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歡嘴脣發顫,“不可能,陸謹言絕不會這麼做,你說謊!”

“我有沒有說謊,你自己隨便上網看一看就知道。”

楊子涵丟給她一部手機,“不然,你以爲陸謹言爲什麼不讓你跟外界聯繫?”

莫歡慌張的拿起手機,所有的新聞版面,幾乎全是莫家破產,莫家長子入獄的消息,她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了乾淨。

請你記住“五年前,你們給我的羞辱,我會加倍奉還,這才只是開始

有時候,我真想將你身邊所有的人都弄死!

陸謹言的殘忍的聲音還猶在耳畔,莫歡顫巍巍的站起身,白着臉往回跑。

楊子涵盯着她的背影,挑了一下脣角,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等那邊接聽之後,才淡漠開口,“幫我做件事。”

莫歡上車的時候,失魂落魄,一路上一言不發,車子等紅綠燈的時候,她趁人不備,突然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只是短短几秒鐘,司機回過神的時候,車流已經湧動起來,而莫歡不見了蹤影。

陸謹言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開會,看見來電顯示,皺了下眉,摁了接聽。

“陸,陸總,不好了,莫小姐剛剛從車上跳下來,不見了。”

陸謹言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她到的時候,莫家正在被法院查封。

她母親拎着行李箱,頭髮凌亂的在那兒跟那些人爭吵。

“這是我的東西,憑什麼不讓我拿!”

“夫人,這是上面的規定,這棟房子的裏的所有東西,全部查封,我們只是按命令行事。”

“你們這是強盜!”

“抱歉。”

對方說着,就將莫夫人的箱子拎走,蓋上了封條。

莫夫人氣得臉色發白,雙腿也有些痠軟,莫歡趕緊上前扶住她,緊張道,“媽,你沒事吧。”

莫夫人站穩身體,看見莫歡,臉色瞬間就變了,揚起手,一巴掌結實的落了下來,“別喊我媽!你還有臉回來!”

莫歡被打得頭腦發矇,她紅着眼看着莫夫人,啞聲道,“媽……”

莫夫人推開她,莫歡身子不穩朝後栽去,卻在下一秒,被人攬在懷裏。

陸謹言扶着她,眼神淡淡的在莫夫人身上掃了一眼,“幾年不見,您還是一點沒變。”

莫夫人臉色更難看了,指着他,怒道,“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莫歡眼淚直往下掉,“媽,不是這樣的,我先陪您去醫院,以後再說好嗎?”

“你不是覺得他好嗎,那你就跟他過一輩子吧,我們虧欠你,我們全家都對不起你,現在好了,你大仇得報,從今往後,我不是你媽,你也不是我女兒,莫家跟你,再也沒有關係!”

莫夫人擦掉眼角的淚,再也不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媽!”

她大睜着眼睛,想在他臉上看到一絲動搖。

沒有,什麼都沒有,他只是扯着嘴角,露出一個可怕的笑,然後低聲說,“五年前,你們給我的羞辱,我會加倍奉還,這才只是開始。”

莫歡的心,沉到了地獄。

第二天陸謹言在別墅又增派了兩個保鏢,將整個別墅保護的嚴嚴實實,不許她出門。

莫歡除了看書,剩下的時間就是發呆,要麼就是聽下人們閒聊。

說市裏最近又出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出事兒的還是一家幼兒園的校車,有兩個當場就死了,還有幾個在醫院忙着搶救,這爹媽不得心疼死云云。

陸謹言一連兩天都沒有出現在別墅,第三天的時候,突然來了。

莫歡扯了一下嘴角,“你覺得我該開心嗎?”

陸謹言聽懂她的話外音,臉色猛然一沉,“莫歡,別給臉不要臉。”

“念念呢,”沒理會陸謹言的脾氣,她問道,“念念昨天放假,爲什麼今天還沒回來?”

陸謹言動作一頓,抽回手,“她報了個美術班,現在一門心思學畫畫,沒時間見你。”

莫歡皺起眉,“你說過每週會讓我見她!”

“我說過的話,也可以收回,”陸謹言拍了拍她的臉,“你乖乖聽話,我自然會讓她見你。”

”.

莫歡拿着畫紙,反覆的看,似乎怎麼都看不夠。

陸謹言抿緊嘴脣,突然有些心慌,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呆很久,早早就走了。

莫歡將念念的畫,小心收了起來。

請你記住“五年前,你們給我的羞辱,我會加倍奉還,這才只是開始

下樓時候,撞見傭人從外面拿過來一個牛皮紙袋,說是寄給陸謹言的,要送去書房。

結果上樓的時候,文件袋開了,裏面的紙張飄飄灑灑落了一地。

莫歡蹲下身幫忙去撿,拿起來的時候,動作卻頓住了。

那是一份器官捐獻同意書,上面的捐獻人,赫然是她女兒陸莫念,監護人簽字是陸謹言,而受贈者——陸凱。

手術時間就是今天下午。

她突然就想起幾天前夜裏的那通電話裏說的監護人簽字之類的字眼。

幾乎是一瞬間,她臉上血色褪得乾乾淨淨。

下人喚了她半天,莫歡突然推開她們,白着臉跑了出去。

成安醫院。

莫歡跌跌撞撞闖到7樓,剛從電梯裏出來,就看見楊子涵抱着雙臂,一臉着急的站在手術室外,身邊還跟着陸謹言的貼身助理陳克。

一看見她,楊子涵的臉色就變得慌張起來,“你怎麼來了,誰讓你來的!”

她說着,身體有意識的擋在了手術室門前。

莫歡心口發顫,氣息也不穩,抖着嗓子問,“裏面是誰。”

楊子涵死死攔住手術室的門,臉色緊繃,“是誰都跟你沒關係!陳克幫我攔住她!”

陳克上前擋住莫歡,“莫小姐,裏面正在手術,您還是回去吧。”

“是誰的手術!”

莫歡猛地拔高聲音,近乎咆哮。

“……莫小姐,昨天發生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出事的是您女兒學校的校車,”陳克抿了一下嘴脣,“送到醫院的時候,人就已經不行了……”他望着莫歡的表情突然就不忍心說下去。

楊子涵冷笑道,“你女兒反正都是要死,用她的腎,來救我兒子,也算給她積一份陰德,來世說不定還能投個好胎。”

她臉色瞬間慘白,發瘋一樣,撞着手術室的門,泛紅的雙眼,猙獰的模樣,突然讓楊子涵有些膽寒。

“陳克,給我拉住她!”

“,“手術很成功。”

楊子涵鬆了口氣,臉上露出笑容,莫歡腿一軟,幾乎要跌倒在地,她狼狽的衝進手術室。

手術檯上,躺着一個小孩兒,她渾身上下都是傷,臉上更是血肉模糊,即便被裹上了紗布,鮮血依舊透着紗布滲出來。

她的肚子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還往外冒,醫生甚至都不知道給她縫上,她那麼怕疼,就那麼大的一個血窟窿,她該多疼。

莫歡努力的瞪大眼睛,在看到孩子脖子上那條兔子項鍊時,突然就崩潰了。

她白着臉,一步步朝後退,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那是她的念念。

陸謹言出現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模樣,他叫了一聲莫歡,後者神情恍惚的轉過頭,看見陸謹言一怔,突然跪在地上,爬到他腿邊,舉起巴掌重重的摑在自己臉上,“陸謹言,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死了你媽,是我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拋棄了你,都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殺了我都行,我求求你,求求你你把念念還給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你不是想要我跪下嗎,我跪,我給你磕頭。”

她一邊說,一邊磕頭,額頭砸在地板上的聲音,像是一記悶棍敲在了陸謹言的心上,他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這還是莫歡嗎,這還是他曾經認識的那個,驕傲的,高高在上大的莫家小公主嗎。

他終於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一幕,可是爲什麼沒有絲毫大的興奮,反而像是被人在心口上捅了一刀子。

“莫歡……”

他叫她的名字,但是聲音卻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你讓醫生救救她,”莫歡抬起頭,額上已經伸出了血跡,雙眼猩紅,臉上全是縱橫交錯的淚痕,她依舊抓着陸謹言的褲腿,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陸謹言,我求求你,讓醫生救救她,你要救你的兒子,你挖我的腎,你趕緊讓醫生救她……”

“你女兒已經死了!”

楊子涵沉下聲音,“就算不挖掉她的腎,她也活不了,顱骨粉碎,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她,要不是謹言讓人吊着她一口氣,昨天就沒了,你現在應該高興纔對,至少她的腎還活的好好的。”

“你閉嘴!”陸謹言陰沉的看了她一眼,楊子涵霎時噤聲,這麼多年,陸謹言從未用這種眼神看過她,那一瞬間她竟然感覺到了一絲毛骨悚然。

莫歡停止了懇求,她顫巍巍的鬆開手,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嗓子像是撕裂一樣,沙啞道,“我不信,你們在騙我,我的念念,她還好好的,我去找醫生,我去求醫生……”

書名:林熙夢之錯誤

未完待續..

其他

晨起的鐘聲在山間迴盪着。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鮮綠的顏色。

踩着古樸的階梯,一行人緩緩前行,很快來到了山門前。

說是山門,其實不過三重古樸石制牌坊,長滿了青苔與藤蔓植物,沒有類似於圍牆之類的東西,更無看守。

牌匾上寫着三個大字:“五莊觀”。

風輕輕地吹,四周的草木都在有節奏地晃動着。

一羣小妖跟在尹行身後伸長了脖子四處張望着,就連有傷在身的猴子也是如此。

遠遠地,他們看到了一個半山腰的小小湖泊,承接着山上傾瀉而下的泉水,又在另一端形成一個瀑布繼續往下。

湖泊邊上有塊巨石,巨石上一位身穿深藍色道袍的道徒正在閉目打坐。

“他在幹什麼?”

“他在修行。”尹行淡淡道:“道家的修行,分四重,凝神境、納神境、煉神境、化神境。”

“這我聽說過,然後呢?給我們講講唄。”

一衆妖怪一個個都睜大了眼睛,好奇地望着尹行。

見狀,尹行只得開口道:“那是新入門的師弟,現在修的是凝神境。感知天地靈氣,吐納,吸收天地靈氣,淬鍊自身。”

“原來如此呀。那個呢?”猴子指着前方問道。

不遠處,一位身穿淺藍色道袍的道徒正站在一片草地上緊閉着雙目,輕輕地舞着劍。那動作慢極了,即便是在戲臺上,猴子也不曾見過這麼慢的劍舞。

“他在練劍嗎?”

“不是,那是納神境的師弟。修爲到了納神境,不僅可以吸收天地靈氣淬鍊自身,還可以藉助法器外放靈力,做到許多原本做不到的事情。那劍,是他的法器。”

請你記住“五年前,你們給我的羞辱,我會加倍奉還,這才只是開始

“法器?”

話音未落,只見那道徒鬆開了握劍的手,劍竟沒掉落在地,而是懸浮在空中,隨着他的動作輕輕舞動了起來,彷彿一下有了靈性一般。

頓時,小妖們紛紛驚歎了起來,猴子更是看得興奮不已。

“我們以後也可以這樣嗎?”

“如果你們真的開始修行了的話,這些,不過小兒科而已。”

“那我們就不用再怕道士了!”

“是跟你們一起進山的道士?”

“他還在山裏?”白霜連忙問道。

“在是還在,等我安頓好你們了,再去處理他的問題。他什麼修爲都沒有,別說納神境了,修到凝神境,便已經不足爲懼。”

“可是我看過他施法。”

尹行淡淡笑了笑,道:“偷奸耍滑之徒,一些小把戲而已。”

聞言,一衆妖怪不由得一個個眉開眼笑的。

這大概是這些個小妖最近距離的一次接觸術法了吧。

以前其實也見過各種術法,畢竟戰場上,無論是妖軍還是天軍,術法都是必備的戰術手段。但,對於那些,身爲小兵的他們只有看的份,不會有人教,更不會有人願意跟他解釋什麼。實際上別說學了,他們對於這些道法的分類詳情,至今都只是一知半解。

又走過了一段,遠遠地,猴子看到山道邊上一個巨大的,用大片青巖拼成的棋盤。青巖的縫隙中長滿了雜草。

棋盤的兩端,各自有一位身穿與尹行相似的白色道袍的道徒盤腿坐着。

棋盤的正中,浮着一面豎着的,透明的棋盤。棋盤之上,是黑白兩色的棋子。

這一幕看得衆妖都呆住了。

隨着其中一位道徒手指憑空一點,棋盤的一角一道白光閃過,迅速凝出了一枚新的棋子。

“五莊觀的師兄們都是這麼下棋的嗎?”猴子問。

“是,也不是。”

“啊?”

見猴子一臉的懵懂,尹行隨手將一枚石子丟了過去。

“啪嗒”一聲,頓時,那兩位道徒猛地一驚,豎起的透明棋盤憑空消失了。

望見尹行,那兩位道徒連忙起身拱手行禮,齊聲道:“參見尹行師兄。”

“還得多練練。”

“師兄教訓的是。”

“繼續吧。”

朝着尹行又是行了一禮,那兩位道徒坐回了原位。

回過頭,尹行輕聲問道:“懂了嗎?”

“不懂。”衆妖一個個地搖頭。

淡淡嘆了口氣,尹行輕聲道:“這是第三重,煉神境。與納神境不同的是,煉神境不再需要藉助法器才能將靈力外放了。例如這樣。”

說着,尹行伸出手去,那不遠處的一枚石子憑空飛起,落到了掌心。

“隔空取物,這是最基本的。而更深一層的,則是幻術。例如那棋盤,便是他們的幻術。與先前的其他境界不同,從這一層開始,講究的不單單是靈力的強弱,更考驗施法者的這裏。”尹行點了點自己的額頭。

“頭?”

“腦袋。”笑了笑,尹行接着說道:“你自己都記不住棋盤上的棋子落在何處了,又怎麼可能施展幻術讓對方看見呢?再進一步說,若是被隨便一個聲響便打斷了施法,一心不能多用,這幻術又有什麼意義呢?下棋只是最簡單的,之後,還必須記住飛禽走獸的樣貌、習性,樹木的生長……若是這些都記不住,變什麼,都不過是四不像。”

“那化神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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