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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國外媒體報道,當一種稱之爲科斯塔蜂鳥進入交配季後,雄鳥會通過尾羽發出哨音來求偶。但目前還不知道其中蘊藏着何種信息。

  初春時節,當人們漫步在加利福尼亞州的沙漠地帶時,經常會聽到一聲尖銳的哨音。這特別的聲音來自一隻雄性科斯塔蜂鳥,但聲音卻不是從它的喉嚨裏發出的,而是尾巴。

  雄性科斯塔蜂鳥會以多種方式求偶。它們唱歌;它們的脖子上圍滿彩虹色的羽毛;它們的頭頂變成閃亮的紫色;它們還會飛到高高的枝頭,向下俯衝。當它們在急速下滑過程中達到臨界速度時,其最外層的尾羽邊緣開始顫動,這就是哨音的來源。

  克里斯托弗·克拉克(Christopher Clark)把這種哨音比喻爲德國在二戰中的斯圖卡俯衝轟炸機。當這些飛機向下俯衝的時候,機翼螺旋槳產生的氣流在翅膀上產生一種尖銳的嚎叫聲,任何看過戰爭片的觀衆都非常熟悉這種場景。驅動的警報聲產生了一種令人啼笑皆非的聲音,斯圖卡的嚎叫聲是爲了削弱對方的士氣、威懾敵人。相比之下,科斯塔蜂鳥發出哨音的目的用來吸引配偶。

  艾米麗·米斯蒂克(Emily Mistick)是一位加州大學河濱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at Riverside)的研究生,其與克拉克一起研究科斯塔蜂鳥。她將科斯塔蜂鳥的羽毛放在風洞中,結果表明,產生哨音的頻率與周圍空氣速度有直接關係。換句話說,雄性科斯塔蜂鳥的俯衝速度越快,產生的哨音頻率也就越高。而對於雌性科斯塔蜂鳥來說,這或許是一個潛在的有用信息。通過聆聽頭頂上方飛過的雄性科斯塔蜂鳥產生的哨音,其可以準確判斷出雄鳥的飛行速度有多快,以及其健康狀況和運動能力。這樣一來哨音似乎是一個誠實的信號,能夠準確地反映出雄性科斯塔蜂鳥的身體素質,相比之下弱小個體根本無法僞裝。

  但不完全是這樣的。

  通過對雄性科斯塔蜂鳥飛行的照片進行分析,米斯提克和克拉克發現這些鳥俯衝的方式會降低從哨音中收集到的信息效果。 “起初,我認爲在野外拍攝一隻鳥很容易,根據其發出的聲音計算出飛行速度有多快也不難,”克拉克說,“我把這個問題交給了本科生,但他們做不到。我把它交給了艾米麗,她也沒有完成。我開始意識到哦,如果這對於生物學家來說都很難測量,那麼對於一隻雌性科斯塔蜂鳥來說更難測量。”

  當雄性科斯塔蜂鳥向雌鳥俯衝並加速時,其發出的哨音就會更加尖銳。從雌鳥的角度來看,哨音甚至比雄鳥實際產生的聲音頻率更高。這是因爲多普勒效應,這使得哨音聽起來更尖銳。同樣的原理,當救護車開過來時,警報聲也會發生相應的變化。

  對於正在駛來的救護車來說,如果它的警報聲非常尖銳,那就表明車輛正在飛馳而來。如果警報聲的變化沒有那麼快,你會認爲救護車開的並沒有那麼快。對於蜂鳥發出的哨音也是如此,因此其音調的變化速度也可以讓雌鳥知道自己飛行的速度。

  基於這一切研究結果,一個試圖炫耀自己運動能力的雄鳥應該直接撲向雌鳥,然後在她上方停下來。這種方式會產生最響亮的哨音,同時也帶來最大的音調變化。

  但是,米斯蒂克和克拉克卻發現雄鳥俯衝到了一邊。當然,這種方式仍然會產生相當高的哨音,但卻會降低音調的變化速度。出於某種原因,雄鳥在隱藏其真實的速度以及相關變化。“他們並沒有顯示自己飛得到底有多快,”克拉克說。這就好像一隻孔雀藏起了自己的尾羽。

  這並不是說雄鳥沒有迎合雌鳥的心聲——恰恰相反。雄鳥飄揚的尾羽就像一個揚聲器;如果其俯衝到一旁,也就意味着遠離次鳥,雌鳥所聽到的哨音音量就會降低。但米斯蒂克和克拉克發現雄鳥通過將一半尾羽展開並朝向雌鳥來解決這個問題。他們顯然正在努力爲雌鳥帶來最佳體驗,但並不是以一種能夠展示其速度的方式。

  對克拉克來說,這表明哨音可能並不是一個誠實的信號。如果俯衝和吹哨都是炫耀,爲什麼要謙虛?爲什麼要隱藏一個表明自己真的有多好的暗示?這種俯衝可能是雌鳥找到合適配偶的一種方式 - 與之密切相關的安娜蜂鳥產生的俯衝聲低得多,所以也許科斯塔蜂鳥已經演變爲完全不同的聲音。

  更有趣的說法是,俯衝是純粹的美學展示,出於各種原因而進化至此。雌鳥可能會隨機選擇某些雄鳥性狀,無論是雜技動作,閃亮羽毛還是發出哨音的尾巴。而後代則繼承了這些性狀以及特殊偏好。慾望和這些慾望的對象一起進化,產生並不是客觀的信息,但是主觀上的愉悅。換句話說,雄鳥俯衝到一旁並不是要炫耀自己的身體素質,而是因爲雌鳥喜歡它。

  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的Gail Patricelli說,這些想法並不相互排斥。 “我不認爲求愛過程中展示的每個細節都需要支持最大限度的信息傳遞。我的猜測是,雄鳥仍然必須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才能完成一個性感的俯衝動作。。儘管如此,我認爲克拉克很好地證明了美學是這種展示形式的關鍵驅動力。“

  “我同意,這不可能是一個誠實的信號,而其他選擇完全是推測性的。”埃克塞特大學的Laura Kelley補充道。她想知道,俯衝到一邊是否會是一種初步的篩選,從而讓雄鳥有資格進入求愛的下一階段,,進一步展示自己響亮的尾羽哨音。她建議說:“雄鳥或許會作弊,從而讓雌鳥難以在早期階段準確評估其素質。”

  所有這些都缺乏關於雌鳥的任何信息。沒有人知道雌鳥如何判斷聽到的哨音質量,區分音調的微妙變化,或者判斷兩個非常相似的俯衝之間的差異性。克拉克曾試圖用電極記錄雌鳥對各種哨音的反應,但蜂鳥的頭太小,以至於他無法獲得任何有用的數據。相反,他現在正試圖讓雌鳥聽到某些聲音,看看其是否會改變自己的行爲以回應不同的事情。這是艱鉅的工作,但是必要的。也許像進化生物學中的許多其他例子一樣,科斯塔蜂鳥將會證明雄性的客觀素質不及雌性的主觀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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