發展,但在地方層面,實際上三個體系已經融爲一體。這也意味着業界對貝殼“既當裁判又當運動員”的顧慮及對鏈家的敵意只會愈發加深。

在胡景暉看來,左暉有點理工男的執拗,“他認爲系統、技術、公式可以解決一切問題,但是人是最大的變量、最大的動能,也是最大的情感因素,這是計算機無法模擬的”,技術迷信導致整個鏈家體系都在技術過度投入。

胡景暉認爲,“如果不把所有的GMV都變成他的,他就無法實現投入相匹配的收入和利潤,就無法以他預期的估值去上市。”

貝殼提出,2019年要實現盈利一美元。大概17年前幾乎是左暉成立鏈家的同時,馬雲也曾提出,阿里巴巴當年要實現盈利一美元。他實現了這個承諾。

左暉掌控的三大平臺合併,或是爲貝殼IPO做準備,講一個更大的故事。

只是,資本相信這個新故事麼?華平資本看不懂鏈家,已經率先用腳開始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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