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由此可見,盛唐藝術存在兩種經典形態,一種是李白、張旭式的,另一種是杜甫、顏真卿式的。而杜甫、顏真卿代表的盛唐,則是對新藝術規範的建立。

盛唐並不只有一種。在詩歌上,在李白的極致之外,還出現了杜甫的極致。在書法上,在張旭的極致之外,還出現了顏真卿的極致,再加上韓愈的文章,這三者很快成爲了盛唐藝術的另外一種典範。前人有言:“間氣古今三鼎足,杜詩韓筆與顏書。”說的就是杜甫詩歌、韓愈文章和顏真卿書法三足鼎立的藝術格局。   那麼,杜詩、顏字和韓文究竟有着怎樣的特點,使得它們成爲了歷代文人的“教科書”呢?最核心的一點是,他們把盛唐那種雄豪壯偉的氣勢納入到規範,形成了一套形式、規格、律令。顏真卿的字,端正質樸,渾厚剛健,莊嚴大氣,後來成了印刷體的張本。它革新了之前王羲之、王獻之的書法精神。“二王”書法是秀氣的,女兒態的,陰性的,有着一種輕逸柔媚,而顏真卿的是丈夫氣的,陽性的,有着很強的後勁。   最值得一說的,還是杜甫的詩歌。後世之人學習詩歌,往往從杜甫入手,特別是七律。它比之前的四言、五言有了更大的表現空間,滿足了人們的表達欲,但它又是非常嚴謹的。   杜甫將七律用到了極致,比如我們中學就學過的《登高》這首詩:“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無邊落木瀟瀟下,不盡長江滾滾來。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艱難苦恨煩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整個詩句像春聯一樣,對仗極爲工整,“無邊”對“不盡”,“落木”對“長江”,“瀟瀟下”對“滾滾來”。平仄、韻腳都很規範,不會隨意出格。   由此可見,盛唐藝術存在兩種經典形態,一種是李白、張旭式的,另一種是杜甫、顏真卿式的。那麼,這兩者之間有怎樣的差異呢?可以說,李白、張旭代表的盛唐,更多是破壞,是對舊美學觀念的革命。他們的藝術天馬行空,無拘無束,有如神助,屬於不可仿效的天才之作。雖然後來也有很多人學習,其實只是借了皮毛,並沒有那種神鬼莫測的真精神。   而杜甫、顏真卿代表的盛唐,則是對新藝術規範的建立。他們的藝術屬於有跡可循、有法可依的人工之作。無論你是天資聰明,還是資質一般,都可以學習。“二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杜甫三年時間得出兩句詩,是怎樣的一種苦心經營啊!李白大概是不會這樣的吧。李白的詩,你寫不出來,在於你沒有李白那樣的才華。杜甫的詩,,你寫不出來,在於你沒有像杜甫那樣刻苦用功。   所以,真正從現實土壤上對後世影響更大的,可能不是李白、張旭,而是杜甫、顏真卿。他們建立了規範,指引着平凡的大多數。我們的聽衆朋友可能有從小練習書法的。我想,你們的老師在傳道授業時,多半不是讓大家學習張旭,而是學習顏真卿。   然而,無論李白還是杜甫,張旭還是顏真卿,他們的藝術都有一種大氣魄。不過,從中唐開始到宋代,主導性的藝術精神發生了變化。這種變化是怎樣的呢?我們接着往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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