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是你兒子

  “嘶……”齊雙只覺得像得了重感冒,頭又暈又疼,努力睜開眼,只覺得太陽光太刺眼,白花花的什麼也看不清。我是誰?我在哪兒?“說!是不是你偷的?!”突然,聽到一聲惡狠狠的斥問。齊雙一驚,連忙強撐着坐起身,揉着太陽穴循聲而去,視線裏,漸漸出現一大一小兩個人影。一個低矮肥碩的中年婦人,穿着斬新的藍布衣裳,手裏提着個掃把,正凶神惡煞的衝着面前的男娃兒破口大罵:“小兔崽子,敗家的玩意兒,好的不學你學偷東西!嘴賤是吧,咋沒餓死你?快說,雞蛋是不是你偷喫了?!”“我就是沒偷!”男娃兒兩三歲的年紀,面對着大人一點也不畏懼,眉頭都沒皺一下,仰着頭瞪着圓溜溜的大眼睛。“你還敢跟我瞪眼?!我叫你不承認?叫你頂嘴!”中年婦人越說越怒,舉起掃把對着他就想掄過去,然而,手剛舉到半空,就被一隻手握住了。扭頭一看,是剛剛被她一掃把掄暈了的齊雙,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張口就罵:“小賤蹄……”齊雙這輩子最厭人嘴巴不乾不淨,不管男女老少,一律收拾。於是,手一用力,接着一擰。“啊啊!”婦人發出鴨子般的慘叫,手中 的掃把應聲而落。齊雙冷笑了聲,手一揮甩開她,“滾!”婦人被甩的一個趔趄,抬頭一臉驚恐的看向她,想開口再罵,可一接觸到齊雙那陰冷狠絕的眼神,愣是心裏一寒,把嘴裏的髒話又給憋了回去。心道這丫頭怎麼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忒嚇人。但是就這麼算了,到底不甘心!身子朝後退了幾步,這才壯着膽子發了幾句狠話:“反了!真是反了你們!一羣賠錢貨,喪門星!看老二回來,我不叫他打死你!”齊雙一舉拳頭,婦人抖了一抖,立馬轉身跑出了……籬笆門。等等……籬笆門?!齊雙一個激靈,立即睜大眼睛四下張望。這是一個用籬笆圍成的院子,籬笆牆的兩頭連着兩間土坯房,低矮而窄小。房頂鋪的是乾草,已是經年未修的樣子。土屋的東側,由一根木柱子臨牆搭了個草棚,棚下邊有一個土竈和大鐵鍋,桌子上放着幾個破舊的餐具。然後……就沒了。齊雙只覺得眼前一黑!她不是正在自己的慶功宴上跟兄弟們喝酒嗎?怎麼一個酒醒就到了這種鬼地方?穿越了?她不過是喝大了吹了吹牛,以“北大還行撒貝齊”的口吻說了句豐功偉績不算什麼,她更喜歡迴歸田野啊什麼的,可老天爺你也不用這麼較真吧,牛都不讓人吹啊!想她齊雙可是人稱警署霸王花的啊,沒想到一朝被打到了解放前再改造!淚……叮!突然手臂一疼,一個紅點兒印在了她左手臂上。然後,腦海裏突然出現了影像,是一隻頭帶翎毛的彩色鳥兒,小腦袋一晃一晃的,細嫩的聲音說:“主人,別灰心,穿越君附送你一個隨身空間,俗話說,空間在手,喫喝不愁!雀靈相信你一定能風風火火闖九州!”齊雙額頭三條黑線。“還闖九州?你跟老子換換試試?”雀靈鳥臉兒一愣,一臉被懟的表情,“主人,小靈覺得你這個態度不太好,人家可是很認真的跟你說呢。”“那我先進空間裏看看都有啥!”“主人不急哦,你現在是零級別,只有儲存功能。等你存夠了十種草藥,才能開啓其它功能。”“你玩我?!”這麼窮的地方還讓她打怪?“主人,如果你恐嚇我,我就關閉空間,讓你在這裏喝西北風!”“你出來我保證拔光你……”“你做夢。”雀靈跟她吐了吐舌頭,影像消失。齊雙氣到心絞疼。“哎!你自言自語的說什麼呢?!”腦海裏的雀靈消失了,齊雙驀地回神,努力壓下震驚與氣憤,然後,發現身邊的男孩兒正豎着眉毛審視着她。雖然身板兒的瘦的沒一兩肉了,但是臉頰上卻有着可愛的嬰兒肥。只是此刻,嘴角上有一塊是青的,應該是剛纔被打的。“可憐的娃兒,我看看。”齊雙忍不住想上前去撫他的臉,卻被他戒備的躲開了。“哎,我剛纔救了你耶!”“你打了老阿奶,二爺回來會打死你。”男孩兒說。那是他阿奶?居然爲了個雞蛋這麼打孫子?真夠惡的!所以,這娃兒是……穿越君附送的一隻包子弟弟?齊雙好奇地打量起自己的新弟弟,真是個漂亮的小傢伙,眼睛圓溜溜的,小臉兒圓鼓鼓的,小嘴巴嘟嘟的,很是軟萌!好吧,既來之則安之,入鄉隨俗吧。“阿弟放心,以後沒有人再敢欺負咱們!”男娃兒眨了眨眼睛,惶惶的後退了一步。“嚇着了?別害怕,過來。”齊雙露出可親的笑容衝他勾勾手。然而,男孩兒看似與她並不親近。齊雙嘆息,可能原主對他也不怎麼樣。再一瞧他身上,這麼熱的天,還穿着一個破夾襖,寬大的都到了膝蓋了,那顏色,破舊的到已看不出來本色。還有鞋子,炮炸了一般,十根腳趾露出來八根。發現齊雙的眼神,男娃兒窘迫的將腳趾縮緊。齊雙心裏一酸,不由上前兩步,彎下腰一把將他抱了起來,“阿弟不怕,有阿姐在,阿姐以後會保護你的,一定好好照顧你。”不料,男娃兒卻突然激烈的扭動起來,十分的抗拒,“放手!放開我!”“阿姐抱抱怕什麼?”齊雙決定先好好培養一下姐弟感情,於是緊抱着他不撒手,一邊哄,“好了乖哈,阿姐給你買糖喫好不好?”“不要!你又不是阿姐!我也不要喫糖!你快放開我!”男娃兒卻更加放肆地捶打她,小短腿踢的她生疼。齊雙喫痛,手一鬆,摔他個四仰八叉。“臭小子!蹬鼻子上臉是不是?沒禮貌,快叫阿姐!”齊雙叉起腰繃起臉,假裝生氣嚇唬他。男娃兒奮力的從地上爬起來,小臉蛋漲的通紅,一手揉着屁股,一手指着她憤然道:“你!你這個傻女人!你還叫我阿弟!我是你的兒子啊!孃親你是不是發瘋了?!”……孃親?兒、兒子?!齊雙眼珠子差點兒瞪出來,玻璃心哐嘰掉在地上。他說……他是她的……兒子?

  2,初遇

  “你……你再說一遍,你是我啥?”她一定是聽錯了,聽錯了。然而,小包子卻用看白癡的眼神送給她一個白眼,“我是你兒子!俊兒!孃親你是不想要我了嗎?”“俊、俊兒……”齊雙吸氣,再吸氣,努力消化這個震驚的信息。丫的,她一生建功無數,過着豪邁戎馬的瀟灑日子,現在不僅把她穿到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還讓她變成一個拖家帶口給孩子洗屎尿的家庭婦女?她很不服氣的朝天豎了箇中指。結果……“啊——”腦袋裏突生一陣的劇烈疼痛,她不禁抱頭低叫。於是,在這裏的記憶也一點一點的輸送到他腦海裏。原來,小齊俊並不是她親生的,而是原主幾年前撿來的棄嬰。如今已是快四歲的年紀了,但因爲長期的捱餓,顯得只有兩歲多。原主的爹在齊俊抱來後不久,就在工地出了事,孃親也在半年後病逝。於是,村裏人都說小齊俊是災星,爺奶逼她丟掉齊俊,她沒捨得,爺奶一怒之下,就將他們趕出了大宅院,住到了只有兩間土坯房的老宅子。“阿姐!阿姐!你沒事吧?!”突然,一個小姑娘慌慌張張的從院門外跑進來,丟下筐子就上前打量她。齊雙回了神,緩緩站起身,看着眼前關切的小臉,輕喚:“芯兒。”這是她唯一的妹妹,這麼瘦的小臉兒,都12歲了才只有十歲孩子的個頭。“阿姐,我在路上碰上阿奶了,嘴裏罵咧咧的,又咋了?她打你了嗎?”齊芯縱着眉頭,緊張的問。齊雙搖了搖頭,說:“我沒事,阿奶說雞蛋丟了,硬說是俊兒偷的,吵吵完走了。”齊芯一聽,低頭拿眼去瞪小齊俊,小齊俊立即脖子一梗,叫道:“我沒偷!”“芯兒!俊兒不會偷東西的。”齊芯聽了,這才緩了神色,點點頭道:“嗯,一定又是二牛他們亂告狀!”“別理他們,走,咱們做飯去。”齊雙說着,走向廚房。“阿姐,我今天只挖到一點兒野菜……山坡上都禿了。”齊芯小心冀冀地說。齊雙無奈的暗歎口氣,然後,開始在碗碗罐罐裏找了一圈,除了有一瓢粗麪,和幾粒粗鹽,廚房就真的跟水龍頭衝過了一樣,特別乾淨。“孃親,俊兒不餓。”突然,小齊俊站到她身邊說。齊芯也連忙說,“是啊,阿姐,我也不餓,咱們晚上再喫飯吧。”齊雙抽了抽嘴角,這兩個傻孩子,就算再省,食物也是撐不住兩天的,難道還能從此一紮脖子不喫飯了?省可不是辦法!想畢,她擼了擼袖子,果斷下令,“去生火!”於是,一個去抱柴火,一個生火。齊雙用了餘下的一半的面,加了水用力的絞啊絞,絞成一個稀麪糰,然後把那點兒野菜洗了切好,放進去加上鹽再一起絞勻,等水開了,用筷子夾成一團一團的丟到滾水裏,很快,就做成了一鍋的菜團兒疙瘩。飯好了,齊雙給他們倆一人盛了一碗。“孃親,這是什麼呀!”齊俊瞪着發亮的眼睛問。齊雙笑着颳了下他的鼻尖,“嚐嚐好不好喫,小心燙。”小齊俊小心的喫了一口,開心的直眯眼睛,“嗯嗯,香香!”“阿姐,你一頓做這麼多,那咱以後喫啥呀。”齊芯雖然開心,但是還有擔憂,她知道面剩的不多了。齊雙望着她,感觸地說:“喫吧,以後姐做什麼,你們就只管喫什麼。”久違的一頓飽飯,讓一家人都喫的很開心,笑聲也不斷。齊雙看着她們僅是一碗麪疙瘩就滿足的樣兒,心裏發酸,她暗暗起誓,有她在,以後不會再讓他們捱餓。飯後,齊芯擔下了洗刷的活兒。而齊雙則到屋裏拿了把鐮刀,將筐子背起來,準備進山。喫飯是件急事,還有她任務的事,都迫不及待。“芯兒,我現在出去找喫的,你看好俊兒。今天在我回來之前,你們就把門拴着,誰叫也不開。”“阿姐,你去哪兒找呀?”齊芯皺眉問,附近的小山頭都被村民給扒幹了。齊雙想說去南山,但想到早些年南山有黑瞎子出沒,還咬死過人,大男人都不敢去,芯兒一定不放心她一個大姑娘去。於是說的輕描淡寫,“我就是去遠一點兒的山腳下轉轉。”“你可別去深山啊,特別是南山!”果然,齊芯緊張的叮囑她。“我沒那麼傻,放心,我天黑之前一定回來。”告別了家人,齊雙直朝着南山的方向而去。南山路遠,她走了一個多時辰,累的氣喘吁吁,終於到了山腳下。朝上看,只見綠叢茵茵,草木茂盛。好一個原生態的山林。進了山,山路由坡到陡,樹枝藤條繁多,她用鐮刀一路扒着走,臉上也不斷被草木刮到。很快,在扒開一簇枝葉後,她看到了一片肥嘟嘟的野菇子,心中一喜,連忙採來裝進了揹筐裏,然後又零零碎碎的採了些野菜。接着,她又看到一味草藥,三七,她連忙採來往袖筒裏一放,就被空間吸進去了。一路走下來,她不僅採了大半筐野菜,還收集了甘草、生地黃等八種草藥。這時,她突然又看到了一枚稀有草藥,是徐長青!她興奮的奔過去,卻突然聽得空中“咻”的一聲,一支利箭凌空飛來。她大驚,本能的向後一個翻轉,躲開了飛箭,然而她萬沒想到,對方似乎是算到了她躲避的方位,竟然是連發了第二根,未等她站穩,她的肩膀上就狠狠中了一箭。“嗯。”悶哼一聲,她捂着肩膀靠在了樹上。心裏暗驚,不好,有危險!耳邊敏銳的捕捉到來者素練有素的腳步聲,她顧不得疼痛,一貓腰,躲進了附近的草叢中。隔着枝葉,她看到從遠處奔過來一個男子,他一身束袖黑衣,手中握着把弓箭。他身形矯健,腳伐輕快,一看就非普通的獵人。待他看到射中的地方無活物時,淡肅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隨即,眸色一凌,警惕的放慢了腳步,謹慎的四下查看。暗處的齊雙不由緊張的握緊了手中的鐮刀,暗暗對此人進行打量盤算。他表面淡定冷靜,但神色敏銳,身手敏捷,周身更是悄悄的散發着肅殺之氣。這人不好惹!在這深山老林裏,遇到這種不知敵友的強者,她如果這時候衝出去,能否有機會先發制人?裴天勻從樹上只有一支空箭上判斷,第二箭絕對是刺到了活物,他箭無虛發,勢如破竹,對方卻能逃脫掉!看來,今天這個獵物不簡單。如果真是黑瞎子,他也不得不防。齊雙屏息凝神,隨着他的悄然靠近,她全身的細胞都武裝了起來。事不宜遲,找準時機,在他背後,她手握鐮刀縱身躍起,狠狠的朝他直劈過去!裴天勻眼神一厲,迅捷旋身!手握匕首迅猛出拳!快如閃電,狠如雷擊!強勁無比!“叮”的一聲刺響,齊雙手中的鐮刀斷裂,她人也被震的朝後退了數步。好強的內力!裴天勻在看到是個女人時,另一隻正預備出掌的手臂定住,周身的殺氣也漸漸收攏。瞥了一眼地上那生鏽的鐮刀,如果是來刺殺他的,不會用這種普通的農具。可惜這種普通的農具,卻是齊雙現在最大的農用工具,喫飯的傢伙,頓時,她怒髮衝冠,忿忿地丟開手中的半截棍兒,使出她最擅長的擒拿手,又衝回去與他近距離博弈。然裴天勻幾個輕靈的閃身,就輕易的避開了齊雙的幾次絕殺招術,讓齊雙不由心中更加驚愕。裴天勻並沒料到這個瘦小如猴的小姑娘這麼狠厲,而且很有身手,他不想傷她,但無奈她糾纏不休,他也只得還手,兩把就將她的雙手控制住。齊雙大驚,用力掙了掙,卻全然掙不動,心想這次完了。裴天勻微微皺眉,正想開口,卻突然看到了她肩膀上被截斷的箭頭,於是,連忙手一鬆,放開了她。這麼輕易的被擒,讓齊雙大受打擊,她心生狡詐,反身出手,用巧勁兒扣住他的胳膊,並以二指扣住了他的脖子。“別動!”裴天勻不驚不慌,不語也不動,淡漠的表情裏,隱隱透着一絲無奈和蔑視。齊雙記得她以前抓到那些黑道大佬的時候,偶爾也會碰見一個會露出這種裝逼的欠扁表情。她冷哼一聲,又將手指扣緊了幾分,嚴厲地道:“你是什麼人?”裴天勻依然站的筆直,一副不屑於回答的傲然姿態,本應該是被控制的劣勢局面,卻硬生生將她趁得像小孩兒過家家似的。“不說話就算了?小心我可不客氣!”齊雙又故意提高聲音,努力提高氣勢把他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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