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不住

王國維除談學問或正事，一向不與人閒聊，更不會講應酬話。

有人請他看古銅器，他看了是假的，就說“靠不住”三個字，別無他語。

若有人不死心，非要指出銅器色澤如何古雅，文字如何精緻，等等，並央求他再看一下時，王看後仍說“靠不住”三字而已。

胡說

胡適某次在大學演講，他引用孔子、孟子、孫中山的話時，就在黑板上寫：孔說、孟說、孫說。

最後，他發表自己的見解時，下面鬨堂大笑，原來黑板上赫然寫着：

胡說。

怕老婆

胡適收藏了很多世界各國怕老婆的故事，其有一重大發現：

全世界中，只有三個國家沒有怕老婆的故事，一德國，二日本，三俄國。

所以他得到一個結論：

凡是有怕老婆故事的國家，都是自由民主的國家；反之，都是獨裁或極權的國家。

麻將裏有鬼

胡適夫婦均喜打麻將，但胡夫人水平甚高，每戰皆捷，而胡適敗多勝少，乏善可陳。

胡適平生不信鬼神，但卻“小心求證”出“麻將裏頭有鬼”，亦一笑談。

不會臉紅

有西方人來中國研究文化，辜鴻銘勸其不妨去逛逛八大胡同，理由是那裏的歌女身上還可以看到中國女性的端莊、羞怯和優美。

林語堂說：“辜鴻銘並沒有大錯，因爲那些歌女，像日本的藝妓一樣，還會臉紅，而近代的大學女生已經不會了。”

張恨水

坐以待稿

張恨水文筆敏捷，有時要同時寫好幾部長篇小說。有人向其討教，張自謙道：

“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先寫好每篇小說的人物故事提綱，排上輪流寫作的日表，今天寫《劍膽琴心》，明天就寫《錦繡前程》，嚴格執行。

至於《金粉世家》，那是要天天寫的，只好勾出輪廓，每天寫上七百字到上千字。”

最厲害時，報社派人前來索稿，排字行與機器房也都“坐以待之”。

負擔很重

張恨水曾坦率的說：“我的生活負擔很重。老實說，寫稿子完全是爲了圖利”。

張恨水的稿費很高，不僅解決了全家的食宿起居，弟妹們的婚嫁教育問題也全由他負責。

張恨水在北京租了一個寬大的院子，光書房就整整兩間。

張治中

語文要好

蘇步青曾說：“如果允許復旦大學單獨招生，我的意見是第一堂先考語文，考後就判卷子。不合格的，以下的功課就不要考了。語文你都不行，別的是學不通的。”

不認識他

厚黑鼻祖李宗吾說：

“大凡行使‘厚黑’之時，表面上一定要糊一層仁義道德，不能赤裸裸地表現出來。

凡是我的學生，一定要懂得這個法子，假如有人問你：‘認識李宗吾否？’你就要板出最莊嚴的面孔，說道：‘這個人壞極了，他是講厚黑學的，我不認識他。’”

不準坐公車

張治中在國民黨內擔任要職，家中有幾部公車。

某次管家自作主張，調了一部車子送其女兒上學，張治中得知後很不高興，但當時並未發火。

晚飯後，他把女兒叫進書房，溫和地說：“車子是公家的，坐這個車子就是要爲公家辦事，你是小孩子，怎能坐這個車呢？”

（節選自金滿樓：《漏網之魚：1840-1949中國小歷史》，江蘇人民出版社201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