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中描述的理想人格

《孟子》作爲一部重要的先秦儒家著作,不僅集中反映了孟子本人的政治主張和學術觀點,還反映了孟子對於人與社會自然和諧發展的重要理念。孟子一生多半在周遊列國中度過,晚年退隱返鄉,與弟子萬章等人一起著《孟子》七篇。作爲儒家經典,《孟子》一書積累了孟子的畢生思想精華,闡述了儒家理想中關於如何成爲君子,實現“內聖外王”的人生價值的深刻道理,其思想對中國文化影響至深。

堅守精神高地

孟子爲實現自己的理想和抱負,堅守精神世界的批判維度,堅持道不同不相爲謀,充分彰顯出其人格魅力。

首先,正直篤行。孟子周遊列國,以“王道”“仁政”等學說遊說諸侯鍼砭世事,在手握大權的國君面前,沒有絲毫奴顏媚骨,而是正直篤行,氣宇軒昂,與君主對論,論辯滔滔,宏大深刻。在孟子看來,君王諸侯與民衆生來都是平等的,而真正值得尊重的是仁德道義,只有人格的高貴才能傲然獨立。所以,無論面對梁惠王、齊宣王,還是滕文公、鄒穆公,他從來不屈膝臣服,那種“萬物皆備於我”“當今之世,捨我其誰”的氣度和風範,爲人所敬仰。

其次,仁政爲民。戰國時期羣雄相爭,孟子主張統治者靠道德的力量統治天下,實行仁政,提倡貴民、愛民、保民、養民、教民、樂民等民本思想,強調“法先王”“與民同樂”“推恩”“輕徭薄賦”“養民施教”,然後纔可以爲民父母。這也是孟子獨特人格所在。這不僅爲後世有爲的統治者提供了治國的基本方略,其中所蘊含的民主思想更具有超越時代的價值而爲後人所稱道。

最後,捨生取義。孟子說:“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他不僅用這條標準來要求自己,還以之教化君王。他以儒者的智慧和擔當,向梁惠王闡述了國君應以“義”爲先,才能使百姓信服的道理。同時,告訴人們,無論是君王,還是普通百姓,要在做事的時候遵守“義”的原則,尤其是在“義利衝突”時,一定不能被眼前的蠅頭小利所迷惑,而喪失了人的尊嚴與道義。應該說,孟子的這種“捨生取義”,正是其大我人格的真實寫照。

塑造理想人格

人格是構建人生大廈的支柱,是人生亮麗的風景線。孟子推崇的理想人格是“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認爲人格遠遠高於財富、權力、地位,主張做人要有“大丈夫”精神。

一是性善論。理想的人格必須建立在“善良”之上,孟子提出了“人之初,性本善”,並把“性善”具體闡述爲惻隱、羞惡、恭敬、是非等“四心”,對應這“四心”的仁義禮智不是外加的,而是“我固有之”的,但他又說“求則得之,舍則失之”,即要自覺地向自身內心去追求,才能得到。可見,孟子的人格形成與性善論息息相關。他從人性的善,昇華了人生的境界。

二是憂天下。國家富強,百姓安居樂業,本來是一件好事,但是天下事總是禍福相依,需要辯證地對待。孟子偉大人格的形成,一定程度上離不開他以天下爲己任,對民生、對理想、對士風、對事業的憂患意識。《孟子》一書裏類似的表述非常多,諸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憂以天下,樂以天下”“其操心也危,其慮患也深”等等。在孟子看來,憂患的作用至少有三種:一是防患未然,二是警示已然,三是引領必然。可見孟子偉大人格的塑造,亦離不開其憂患思想。

三是省吾身。先哲們對人格的歷練,非常強調對自身的反思。這種對自身的反思,在孟子身上也非常明顯。孟子在《孟子·盡心上》中說:“萬物皆備於我矣。反身而誠,樂莫大焉。強恕而行,求仁莫近焉。”在孟子看來,“反身”就是反省自身;“反身而誠”,就是對自己最全面的反思。若人反省自己的時候,發現自己從不欺騙他人,也不自欺,他就做到了“誠”,他便具有天的德行,怎能不感到愉快呢?更重要的是,這種反省自己的生活方式,可以使人活得更有道德,更有魅力,更有風骨。

善養浩然之氣

孟子認爲,一個人只有具有了浩然之氣,在面對外界誘惑和威脅時,才能鎮定自若,處變不驚,達到“如如不動”的境界。同時,強調君子在面對貧窮困境時,必須做到“窮不失義,達不離道”“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可是,如何才能做到呢?

據《孟子·盡心上》記載:“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者,則知天矣。存其心,養其性,所以事天也。”人,只有真正瞭解自己的本性後,才能與天溝通,纔可以獲得人的正命。

立其志,就是要做到臨危不懼,臨難不憷,就像《孟子·告子下》中所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一個人若想成大事,必先遭受各種磨難,從心志、筋骨到體膚都要受到考驗。

養其氣,也即孟子在《孟子·公孔醜上》中所說“善養浩然之氣”。而何謂浩然之氣,其實就是至大至剛的昂揚正氣,是以天下爲己任、擔當道義、無所畏懼的勇氣,是君子挺立於天地之間、無所偏私的光明磊落之氣。這三氣構成了浩然之氣。這種浩然之氣體現出一種理想人格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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