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可靠福祉的這個故事裏,小花也許就是你自己:

25歲的小花,在距離父母一千三百公里的大城市打拼。人們說,距離產生美,但在她和父母之間,產生的是謊言。

“我很好啊,手上有錢的,喫的好喝的好,還一身肉呢”“家裏很好的,放心,你在外面好好照顧自己”這些話幾乎是每次電話的標配,哪怕不好也是好,可畢竟是謊言,總會有被拆穿的一天。

週四,父親打來電話,帶來噩耗——63歲的大舅伯因爲心梗去世。母親一直不敢相信,因爲她才從他家路過還打了個招呼,剛到家連鞋子都沒來得及換,前後不過30分鐘就接到電話,說人沒了,這,怎麼可能呢?人,怎麼就沒了呢?人沒了,母親可怎麼辦啊?小花只想能快點到母親身邊。一路顛簸到了大舅伯家,連行李都沒放下,小花終於見到了一臉憔悴的母親。雖然人們總是害怕流露脆弱,但在葬禮上,撕心裂肺的難過有了支點。她怎麼也忘不了在棺木蓋上那一刻母親的哭叫“我的哥啊,我再也見不到你了”。這一蓋,可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了啊,年幼時沒了父母,如今連最愛的大哥都沒了,從此孃家無人,這是母親心痛不已的背後。正是知道這些,小花格外擔心母親會受不了,不敢離開半步。幾乎是母親在哪她在哪,在這期間雖然母親去廁所有些頻繁,可誰又會細想。直至回到自家後,傷神過度的母親直接睡了,小花在廁所垃圾簍裏看到了衛生巾,才越發覺得古怪,因爲母親已停經,而且那衛生巾上沒有血色。

夜裏,她隱約聽到了起夜聲,本沒有太多好奇,她有時也起夜,可那一晚,哪怕她能聽出腳步的小心翼翼,她還是聽到了至少4次,重點是,第二天早上,她發現原本沒滿的垃圾已被清理。直覺告訴小花,家裏有事瞞着她。喫早餐時,小花隨口一問母親睡的如何,家裏有沒有衛生巾。本只是假裝隨意一問,卻沒想到,母親慌了神,多平常的問題啊,怎麼會慌神呢,不是心裏有鬼又是什麼?小花一再追問,母親才說的實話。原來患有糖尿病的母親,最近出現尿失禁了,連打個噴嚏都會漏尿,說完母親還在自責,“哎,怪我,事兒多,怎麼控制不住自己呢”“這怎麼能怪你呢?再說瞞着我有用嗎?能緩解症狀嗎?”小花有些生氣,經歷大舅伯離世後,她變得很敏感。她氣此刻的母親還在自責,氣父母不知道怎麼處理卻沒選擇問她,氣他們覺得沒有讓女兒擔心就可以當沒事發生。

可終究到底,她氣的是自己,氣自己不在父母身邊,給了謊言空間,氣自己還沒成長爲父母可以依靠的厚實肩膀。她想起之前每次電話裏父母說自己很好,耳聽的確爲虛,可眼見也不一定爲實,如果不是她剛好注意到了這些細節,如果不是這次意外,讓他們沒時間去消滅“證據”,她可能還會被瞞,到那時,也許問題會更糟糕,甚至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

她,怎能不氣?可再氣她又要怎麼去責怪呢?太多情緒糅和在一起,小花比在葬禮上哭的都兇。她知道自己不能處理好所有事,可她希望至少讓她知道真實情況,她不想父母獨自去面對難題,哪怕束手無策了還不敢跟她說。

“媽,能不能以後有事別瞞我,有什麼問題我們一起解決,可以嗎?”母親像犯了錯的小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母親真的老了,自己也必須長大了。

父母已經從奔波的姿態變成了守候

念念叨叨也變成了“我很好,你別擔心”

越長大越發現

我們變成了那個嘮叨鬼

父母變成了會說謊的孩子

歲歲重陽,今又重陽,關愛老人,即刻啓程,別讓等待變成遺憾,別讓掛念成爲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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