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康熙年間,川東萬州北門外有個靜山寺,寺裏住着一個法號定安的老和尚。定安老和尚養了一條大黑狗,名叫佛緣,意思是說,這狗能安心守在佛門,就是與佛有緣。這佛緣長得高大威猛,在人面前又分外溫柔心愛,因而,定安老和尚特別喜愛它。

有一次,佛緣獨安閒寺廟後院的空地上游玩,遽然發現從一旁的草叢中彎曲而出一條小蛇來。那條蛇長得異乎尋常,通體潔白通明,更奇的是:它的頭頂心長了一粒綠豆般鉅細的紅痣。佛緣在寺廟後院裏見到的蛇多了,但它還從來沒見過這長得如此出奇的心愛的小蛇。它一時刻忘掉了去撲蝴蝶遊玩,癡癡地看着那條小蛇。那條小蛇見佛緣望着自己發愣,也獵奇地豎起頭來,朝對方盯着。

大約有一個時辰的光景,佛緣和那條小白蛇始終保持着一丈來遠的間隔,就這麼互相望着對方。猛然間,從半空傳來一陣風聲,只見一道黑影閃電一般朝小白蛇爬升下來。佛緣認出是一隻老鷹,它一縱身子,像利箭似的竄了曩昔,一口咬斷了那隻老鷹伸向小白蛇的利爪。那隻老鷹根本沒防範半路上會殺出一個剋星來,一聲怪叫,負痛離去了。

佛緣救下了小白蛇,小白蛇十分感激,朝它點了允許,便遊進了草叢中。

爾後,小白蛇和佛緣隔三差五地在一塊玩,有時候,佛緣還把它帶到寺廟內來遊玩,它們竟成了一對十分要好的朋友。定安老和尚發現後,大爲驚訝,有了什麼好喫的,就一分爲二,一半給佛緣,一半給小白蛇。

小白蛇長得很快,一年多下來,就有一丈多長,身子有小水桶般粗了。但它像佛緣相同很溫柔,平時除了捕捉老鼠果腹外,從不損傷鄰近山民和牲畜。

這一年秋天,定安老和尚到外地去化緣,留下佛緣在寺內守門。一天上午,寺院來了一位行腳僧。這行腳僧法號三戒,肚子長得特別大,聽說他一頓能喫三鬥米,故此他人又名他“三鬥僧”。三鬥僧是個酒肉都嘗的和尚,和定安老和尚有點兒友誼。佛緣知道三鬥僧,對他的到來,天然表明歡迎。豈料這三鬥僧見定安和尚不在,登時喜不自禁。他好長時刻沒喫狗肉了,三年前他來靜山寺時,那時佛緣雖還小,但長得很強健,他就想喫佛緣了,礙於定安老和尚在場,沒有下手的時機,今天豈不是天賜良機?

三鬥僧立即找了一根繩子,衝佛緣招了招手,想把它引到自己的身邊。佛緣知人知面不知心,見三鬥僧喚它,就搖頭晃腦迎了上去。誰料它剛貼曩昔,那三鬥僧便出其不意地用繩子勒住了它的脖子,等它意識到不妙時,現已遲了。三鬥僧雙手一用力,不一會便將它勒死了……

沒過一瞬間工夫,三鬥僧竟將佛緣全填進了肚子。他把剩餘的骨頭和皮裘用塊破布一包,在寺廟的後院挖個坑埋了。

日落西山時分,定安老和尚從外面趕了回來。他一進寺中,發現佛緣不見了,就處處尋找了起來。三鬥僧不好將事情隱祕下去,便把他將佛緣殺死煮喫的事通知了定安老和尚。定安老和尚一聽,就像有人摘了他的心肝相同,疼愛得差點兒要和三鬥僧拼起老命來。可他一想事情發生了,再鬧也杯水車薪,以免爲一條狗傷了同門的和氣。於是,他強忍下胸中的肝火,問三鬥僧將佛緣的皮裘和骨頭埋在什麼地方,他好去祭拜一番。三鬥僧便領他去了寺廟的後院。

定安老和尚到那兒一看,在埋葬佛緣的皮裘和骨頭的地方,盤着一條白蛇。那白蛇眼裏不時地流着淚,顯得十分悲傷。它見有人走了過來,“刷”地一會兒豎起了腦袋,眼放兇光,惡狠狠地逼視着三鬥僧。夕陽下,它頭頂上那顆長得有雞蛋般鉅細的紅痣,一閃一閃地像是焚燒的火苗子。“阿彌陀佛!”定安老和尚見狀知道狀況不妙,匆促一把扯住三鬥僧的衣袖就走。

回到寺廟中,定安老和尚問三鬥僧:“你看見那條白蛇了嗎?”三鬥僧不解地址了允許:“看到了,那又怎樣?”定安老和尚便將那條白蛇與佛緣的友誼說了:“三戒,你大禍臨頭了,不是老僧不願留你,恐怕那條白蛇現已識破你是殺戮佛緣的兇手了,它必定不會放過你的。趁天未黑下來,你從速逃離此地吧!”

三鬥僧哪裏相信世上有這等奇事,不屑地說:“老和尚,你真會拿鬼話唬人,蛇、狗怎樣會成朋友?並且我殺佛緣它又沒看見,怎樣便會找我?”定安老和尚說:“三戒,你不要小看了那條白蛇,它是極通人道的,就是我們中的一些人怕也難以及它。方纔它之所以沒有朝你撲過來,是礙於老僧在場,也算給我一個體面,這纔沒有傷及你的性命。你仍是快快走的好,以免悔之晚矣!”

三鬥僧還認爲定安老和尚因心中記恨自己殺喫了他的佛緣,成心找茬兒趕他走,黑着臉嘟噥道:“罷罷罷,我走,小家子氣的老和尚,不就是一條狗嗎,回頭我送還你一條狗還不行嗎?”

三鬥僧脫離靜山寺後,走了將近3裏多遠,天就黑了下來。此刻,一輪明月東昇,明晃晃的月光下,三鬥僧冷不丁地發現前面不遠的路上,閃着一對綠油油的燈。待他定睛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天呀,那不正是他在靜山寺後院看見的那條大白蛇嗎?沒容他多深思,那條白蛇便昂起頭來,吞吐着舌頭,豎直了小水桶般粗的身子,似乎離弦的箭相同撲了過來。

三鬥僧也不是普通之輩,他自幼習武,練就了一身超凡的武功。他見白蛇來勢兇猛,哪敢輕敵?身子一縮便退出一丈開外,一起,他抽出腰中的佩劍。

那條白蛇見一撲即空,暴怒起來,嘴裏宣佈一陣“吱吱唧唧”的怪叫聲,貼地一滾,如同怒龍出海相同又從頭躥了過來。三鬥僧不敢慢待,偏身一閃而過,揮劍就斬。豈料那白蛇未待他的劍靠近,一抖身子已躍向另一旁了。三鬥僧與白蛇大戰了不知多少個回合,拿出了一切的看家本領,竟連蛇皮也沒碰到一下。漸漸地,三鬥僧便累得氣喘如牛,眼看只要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了,而那白蛇卻越戰越勇,大有不獲全勝決不收兵的姿勢。

三鬥僧做夢也想不到那白蛇竟如此地驍勇善戰,嚇壞了,心想這麼拖下去,自己的一條命非得葬送在白蛇的手裏不行。此刻此刻,他才相信定安老和尚的話,只可惜他沒有時刻,不然他非騰出一隻手衝自己的腮幫子狠狠打上兩耳光不行:爲貪一時口福,竟惹得如此大禍!他再也不敢戀戰,一門心思只想着怎樣甩脫面前的這條索命蛇精,保全自己的小命。

就在這時,三鬥僧發現周圍有一棵楊柳,就一躍身子飛縱曩昔,抱住樹幹猴相同躥向了樹梢。哪知道那白蛇跟着躥了曩昔,一甩尾巴,一會兒竟將那棵足有牛大腿粗的樹幹攔腰掃成了兩截。三鬥僧一個倒栽蔥跌了下來,摔得他眼冒金星,頭破血流。還未等他從地上爬起來,那條白蛇便又撲上來了。三鬥僧自料難逃一死,慌張中,竭盡一切的力氣,將手中的劍狠狠地朝那白蛇擲了曩昔。

三鬥僧這一劍正好插在了那白蛇的小腹上,那白蛇疼得登時蜷縮起了身子。三鬥僧見狀喜不自禁,迅速掙扎動身子來。那條白蛇雖然已不能騰跳了,但它還堵在了路上,並慢慢地朝他逼了過來。三鬥僧已領教了白蛇的兇猛,不敢再向前跨一步,也知道那條白蛇受了重傷,一時三刻追不上自己。便掉轉身子往回跑,想找定安老和尚想辦法幫他躲過這一劫。

已是深夜了,定安老和尚聽見大門跟擂鼓似的響着,忙不迭地前去開門。門剛打開,就見三鬥和尚不像人鬼不像鬼地撲了進來,他驚駭地問:“老僧不是叫你脫離這個地方了嗎,你怎樣又回來了?”“老和尚……不,定安大師,”那三鬥僧帶着哭腔苦苦哀求,“那條白蛇成精了,你……你快想法子幫我躲過眼前的一劫吧!”並將他路遇白蛇的經過說了出來。

“罪孽呀,罪孽!”定安老和尚雙手合十搖頭長嘆,“這都是你作繭自縛的呀!”他知道那條白蛇不用片刻就會追趕到這兒來,忙領三鬥僧進到庭院,用大鐘把他罩在了裏邊,又給了他一些食物,要他在裏邊藏幾天,並叮嚀他要誦唸佛經來緩解冤仇。

定安老和尚剛剛將三鬥僧安頓停當,就見那條白蛇身上插着一把長劍,拖着一路血跡,艱難地爬了進來。那白蛇昂着頭,左顧右盼,四處尋找着三鬥僧。雖然定安老和尚將三鬥僧藏在了大鐘裏,認爲白蛇決不會想到那裏邊藏有人,但白蛇仍是如同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似的,游到了大鐘前,竟將那口鐘纏繞了起來。

定安老和尚覺得這關於三鬥僧來說並無大礙。那條白蛇用身子纏着大鐘,一向過了三天三夜才脫離。等那條白蛇消失在後山的草叢中今後,定安老和尚匆促跑曩昔揭開大鐘一看,不由驚得張口結舌。本來,那鍾裏邊哪裏有三鬥僧的人影子,地上只要一攤血跡和一堆白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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