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只有重慶人才把豆花下飯喫

人間最相配的,就是豆花和米飯了,豆花一定要現舀出來的,米飯要瀝米飯。豆花米飯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

簡單的一碗豆花,卻能讓人呼呼呼喫下三大碗米飯。

原來只有重慶人才把豆花下飯喫

旋轉磨上流瓊液,煮月鐺中滾雪花。

黃豆把自己研磨漂白,成爲白花花粘稠稠的豆漿,再在膽水的點撥下凝固而成。增一分則太硬,那是豆腐;減一分則太嫩,那是豆腐腦。

最爲精妙的是點豆花這一步,磨豆子做豆漿這一步也許大多數人都能完成。但是點豆花就完全是靠手上的真功夫了。

豆花點出來必須是又白淨又綿扎又水嫩,豆漿的濃度,膽水的多少、火候的掌控全憑火眼金睛。

甚至還需要一點玄學:點豆花的時候在外做活的人不能進屋,點豆花這一步只能由一個人完成。

原來只有重慶人才把豆花下飯喫

而喫豆花就更有講究了。雖然說豆花飯是大俗,登不得廟堂之高。但是在重慶,喫豆花卻又把豆花戳的亂七八糟,是一件很受鄙視的事情。

首先是打佐料,雖然說現在都會備上打好的佐料。但是,我還是堅持豆花飯的佐料一定要自己打,油辣子,花椒麪,鹽,味精,蒜泥,蔥末,麻油……

打調料碟是個技術活,託個小碟子,手腕輕輕一抖,勺子巧妙一撥,各色調料上下翻飛,最後再澆上一勺麻油,香味撲面而來。

原來只有重慶人才把豆花下飯喫

△錯誤的方法

其次,夾豆花是有很有講究的,筷子分開一切,手腕一翻往上一託,一塊豆花就被穩穩的托起來送入佐料碟中。既不會被戳散,也不會把整碗豆花搞渾。

不得不說,豆花飯最後一項精髓就是飯,一定要是甑子蒸出來的瀝米飯,粒粒分明有嚼勁。如果是電飯煲煮的飯,十分也得遜色七分。將拌好的豆花放在飯上,一起刨入口中,人間美味莫過於至樸至簡。

一碗豆花飯裏,沒有配角。

原來只有重慶人才把豆花下飯喫

一碗豆花三碗飯,喫完豆花,還可以喝一口窖水,原湯化原食。

在重慶的背街小巷裏,豆花館子總是能佔得一席之地。門口一隻炭火爐子,上面一個大鍋,鍋裏微微泛黃的水裏,是一整塊熱氣騰騰的豆花。堂裏還有一個大甑子,旁邊是自助調料臺

在重慶,豆花飯是最早的快餐,幾塊錢就能解決一頓飯。即便日子好了,一日三餐豆花飯也是食得的。

在沒有醬牛肉配女兒紅的江湖客,一碗豆花,一碟蘸料,一碗米飯,也是江湖食、江湖味。

原來只有重慶人才把豆花下飯喫

汪曾祺也曾在《豆腐》一文中寫道,四川的豆花是很妙的東西,我和林斤瀾鑽進一家只有穿草鞋的鄉下人光顧的小店,一人要了一碗豆花。豆花只是一碗白湯,啥都沒有。豆花用筷子夾出來,蘸“味碟”裏的作料喫。我和斤瀾各喫了一碗熱騰騰的白米飯,很美。豆花湯裏或加切碎的青菜,則爲“菜豆花”。北京的豆花莊的豆花乃以雞湯煨成,過於講究,不如鄉壩頭的豆花存其本味。

是了,鄉壩頭的豆花飯纔是重慶人最具煙火的家常菜。

原來只有重慶人才把豆花下飯喫

△甜豆花

外地所謂的豆花,更像重慶的豆腐腦兒。喫不用筷子,用勺子。

甜豆花只能安身於糖水店裏,入口一股子豆腥味,全靠裏面的水果、芋圓、紅豆吊着命。這等豆花,如何喫得,我聞都不要聞。

而鹹豆花,請想象你要了一碗豆腐腦,老闆把佐料加了一遍唯獨不給你加辣椒,你怕是要把攤子給掀了。

失去了蘸碟和米飯的豆花,就是失去了靈魂的空殼。

原來只有重慶人才把豆花下飯喫

豆花飯,一大碗、一小碗、一碟,卻是重慶人最好的味道。

今天中午,我先去喫一碗豆花飯。

文|燈 芯

圖|源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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