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除了蝦夷、扇貝,2019年上半年,獐子島的海螺產品,實現營業收入4344.21 萬元,同比略減減幅 2.71%,但該產品的毛利,只有12.81%。獐子島稱,前三季度虧損的另一原因,是海螺產品分攤了海域使用金,而以前該項成本由扇貝、鮑魚分攤。

(原標題:獐子島扇貝“逃跑”三次,這次季報預虧海螺攤上事了)

海螺接替集體“跑路”、“餓死”的扇貝,上演獐子島業績虧損第三季。

集體“跑路”、“餓死”之後,一再演繹離奇事件的扇貝,再次爲獐子島的業績虧損,演起了“續集”。

獐子島10月14日披露的業績預報顯示, 2019年前三季度公司淨利預計將虧損3100萬—3600萬元。而虧損的原因,是2018年海洋牧場自然災害發生後,底播蝦夷扇貝產銷量大幅下降,引起產品單位成本上升,導致公司淨利潤下降。

從2014年以來,獐子島養殖的扇貝,至少已經三次受災。然而,小小扇貝能否真能承擔獐子島再次虧損的主責?數據顯示,截至2019年6月底,公司底播蝦夷扇貝的銷售收入,佔比已不足4%。

頗爲奇怪的是,2019年上半年,該公司實現銷售收入約4900萬元的情況下,其底播蝦夷扇貝的存貨,僅比年初減少了不到1500萬元。而減少的部分,還是計提的存貨跌價準備。剔除該因素之後,底播蝦夷扇貝的存貨並無變化。

與以往不同,蝦夷扇貝當然不是全部的責任承擔者。這回,扇貝的親戚—海螺,成了新的歸咎對象。獐子島稱,前三季度虧損的另一原因,是海螺產品分攤了海域使用金,而以前該項成本由扇貝、鮑魚分攤。

問題由此而來:上半年銷售的底播蝦夷扇貝從何而來?前三季度的持續虧損,到底是扇貝減產,還是有其他的原因?大額分攤海域使用成本的海螺,是“無辜”的嗎?

扇貝事件續集

根據獐子島業績預報, 2019年前三季度,預計淨利潤將虧損3100萬元至3600萬元,而上年同期其淨利潤爲2338.1萬元。據此計算,前三個季度,公司淨利潤同比下降233%—254%。

扇貝再次成爲公司虧損的歸咎對象。獐子島在14日的公告中稱, 受2018年海洋牧場自然災害影響,2016年、2017年底播的蝦夷扇貝可收穫資源總量減少,底播蝦夷扇貝產銷量同比下降約20%。單位成本上升,公司整體淨利潤水平同比下降較大。

而這已不是扇貝第一次爲獐子島虧損“頂缸”。按照獐子島的說法,自從2014年以來,其養殖的扇貝,至今至少已經三次受災。

2014年10月,獐子島公告稱,因受冷水團異動導致的自然災害影響近乎絕收。2018年2月,該公司再稱,因降水減少、餌料短缺、海水溫度異常等,“扇貝越來越瘦,品質越來越差,長時間處於飢餓狀態的扇貝沒有得到恢復,最後誘發死亡”。2019年一季度、上半年,該公司繼續聲稱,底播蝦夷扇貝受災,報告期內產銷量及效益下降影響。

扇貝每次“跑路”、“受災”之時,都是獐子島業績鉅虧之時。2014年前三季度、2017年、2019年上半年,因爲“扇貝”的原因,該公司淨利潤分別虧損8.12億元、6.76億元、2359.8萬元。

然而,底播扇貝能否出現如此高額的虧損,仍存在不少疑問。2019年上半年,其底播蝦夷扇貝收入4897.34萬元,同比減少6021.89萬元,降幅55.15%,實現毛利793.98萬元,同比減少1928.87萬元。

總體來看,公司底播蝦夷扇貝在營業收入中的佔比,2016年以來,就開始逐年下降,目前佔比已經微乎其微。

獐子島此前對深交所問詢回覆稱,2016年至2019上半年,獐子島的蝦夷扇貝收入,在營業收入中的佔比爲19.28%、18.28%、6.29%、3.86%,毛利佔比分別爲31.77%、27.97%、6.67%、4.17%,在各項業務中佔比最低。

除了蝦夷、扇貝,2019年上半年,獐子島的海螺產品,實現營業收入4344.21 萬元,同比略減減幅 2.71%,但該產品的毛利,只有12.81%。而毛利高達69.79%的海蔘,營業收入卻同比增長了23.14%;毛利9.98%的鮑魚,營業收入也增長了19.98%。

這就意味着,只有其他產品同時大幅下降,底播蝦夷扇貝的收入、毛利持續下滑,纔會導致公司前三季度虧損額在上半年的基礎上進一步擴大。由於沒有披露具體的收入結構,獐子島的底播蝦夷扇貝,以及其他各項業務收入構成,外界目前無法得知。

疑問還不止於此。該公司在上述回覆問詢公告中稱,壓縮底播蝦夷扇貝增殖面積,帶來的年投入苗種成本、海域使用金成本,將比受災前下降約50%以上。然而披露顯示,2019年上半年,公司底播蝦夷扇貝的毛利率爲16.21%,同比大幅下降了8.72個百分點。

蹊蹺的存貨

獐子島的扇貝是否真的“逃走”、“受災”,已經成爲一樁疑案。就在此前不久,證監會的一紙行政處罰實現通知,吹散了這個籠罩在A股市場頭頂多年的迷霧。

2018年2月,獐子島披露了底播蝦夷扇貝“受災”的上年度盤點後,又在當年4月對 107.16 萬畝蝦夷貝庫存進行了覈銷,24.3萬畝進行減值,涉及金額分別爲5.77億元、6072萬元。

所謂受災的底播蝦夷扇貝,可能已經採捕殆盡。證監會2019年7月下達的行政處罰事先通知顯示,獐子島 2017年初進行的上年度盤點的130個點位, 2013 、2014的貝底播區的34個、36個點位中,有12個、32個已實際採捕。2018年年度盤點則顯示,盤點的351個點位中, 2014年貝底播區域的70個點位已全部實際採捕,2015貝底播區域的119個點位,80個點位已實際採捕。

根據監管調查,獐子島上述覈銷的蝦夷扇貝,實際上已被提前採捕,2014年至2016年,分別有20.85萬畝、19.76萬畝3.61萬畝已在往年採捕。而減值海域中,2015年、2016年,則有6.38萬畝、0.13萬畝已在往年採捕。

證監會調查後認定,獐子島存在重複結轉成本的情形,賬面採捕區域還涵蓋了部分內區,甚至涵蓋了島嶼,實際採捕區域,遠大於其披露數據。2016年、2017年真實採捕區域,比賬面多13.93萬畝 、5.79萬畝。

導致2019年前三季度虧損的受災扇貝,是否也如以前億元被提前採捕,還是本來就不存在,迷霧仍然有待揭開。奇怪的是,經歷了半年的採捕、計提跌價準備,截至2019年6月底,其底播蝦夷扇貝存貨數量,比上年初幾乎沒有變化。

財報附註顯示,獐子島的生物資產中,包括自育苗種、底播及浮筏養殖產品等幾大類。其中,底播養殖產品在收穫期進行採捕、銷售時,根據捕撈麪積與養殖面積的比例,計算應轉賬面存貨成本。

公開披露數據顯示,截至2019年6月底,獐子島賬面存貨餘額11.38億元,其中消耗性生物資產4.53億元,底播蝦夷扇貝則爲3.52億元,比計提存貨跌價後,只比年初減少了1471萬元。

按照這一數據計算,還原計提的跌價準備後,到2019年6月底,獐子島的底播蝦夷扇貝存貨,基本沒有變化?那麼,其上半年近4900萬元的銷售收入,又是從何而來?還是後續的播種開始收穫,被計入了存貨?

新的“肇事者”海螺

按照獐子島在業績預報中的解釋,前三季度淨利潤下滑的另外一大原因,是海洋牧場增養殖品種重新規劃區域,使海域使用金分配計入當期數額增大。

年報數據顯示,2016年至2018年,其海螺產品的毛利,分別爲70.34% 、76.82% 、70.86%,多數時間在各類產品中位居第一。而在2019年上半年,該類產品的毛利,僅有12.81%,同比大降53.35%。

與此同時,2019年上半年,獐子島的海螺成本卻同比增長150.66%,毛利556.39萬元,同比減少2397.89萬元,毛利率同比下降53.35%,主要原因爲 2019年以前海螺成本主要爲採捕和運輸成本,不包括海域使用金成本。

獐子島稱,2019年初,公司對海洋牧場進行了重新佈局和產業規劃,在現有確權海域的資源區和生態區中,共劃分出適宜海螺生長的海域120萬畝,專門用於海螺資源籠釣生產。從海洋牧場海域重新規劃、海螺成爲特定區域的主要品種考慮, 2019年,公司將沿岸內區以外的海域使用金成本,依據底播蝦夷扇貝面積和海螺資源區面積進行分攤。

獐子島還稱,海螺已成爲海洋牧場第二大鮮活產品。但這與半年報披露不符。2019年6月底,海螺的銷售收入在其四大類產品中,已經位居最末,而2016年至2018年均位居第三。

2019年上半年,海螺產品的銷售收入,不但沒有增長,反而出現了下降。半年報數據顯示,上半年公司海螺收入同比減少121.21萬元,減降幅2.71%。

實際上,海螺並不需要投放海螺苗,根據獐子島披露,其海螺等其他產品均爲野生資源。爲何在面積增加的情況下,海螺產品的營業收入,反而出現了下降?

獐子島此前曾表示,海螺的成本,此前不包括海域使用金成本,僅對人工投苗的底播蝦夷扇貝、鮑魚分攤該成本。這是否意味着,結構調整後,只是將扇貝的海域使用金,轉移到了海螺產品?

問題在於,該公司此前曾稱,壓縮底播蝦夷扇貝養殖面積,帶來的年投入苗種成本、海域使用金成本,將比受災前下降約50%以上。爲何卻出現了海螺的海域使用金成本大幅攀升的情況?

第一財經查詢發現,海螺產品的海域使用面積、使用金成本計算、分攤的方法,以及對應的使用金總金額,獐子島迄今並未披露。在回覆監管問詢時,該公司並未就相關具體數據進行披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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