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工程將近進行到快一半的時候,生產隊以打場人手不夠爲由,派生產組長李恆喜率領四名社員何寶柱,王振起,賈職信,王德昌到修河工地,要將我們六名知青換回四名,參加小隊的打場工作。

可是到底讓誰回去,這個問題還真難定。最後還是生產組長李恆喜做出決定,留下兩頭的知青,即老大:關文學,老疙瘩:陳東亮,其餘四人回生產隊參加場院的打場工作。

當我幫助同伴們向車上裝行李時,張忠緒悄悄的對我囑咐道“東亮,以後幹活時注意點,別太過力,小心自己身體”。我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生產隊的馬車載着他們走了,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我的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爲什麼幹得好好就將他們換走了呢?是他們在幹活是不出力嗎?

他們也沒別人少幹哪。是因爲敲打飯碗的事情嗎?我們已經不再敲打啦。是因爲知識青年同年輕社員開玩笑開得過火嗎?不能吧,一個開玩笑還有誰能當真呢。

爲什麼六個知青當中又單單留下我們兩個呢?當初生產隊長那麼動員,社員們爲什麼不願意參加出民工呢?既然現在生產隊場院打場確實需要人手,那這幾位社員留在家裏參加場院打場不一樣嗎?

雖然心裏有着這些疑問和不解,但在表面上我還是沒有露出半點不滿。只是一如既往進行那,早上爲大家燒洗臉水,白天到工地挑土、築堤,晚上回來堅持燒炕的單調工作。可就是這單調的工作,這微不足道的工作照樣被大家看在眼裏,記在心上。

那一天晚上收工後,喫完晚飯回到住處,我和往常一樣,在房東家的外屋爲大家燒洗臉、洗腳水,就聽見房東和幾個社員在閒聊,閒聊的話題竟然是我的爲人。

房東大叔對幾個社員說:“你們小隊兒這個小老疙瘩,真是一個好樣的,在工地和你們小隊裏,他幹得咋樣,因爲沒在一起幹過活,我不知道。但至從他們幾個住在我家裏這一段時間,我最佩服的,就是他。

白天在修河工地幹一天,那也是挺累的。只要他們喫完飯回到我家裏,他不是爲我家往缸裏挑水,就是拿起掃帚掃院子。他不但每天早上,早早起來爲大夥燒洗臉水,晚上收工回來還是爲大夥燒炕、燒熱水,讓大家燙腳、解乏。

對於這些他不但不叫苦、叫累和與別人攀比,就連一句牢騷和抱怨話都沒有說過。就從這一點,我看這個小傢伙以後準錯不了”。“敢情了(那是),你別看他在這些知識青年裏,年紀最小,是老疙瘩,但在我們小隊裏可是好樣的,可幹起活來卻從不落後,不管幹什麼活從不藏奸耍滑。

就是在他們青年點,他也總是利用空閒時間幫助做飯的大師傅挑水、燒火。要不隊裏這次換人爲什麼能把他留下呢”。對於他們的閒聊,我並未以爲然,只是淡淡的一笑了之。心想就這麼點舉手之勞的事情,有什麼好顯擺(炫耀)的。

再說啦,我自己每天晚上睡覺前不也得要洗洗腳、解解乏、講講衛生嗎?我總不能光燒自己夠用就得的洗腳水吧,那也太自私了吧。如果那樣自私,那以後我還怎麼和大家在一起相處。

還有我永遠不能忘記,在秋收割地期間,我不慎將磨石弄丟了,在那最困難的時候不也是得到了大家的幫助嗎?我永遠不會忘記阿爾巴尼亞地下游擊隊電影中,那位越獄的組織者所說的那句話:“在最困難的時候,在最危險的時候,大家一定要做到,一人爲大家,大家爲一人”。

我不但牢牢地記住了這句臺詞,還在此基礎上制定了我自己的座右銘:“在最需要的時候,我一定要做到,我必需全力爲人人,不要強求他人爲我”。但對小隊領導爲什麼突然半途換人,我很長時間沒有鬧明白其中的奧祕。

難道這些人當中就我自己幹得出色嗎?我真的就比別人強那麼多嗎?他們幾個真的比我差的很多嗎?對於這個問題,我真是急於想得到答案,但當時我又能去問誰?,誰又能給我準確的答案。去問我們青年點的大哥關文學?他肯定不知道。去問同我們一起到工地的其他六名年輕社員?

他們哥幾個,我想也不會知道。去問後來的幾名社員?可能他們也不一定會知道,甚至是即便他們全都知道其中的奧祕,也絕對不會對我說。唉!等着吧,黑夜雖漫長,終有天光大亮的時候。

世界上任何一個撲朔迷離的迷蹤疑案,隨着時間的推移,最終都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文/小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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