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3-25 09:27 | 錢江晚報

著名歷史作家馬伯庸:不只想來杭州尋喫 還想寫杭州故事

馬伯庸 資料圖

昨天的杭城,天氣好得不得了。下午4點多,如果你剛巧在文三路上,跟一個長得特像馬伯庸的人擦肩而過,千萬別以爲自己晃了眼——他的確就是那個寫《古董局中局》的“馬親王”,著名歷史作家馬伯庸。

馬伯庸爲什麼會來杭州“遛彎”?作爲2019年首位嘉賓,他帶着新作《顯微鏡下的大明》,做客由錢江晚報主辦的“錢報讀書會·IP春風悅讀”豬年第一場活動。

馬伯庸與杭州十分有緣,但按他自己的話來講,每次來杭州“都專注喫好喫的”,像這樣與讀者面對面近距離交流的機會並不多。

這不,杭州人民也用最大的熱情歡迎“馬親王”的到來——來晚了只領到“站票”的讀者,裏三層外三層地站着,圍觀的隊伍都排到了大門口。

著名歷史作家馬伯庸:不只想來杭州尋喫 還想寫杭州故事

馬伯庸與讀者現場交流。特約攝影 敖彬偉

馬伯庸教你

蘇東坡式讀書法

很多人對馬伯庸的印象,一是學富五車,歷史知識信手拈來;二是“腦洞大”,作品充滿了天馬行空的想象力。

這次馬伯庸給杭州讀者帶來的也滿是“乾貨”,他特別分享了來自“杭州老市長”蘇軾的“八面受敵讀書法”。

我們到底應該怎麼看書?蘇軾說,“書富如入海,百貨皆有,人之精力,不能兼收盡取,但得其所欲求者爾。故願學者每次作一意求之。”

馬伯庸是這樣解讀的:“就像打羣架,八個人同時向我打過來。有一個特別好的辦法,你逮住一個人,追着他使勁打,打到他急了,他就會站出來幫你攔着其他人。知識也是一樣,憑你幾路來,我只一路去,把它喫透,最終的效果就會比別人好。”

這不,馬伯庸現場就開起了“小課堂”——怎麼讀懂大詩人陸游的詩。

他設立了一些關鍵詞,比如“愛國”、“愛生活”等等。

說到“愛國”——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爲國戍輪臺。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這首詩的題目是《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看到詩句會腦補,一個很慘的老頭躺在村裏,做夢還夢見在戰場上跟人廝殺,你都慘成這樣了,還在爲國家着想。”

但馬伯庸發現,同題目的詩有兩首,還有一首是“風捲江湖雨暗村,四山聲作海濤翻。溪柴火軟蠻氈暖,我與狸奴不出門”。

這首詩說了點啥呢?“我拿柴火點了一堆火,拿毯子把我一裹,裹得我很暖和。外邊太冷了,我就不出門了,在家一邊烤着火,一邊擼着貓,日子過得很開心。”

所以,單看一首詩腦補詩人生活是片面的,陸游是個愛國的詩人,也是愛生活的人,甚至可以說是中國古代詩人裏對貓感情最深的一個。馬伯庸還專門數過,陸游寫到愛貓的詩就有20多首。

找靈感就像擼貓

想寫杭州的故事

2015年,35歲的馬伯庸“想要嘗試一下自由散漫的生活”,辭職成爲了專職作家。

改行後,他依然自律,每日朝九晚五,混跡於北京的咖啡館、茶館,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尋找着創作靈感。

當大家都對馬伯庸的“高產”羨慕不已時,他卻也有着自己的煩惱。

熟悉他的讀者都知道,大學時從網吧開始寫作創作的馬伯庸,是不折不扣的“網癮中年”,刷他的微博,感覺他每天不是在喫喫喝喝,就是在四處遊玩,就連從休息室走到活動現場的路上,他還捧着手機在遊戲世界中“戰鬥”着。

但馬伯庸坦言,“靈感這個東西特別討厭,就跟貓一樣,你越去親近它,就越找不到。你越不理它,它就過來‘蹭’你的褲腳,所以靈感這個東西很難有計劃性和規劃性,怎麼辦?只能不停地玩,不停地去做別的,讓靈感來找你,有了就放下一切開始寫,沒有就先玩夠了再說。”

而其中,去到每個城市,都去犄角旮旯轉轉,就是馬伯庸特別喜歡的娛樂。

“尤其到書店找當地的書,因爲在別的地方沒得賣。我上次去南京看到一本《後湖志》,是講玄武湖的,極其少見。我買了,後來纔有了《顯微鏡下的大明》這本新書。”

同樣,曾多次來到杭州的馬伯庸,也對杭州的人文典故、風土人情充滿了好奇,他說,接下來打算以杭州的人與事爲主題來寫故事。

“杭州可以寫的東西太多了,今天中午我還在跟別人請教,杭州方言爲什麼跟周邊不太一樣。因爲當時宋室南遷後帶來的官話,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文化氛圍,我一直想要從語言學方面看看是否還有可挖掘的地方?”

而在杭州的這幾天,馬伯庸又生髮出不少新的靈感。

比如,前天他在濱江一家圖書館參加活動,“我當時跟館員說,真想在這兒待一晚上,因爲杭州的神話故事、民間傳說很多,晚上這些成精的妖怪會不會也來看書?看什麼書?”

作品改編成影視劇

從不干涉創作

別看馬伯庸“腦洞大開”時,話匣子關都關不住。但在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能把他難倒,那就是他馬上要上小學的兒子馬小煩。

現在,馬伯庸每天要現編兩個原創故事講給兒子聽,以培養他對讀書的喜愛。而作爲“史上最挑剔的聽衆”,聰明的馬小煩總是能夠一下子挑出爸爸故事中的bug,然後隨心所欲地給馬伯庸的故事創作加上諸多限定條件,比如每個破案故事必須得有兇手,受害人最終不能死等等。

“教他那是十六面受敵,而且每一面都不能忽略。”馬伯庸忍不住向現場想要向他“取育兒經”的讀者倒起苦水來。

不過,馬伯庸透露,給兒子講故事,也是他創作的一種全新嘗試,未來兒童也有可能成爲他的讀者人羣,“我想了解兒童喜歡什麼樣的故事,跟成人有什麼差異,我在研究中。”

此外,馬伯庸還獨家劇透了一下,今年3月底至4月初,又一本他的新書要出版了,“終於把一個挖了很久的坑填上了,大家可以期待下。”

關於IP改編問題,馬伯庸介紹,接下來有包括《長安十二時辰》《古董局中局2》《風起隴西》等一系列改編作品,將陸續與觀衆見面。

他表示,自己將與以往一樣,不會干涉影視劇的改編創作,而是作爲觀衆期待作品的播出,“我是甩手掌櫃,女兒‘嫁’出去了,你們小兩口過日子就得了。至於你們過成什麼日子,我不多過問,逢年過節給我打一個電話就夠了。”他笑說。

(原標題《著名歷史作家馬伯庸做客“錢報讀書會·IP春風悅讀”豬年第一講 不只想來杭州尋喫,還想寫杭州故事》,記者 裘晟佳,通訊員 郭楠。編輯 徐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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