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取经,是一项涉及政治、思想、文化的综合性工程,为巩固封建统治服务,执行者表面上只有唐僧师徒四人,但实际上调动了全社会的资源以保证这项巨大的工程顺利进行。正如第六十一回当中火焰山土地所说:“唐三藏西天取经,无神不保,无天不佑,三界通知,十方拥护。”第十五回中观音菩萨也对孙悟空说:“假若到了那伤身苦磨之处,我许你叫天天应,叫地地灵。十分再到那难脱之际,我也亲来救你。”又送三根救命毫毛,等等。与唐僧师徒作对,便是与全社会作对,与整个统治阶级作对,任你如何手段了得,也不可能与整个社会对抗。俗话说:光棍不斗势力。但总有那么一些自不量力或仗势为非作歹之辈,犯上作乱,偏要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社会,以图达到个人目的,比如吃唐僧肉长生不老之类。

唐僧这一路遭遇的妖怪众多,八戒、沙僧、白龙因受到菩萨点化,不算在内。刚出长安时,遇到野牛精、熊罴精、老虎精,但因为“本性元明”不会被吃,被太白金星搭救,这是“初出长安第一场苦难”。但西游记的故事真正展开,是两界山收下孙悟空,也就是唐僧的第八难。从这以后,才是真正的取经路。这一路上遇到的妖怪总计有:

黑风怪 黄风怪 白骨精 黄袍怪 金角大王、银角大王 青狮 红孩儿 鼍龙 虎力大仙、羊力大仙、鹿力大仙 灵感大王 青牛精 如意真仙 蝎子精 六耳猕猴 罗刹女、牛魔王 九头怪 黄眉老怪 蟒精赛太岁 七个蜘蛛精 多目怪 青狮、白象、大鹏 白鹿 金鼻白毛老鼠精 豹精 黄狮精 九灵元圣 辟寒、辟暑、辟尘 玉兔,不包括其他辅助性的妖怪,比如狐阿七、刁钻古怪等。

这些妖怪当中,没有后台的“平民”阶层大多被打死,只有黑风怪、红孩儿因为菩萨需要而被收伏,九头怪逃走,多目怪被毗蓝菩萨收伏,罗刹女没有受到处罚,牛魔王被押走,想必会被治罪。有后台的妖怪大多数是神仙的坐骑,也有奎木狼、玉兔等天神。如意真仙算是个妖仙,还不能完全归入妖怪的行列。观音身边妖怪最多,坐骑金毛吼、池中养的鲤鱼都下界为妖,还收服了黑风怪、红孩儿。文殊菩萨的青狮出现过两次,乌鸡国那次是被派来的,师陀国那次是主动的。还有佛祖的亲娘舅大鹏雕。想嫁给唐僧有四个女妖:杏仙、蝎子精、金鼻白毛老鼠精和玉兔。唐僧的地位很高,也很有根基,嫁给他最主要的应当是想借助他的元阳提升自己,毕竟妖精也知道要成正果。四大菩萨(文殊、普贤、观音、地藏)中只有地藏菩萨置身事外,孙悟空在地府勾销姓名、辨别真假美猴王,地藏菩萨都没有出面。

能够凭能力擒住孙悟空的是九灵元圣和大鹏,它们的法力似乎比孙悟空还高些,牛魔王与孙悟空打了平手。大部分妖怪真刀真枪地与孙悟空斗占不到便宜,于是就采用一些手段和从主人那里偷来的法宝,这方面最有代表性的是红孩儿的三昧真火、黄风怪的三昧神风、赛太岁的紫金铃、黄眉老怪的“人种代”和青牛精的金刚镯。大鹏是如来佛祖的亲娘舅,被困住了还在讲条件:“你那里持斋把素,极贫极苦;我这里吃人肉,受用无穷!你若饿坏了我,你有罪愆。”如来道:“我管四大部洲,无数众生瞻仰,凡做好事,我教他先祭汝口。”由于大鹏的身份太高,所以如来最大限度地做出让步,保留了它的经济利益。

这些怪物有主子做靠山,本可安乐无忧,却一定要跑到下界来为妖,吃唐僧肉,大概是修炼太慢、太艰难,不如吃唐僧肉来得容易,一下就长生不老了。更奇怪的是妖怪们最想吃唐僧,但抓到唐僧却又不急于吃了,非要把唐僧关起来,“一则图他里面干净,再则等他的徒弟们不来吵闹了自在享用。”吃唐僧只要一块肉就可长生不老,也没规定非要吃哪个部位的肉,吃多少重量的肉;唐僧多次是被妖怪从外面抓捉进洞里,其实直接上去咬一口就完了,根本不用捉回洞去。唐僧还怕吓唬,“一吓肉酸了,不中吃”,你把唐僧捉回洞里,神头鬼脸一大堆,吆五喝六的,唐僧怎么能不怕。非要明灯蜡烛,杯盘罗列,吹拉弹唱,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最后郑重地把唐僧肉端上来细细品尝,实在多余得很。这样弄来弄去,一个妖精也没吃上唐僧肉,还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最富的妖精是犀牛精,八戒和沙僧“将他洞内细软宝贝,有许多珊瑚、玛瑙、珍珠、琥珀、琗居、宝贝、美玉、良金,搜出一石,搬在外面”。明代的一石,换算成现在的重量是多少,说法不同,但至少有一百多斤,可见这玄英洞的犀牛精有多富。

第十九回·云栈洞悟空收八戒 浮屠山玄奘受心经,标题是对的,但内文中成了“多心经”。心经全称《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梵文:),又称《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摩诃:无边无际的大、心量广大;“般若”为梵语音译,指通达妙智慧;“波罗”为梵语音译,指到彼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蜜多”为梵语音译,意为无极;“心”:根本、核心、精髓;“经”:路、径,引申为经典。所以“多心经”这个称呼是不恰当的。按道理讲吴承恩不会不明白这个,这个“多”字不知是怎么来的。

1961年10月18日在北京民族文化宫,浙江省绍兴剧团演出《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由此引出郭沫若与毛泽东诗歌唱和的文坛佳话。“三打白骨精”也一度成为《西游记》中最为人熟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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