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护金女大内的难民,魏特琳只能来回奔波于校园里的各个角落。她在日记中多次记道:

魏特琳

12月16日“一天中的大多数时间,我都像卫兵一样守卫在前门或是被叫去处理其他问题——跑到学校的其他地方,去对付进入校园的一批又一批日本兵。”

12月17日“整个上午我都奔波于出现日本兵的大门口、小门、南山和宿舍。今天早饭和午饭时也跑了一两次。数天来,没有一顿饭不被跑来的工人打断:‘华小姐,三个日本兵进了科学楼……’”

12月18日“这些天,我整天都在校园里从一个地方跑到另一个地方,大声地说:‘这是美国学校!’”

12月19日“上午其余的时间,我都从校园的这一边跑到另一边,把一批批的日本人赶走。我去了南山三次,然后又到校园的后面,接着又被急呼到教工楼,据说那里有两个日本兵上了楼。”

……

南京城内日军

和魏特琳朝夕相处的程瑞芳心疼地感叹道:“华真忙,不是赶兵,就是招待长官。”其他记载如“华真跑死了”、“华真忙不过来”、“华要忙死了,累死了”也是多次出现。由此可见,日军的频繁骚扰使得魏特琳长期处于一种疲于奔命的状态。不仅如此,魏特琳的个人人身安全也多次受到了威胁。前来金女大的日本士兵实在太多,虽然多数情况下,魏特琳的出现都能使得他们离开,但这并不意味着每次都能如此顺利。在一些情况下,部分日本士兵并不理会魏特琳的驱赶,他们会对魏特琳挥舞刺刀,甚至用枪对着魏特琳。程瑞芳在日记中多次提到担心魏特琳的安全,“我最怕华一人遇着不好的兵,刺死她更不得了”。所以她经常劝告魏特琳注意自己的安全,魏特琳去驱赶日本士兵时她也经常派人紧跟着。从中我们也能感觉到魏特琳的无畏精神,虽然她外国人的身份是一层保障,但面对刺刀和枪口,谁又能完全不怕呢?

日军暴行

为了缓解日本士兵频繁进出金女大所造成的巨大压力,魏特琳搜集了一些证据,写成报告反映给了日本大使馆,并顺利地要到了一封可以带在身边的信,用以驱赶实施暴行的日本士兵,魏特琳还要求在学校门口张贴告示,这一要求也得到了满足。此外,25名宪兵还被派到了金女大值夜,但宪兵值夜当晚就强奸了两名妇女。魏特琳于是坚持让宪兵守在外面,而学校里面由自己和其他校工巡逻。终于,在魏特琳的不断努力下,情况总算好转了一些。后面虽然日军每次换防,仍然会出现个别前来骚扰妇女的情况,但总体还算相安无事。

另一方面,虽然魏特琳大多数时间都在金女大校内忙碌,但在日记中也记录下了不少日军在南京其他地区的性暴行,这些案例有三个来源:“其一是受害人本人、受害人家属或目击者对魏特琳诉说的案例;其二是魏特琳亲身目击的案例;其三是魏特琳进行实地调查的案例。”相对于校内而言,校外的性暴行明显严重了许多,“从12岁的少女到60岁的老妪都被强奸。丈夫们被迫离开卧室,怀孕的妻子被刺刀剖腹”。日军的这种毫无人性的性暴行对魏特琳的心灵造成了强烈的冲击,每当听到类似的消息时,她都处于一种悲伤的情绪中。这种大范围、大规模的暴行几乎是难以置信的,但又确实是血淋淋的事实。而这些性暴行对受害者肉体和心灵造成的创伤,更是难以想象。

来源:《南京大屠杀与西方国际友人》

本文作者:施祺

编辑:浙江大学中国近现代史研究所研究生萧宸轩

季我努学社青年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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