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韻

秋天是非常有韻味的季節——風韻猶存。它不像春天那樣有種閨中少女的青澀;也不如夏天一樣有着巴西拉丁舞般熱情奔放。她沉澱了歲月的痕跡——含蓄而內斂。正如徐志摩講的“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嬌羞”來形容恰到好處。舉手投足之間都風情萬種,讓人回味無窮!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秋天的風韻沒有任何矯揉做作,一切自然天成,秋高氣爽,雲淡風輕,有種晉人的雅緻!書法中講晉人尚韻,晉代是中國文人最純粹的時代,還記得流水曲觴成就蘭亭序千古流芳;還記得王徽之雪夜訪戴深得魏晉風流;還記得嵇康一曲廣陵散竟成千古絕唱;還記得酒仙劉伶隨身攜帶荷鋤,隨處埋骨!晉人風雅,但與天地相比只是小雅小韻,天地有大美大韻,晉代已經成爲我們文化的圖騰,雖沉澱在我們文化的長河中,但絕不可能再次重現、迴歸,而秋天卻在四季輪迴中生生不息!從永遠的時光河流流往永遠!

公園裏的荷花已經是“荷盡已無擎雨蓋”,也不能看到“青草池塘處處蛙”景象,“聽取蛙聲一片”更是一種奢望,討厭的蚊子也很識趣地在秋風掃落葉以前逃之夭夭,唯有不知名的秋蟲在草叢中抑揚頓挫的吟唱着——只有春秋時代的公冶長才能聽懂的神曲。曲徑通幽的小徑上落葉隨處可見,還有的隨秋風在空中飛舞,走在其中有一種“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爲君開”的感覺。天高、雲淡、風輕,滄海桑田中天地隨意變幻着各種造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可以翻山倒海,讓太陽東昇西落,月亮陰晴圓缺,這種手段和能力,縱印度最古老傳奇的通天繩術,與其相比不過是雕蟲小技。秋風起,和着瀰漫的青草、雜花、落葉的芬芳,沐浴着暖暖的陽光,秋之韻就如水墨山水畫一樣,一滴墨浸入宣紙,慢慢浸潤開來向四處擴散,瀰漫在我的內心,我的全身。

江邊景緻更爲壯觀,雄偉的葛洲壩截斷大江南北,嶄新的至喜橋虹橋臥波,這是杜甫眼中“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的長江,這是蘇軾筆下“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的長江,這是楊慎詞中“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的長江,這是毛澤東眼中“萬里長江橫渡,極目楚天舒”的長江,這是從唐古拉西來,九曲迴腸中穿過無數歲月,縱千萬年吾往矣的長江!

鷹擊長空,魚翔淺底,就連可愛的江豚也在水面嬉戲玩耍,江面上千帆竟過,一聲聲悠長的江笛莫不是在嘆息時光的短暫,人置身於此,恍惚中有“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的渺小感覺。只想化作長江邊那精緻唯美的小舟,去追尋東坡的“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的瀟灑韻景。

我無法用工筆畫描出你的精緻,也不能用大寫意畫畫出你的意境,但毫無疑問,你已經深深浸入我的性靈,在未來的歲月裏,與心同在,與愛同行!

文字:翟永  |  編輯:向延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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