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圖:1994年,傅忠毅母親(前排右二)來餘杭尋親時拍攝的全家福。
右圖:素未謀面的親友相見,左二傅忠毅,右二魏金泉。
攝影 吳雲水

  杭州已經近秋了,空氣裏瀰漫着舒爽的愜意。

  9月12日下午3點,一輛出租車徐徐地停在了餘杭瓶窯塘埠村村委門口。車上走下四位老人,其中一位戴着眼鏡的老伯,舉目四望,目光中飽含着期待。深吸一口氣,老人開口了:“我是從臺灣來的,想問問村裏有沒有姓魏的人家?”

  村幹部袁芳聽到這話,想起她的鄰居魏金泉。袁芳從小就聽他念叨過,家裏有親人在臺灣,前陣子還說要想辦法跟他們聯繫。

  袁芳脫口而出,你們要找的人是不是叫魏金泉?

  “對啊,還有一個叫魏金闐(tian)!”老人激動起來,老母親的遺願終於實現了。

  一封家書

  牽起半個世紀後的重逢

  來尋親的老人已年過七旬,名叫傅忠毅。老人背井離鄉的故事,要從1948年說起。那年,傅忠毅才三歲半,就隨着父母從金華去了臺灣。

  剛開始,傅忠毅的母親還通過書信與孃家人保持聯繫,後來由於種種原因徹底失聯。直到1994年,大陸寄來了一封信,讓老母親重新聯繫上了親人。

  寫信的就是魏金闐,他的父親是魏家長子,而傅忠毅的母親是家中老三。魏金闐的奶奶,也就是傅忠毅母親的媽媽,很早就過世了。

  爺爺獨自撫養三個子女長大。作爲家中最小的女兒,傅忠毅母親後來過繼給了魏金闐爺爺膝下沒有兒女的妹妹和妹夫。“爺爺的妹夫(傅忠毅母親的養父)是空軍,當時在杭州筧橋機場工作。他們一家人後來去了重慶。他們的女兒,就是我小姑姑在重慶認識了一個金華人,也是在空軍,之後兩人輾轉去了很多地方。”魏金闐說。

  魏金闐家還有姑姑從臺灣寄來的照片和書信,有穿着潔白婚紗的照片,有抱着孩子的全家福等等。“我們知道姑姑的大兒子叫傅忠毅,是1944年在貴州出生,二兒子是臺灣生的,叫傅臺生。後來,我們就沒她的消息了。”

  輾轉尋親

  與臺灣姑姑聯繫上又失聯

  魏金闐的爺爺90多歲才過世,生前一直和孫兒們說起,他有個小女兒在臺灣,一定要想辦法找到她。可是,人海茫茫啊。

  1994年,聽說魏金闐在找臺灣親戚,他的一位老同學輾轉竟幫他聯絡上了臺灣那邊。得聞這個消息,魏金闐趕緊寫了一封家書,並附上了姑姑寄來的相片複本寄過去。“沒想到,收到信的第二天,姑姑和姑父就從臺灣飛了過來,那時姑姑69歲,姑父已經85歲了。”魏金闐說。

  這場時隔半個世紀的別離,讓魏家人無不動容。“姑姑當時還主動提出了要修一修魏家祖墳。”魏金闐回憶道。

  “1994年,母親回去探親過,後來母親換了住址,我們就斷了聯繫。而且那時由於工作關係,我也一直沒能陪她一起回去。”傅忠毅回憶說。

  2006年,傅忠毅的老母親離世,身在大陸的魏家人也不知情。

  傅忠毅母親臨終前,交代了要回大陸尋親問祖的心願。傅忠毅暗下決心,一定要實現母親的遺願。

  物是人非

  臺灣古稀老人千里再尋親

  母親去世後留下兩封家書,憑着家書上的地址,傅忠毅多次寫信試圖與大陸親人聯繫,卻每次都是石沉大海。

  隨着年歲的增長,傅忠毅葉落歸根的思鄉之情越來越濃,尋親的決心也更加堅定。

  9月10日,傅忠毅在妻子和友人的陪伴下一路顛簸到了杭州。

  “時間太久啦,有些地名都不一樣了,以前留下的座機電話也打不通,只知道有個表兄的名字叫魏金泉。我想趁我還跑得動,一定要來找找,明年我還會再來。”

  根據母親生前的描述,她的孃家在餘杭。當天,傅忠毅就登上了開往餘杭的列車。

  下車後,他四處向人打聽魏家人的下落,可人海茫茫,毫無線索。

  第一天尋親無果的傅忠毅回到酒店,嘗試從當年的書信中尋找線索。書信的字裏行間,他發現了“彭公”、“塘埠村”這樣的字樣。

  這些地名是什麼地方?傅忠毅再跟人打聽。原來當時的餘杭縣,確實有個叫彭公鄉的地方,不過現在彭公鄉已經併入了瓶窯鎮。至於塘埠村,現在的餘杭瓶窯鎮,確實有這麼個村莊。

  9月12日,傅忠毅一行花了大半天時間,幾經周折終於找到了塘埠村村委。

  幸運的是,這一趟老人沒有再失望而歸。

  袁芳把傅忠毅帶到魏金泉家,而魏金闐等也聞訊趕來。雙方一致確認,彼此就是尋找多時的親人。

  此情此景,傅忠毅和妻子,還有同行的兩位朋友都激動得熱淚盈眶。

  “這下心裏的石頭算是落下了,一下子輕鬆了好多。”傅忠毅興奮又激動。他立即給臺灣的大女兒發去喜訊,還一邊唸叨着,小女兒在美國,有時差,到了晚上再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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