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撞鬼的我拒絕送快遞,老闆上門相勸,我無奈答應接着工作

  看到地址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因爲恐懼而僵住了,背上爬過了蜈蚣一樣逶迤的冷汗。

  嗡嗡嗡……嗡嗡嗡……您有新的外賣訂單,請及時處理……大紅色的手機躺在地上依舊不依不撓地提醒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它終於消停了。

  我走過去,撿起了它,戰戰兢兢地看着屏幕上閃爍的地址,自言自語道:“菲菲你放過我吧,我們人鬼殊途,我走我的陽關道,你走你的奈何橋,何必糾纏我呢,放我一條生路吧……”

  沒一會,電話又響了,不過這次是馬飛打來的。

  我戰戰兢兢地接通了電話,就聽見馬飛不滿的咆哮,問我跑哪裏去了?有外賣訂單怎麼不去送的。

  我直接了當地說我不送了,有鬼。

  電話那頭靜了靜,馬飛的語氣也緩和了不少,問我怎麼了,說哪裏來的鬼?

  我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但可能是因爲受到了驚嚇,所以說得有些混亂,七零八落的,想必電話那頭馬飛也沒聽明白,等我說完他只說了五個字——來公司再說。

  我說不不不,這幾天我哪都不會去的,就待在家裏。

  他說那可算我違約了,按照合同上來算,不但要賠償一大筆錢,他還要把我告上法庭。

  我說隨便你了!小爺我就是不幹了!我連命都快沒了,還怕你告我?說完我就掛了電話直接關了那部大紅色的手機。

  我裹着被子縮在牀的角落裏,迷迷糊糊竟然睡着了。

  咚咚咚……

  沉悶的敲門聲把我從夢中叫醒,我神志不清地下了牀,木訥地走到門口,通過貓眼往外看了看,沒有人,難道是我聽錯了?

  我撓了撓頭,轉身準備回去繼續睡覺,然而剛邁開兩步,敲門聲再次響了起來。

  咚咚咚……沉悶卻帶有點節奏的敲門聲。

  我昏昏沉沉地轉身,貼在了貓眼上往外望去,黑漆漆的過道里,黃色的感應燈一閃一閃,卻看不見一個人。

  什麼情況?

  我楞了楞,再次往門外看去,依舊風平浪靜。

  忽然,一個黑影憑空出現在了我的門外,我嚇得大叫一聲摔倒在地,緊接着,咚咚咚……敲門聲再次響起了。

  我頭皮發麻,全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

  江小龍……開門……

  門外傳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有些熟悉,卻又很陌生。

  咚咚咚……“江小龍!開門!我是馬飛!”

  對,是馬飛的聲音。

  我鬆了口氣,抹了抹額頭上的細汗,嚥了咽口水,顫顫巍巍地重新摸到門後,往外看去,沒錯,是馬飛,他皺着眉,一臉嚴肅地敲打着門。

  我打開了門,馬飛擺出了一副高低眉,推門直接走了進來。

  “你搞什麼鬼?趕緊的,有單外賣需要送,你趕緊去。”

  我看了看時間,深夜三點五十八分,距離我剛纔和他通話不過十幾分鍾而已。

  我拿出根菸遞給他,自己也點上了一根,理了理情緒,把事情的經過慢慢地說了一遍,馬飛聽得眉頭緊鎖,看樣子似乎不太相信我的話。

  “總之……”我開始做出總結性的發言,“我不幹了……我可不想英年早逝,雖然我很缺錢,但我更想保住自己這條命。”

  馬飛淡淡地嘆了口氣,給我散了根香菸說這個世界怎麼可能有鬼,一定是看錯了或是出現幻覺了,也搞不好是那個什麼所謂的大師串通那幾個人一起騙我來着。

  又說公司福利待遇絕對很好,我如果現在十分缺錢,他可以先預支一個月的工資給我。

  憑心論,雖然和他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馬飛的確是個不錯的老闆,可惜,我只是想保住自己的這條小命而已。

  我尷尬地笑了笑,擺了擺手,說算了吧,我是鐵了心了,堅決不再幹了,不想丟了小命。

  聽到這,馬飛的臉色立馬變了,他一臉嚴肅地從口袋裏掏出了幾張紙,紙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東西——是我和他籤立的勞動合同。

  他頓了頓,用一種很冷漠很官方的語氣對我說按照合同,我如果現在不幹的話,需要賠償他八百萬違約金,而且必須免費替他幹到直到他找到替代我的人爲止。

  我幾乎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八百萬?

  “沒錯,八百萬,你自己看。”馬飛十分認真地指着勞動合同上的條文衝我說道。

  我直愣愣地看着合同上的條款,然而他說的都沒錯,合同上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而且更讓我驚愕的是,合同期限爲……八十年。

  “白紙黑字怎麼可能錯,這不,這名字可不是你自己籤的?”馬飛指着乙方我的簽名十分認真地說道。

  我忍不住掩面,都怪我自己當時根本沒有看合同,現在這哪裏算是合同,這簡直就是我的賣身契,我竟然毫不知情地就把自己給賣了……

  馬飛自顧自地又點了一支菸,嚴肅地說既然這樣的話他只能按照合同來辦了,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就算打官司他也不怕。

  這一下我真是無話可說了,癱軟在椅子上如同泄了氣的皮球,我想此刻自己臉上的表情一定十分的精彩。

  馬飛看了看我,笑了笑,給我遞了一根菸,語氣緩和了許多,說當然了,他還是不希望和我撕破臉皮的,畢竟和我相處了幾天還算是愉快不想把關係搞得那麼僵,只要我願意幹下去,一切都可以商量。

  他還說讓我別胡思亂想,他上了那麼久的夜班從來沒遇見過鬼,晚上是人最睏乏的時候,難免出現點幻覺什麼的,要是我實在害怕他可以幫我去廟裏求點驅邪保平安之類的東西。

  他動之情曉之以理地勸說了我半天,最終沒轍,我只好答應他繼續幹,只不過我想先休息幾天,平復一下心情。

  “這好辦,那行,那就放你三天假,不過……”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已經派送給你的那筆單子必須送了,這是規矩。不然他依舊會以違約來處理。行了,你趕緊去送吧,我也走了,還有急事。”

  說完,沒等我多說什麼他已經關上門飛快的走了。

  我的確怕鬼,但我更怕窮,如果馬飛真和我打起官司,那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我根本不可能贏,八百萬……這個數字我可能一輩子都沒法掙到。

  沒轍,我只好硬着頭皮去送菲菲這一單外賣。

  我到了夜色,也不記得那雙馬尾有沒有和我說話,六神無主地拿了外賣就騎上了電驢。

  時間接近五點,天色依舊很黑,我騎得很慢,可以說是烏龜的速度在前進着,因爲就在剛剛我有了個主意,不是說不管怎麼樣都必須送到嗎,那我就到天亮了街上人多了我再送到,馬飛只是說必須要送到,又沒說多長時間送到,都說鬼怕陽光白天不敢出來,大白天的它們應該是無法放肆的吧。

  撐死了半小時的路程我硬是花了兩個小時纔到,到菲菲住的那棟樓時,天已經全亮了,街上也開始熙熙攘攘充斥着人聲。

  拎着外賣上了樓,我小心翼翼地摸到了菲菲的屋子前,她的大門緊閉,裏面沒有半點人聲,我大氣也不敢喘,躡手躡腳地準備把外賣放在門口就立刻離開。

  然而,我彎下腰剛放好外賣,門卻冷不丁地吱呀一聲打開了。

  我嚇得渾身無法動彈,緩緩地抬起了腦袋,卻只看見了一顆腦袋,散亂的頭髮遮住了半張臉,膚色慘白,帶着血絲的眼睛哀怨地看着我。

  “啊!”我大叫一聲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不要害我不要害我,我沒做過壞事,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你……怎麼了?咳咳……”一個熟悉而又輕柔的聲音從我腦袋上傳來,門打開了,那顆腦袋的主人露出了穿着睡衣的身子,是菲菲。

  菲菲想要彎下腰扶我,我卻立刻往後退了退,一下子跪倒在地,連連磕頭,說你放過我吧,人鬼殊途,我還想活下去,你就放過我吧。

  “江小龍你什麼意思?!”菲菲的語氣似乎有些生氣了,“瘋了吧你?你當我是鬼?”

  我僵在地上,看着她,嘴角不自覺地微微抽動,一句話也說不出。

  “你……你……”看得出,菲菲很是生氣,她胸前的波濤因爲氣憤劇烈地起伏着,“你摸摸,你自己摸摸!鬼會有心跳嗎?”

  說完,她直接抓起了我的手就放在了她左邊的胸口上。

  噗咚……噗咚……噗咚……

  我的掌心感覺到了她跳動的心臟。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