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前文中也說到了,就在鄭成功率領大軍收復臺灣的時候,鄭經被安排留守大陸的金夏地區。直到此時,康熙仍希望通過“和平”方式解決臺灣問題,並且再次派遣明珠與鄭經進行談判,可鄭經依舊堅持之前仿照朝鮮之例的主張,使得和談再一次破裂,和平統一也就此再無可能。

一提到鄭成功,相信所有的人都會爲之肅然起敬。正是他率領軍隊,趕走了荷蘭侵略者,收復了臺灣,維護了民族尊嚴與領土完整,因此一直以來,他都是倍受人們敬仰的民族英雄,爲後世所緬懷與推崇。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在當時以及對於後世都有着極強影響力的英雄人物,卻是以一種近乎於被“活活氣死”的方式憋屈收場,不免讓人倍感惋惜。而令人在遺憾之餘更加感到極度氣憤的是,給予鄭成功內心以“致命一擊”的並不是外人,恰恰是他一直都非常信任與器重的長子鄭經。

縱觀鄭經的一生,他“坑”過自己的父親,“坑”過自己的戰友與盟友,對於敵人則更表現出的是“毫無底線”,雖然他的名字叫做鄭經,諧音即爲“正經”,可他卻是將人生的“不正經”演繹到了極致。

鄭經的不倫行爲,致使鄭成功被“活活氣死”。

清順治十八年,鄭成功安排自己的長子鄭經留守廈門、金門,自己親率兩萬五千名將士以及數百艘軍艦,自金門料羅灣出發,經澎湖,橫渡臺灣海峽,向臺灣進軍。經過激烈的戰鬥,終於打敗了荷蘭侵略者,讓被荷蘭人佔領三十餘年的臺灣,重新回到了祖國的懷抱。在這之後,鄭成功又積極組織開墾、恢復生產,全力發展臺灣經濟,爲臺灣地區的開發也做出了非常突出的貢獻。

然而,鄭成功的身體狀態與精神狀態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每況愈下。這其中,有水土不服的原因,同時也有着過於操勞、缺乏休息的緣故,但最爲重要的是,就在鄭成功收復臺灣前後,他接連遭受了三次非常重大的精神打擊。

首先就是鄭成功的父親鄭芝龍被下令處死。

鄭芝龍在順治三年投降清朝後,順治皇帝就一直希望通過鄭芝龍招降鄭成功,但是鄭成功非但沒有投降清朝,反而就此與鄭芝龍斷絕了父子關係,積極堅持抗清,期間還率兵北伐南京,攪得整個東南沿海地區是不得安寧。

而這次,鄭成功又拿下了臺灣,隔着臺灣海峽,藉助其海軍實力上的優勢,繼續與清朝繼續對峙,而清軍則對鄭成功只能望洋興嘆,無可奈何。

於是,鄭芝龍就此失去了其應有的政治價值,而清朝朝廷這面對於鄭芝龍也徹底失去了信心。順治十八年,也就是鄭成功收復臺灣的同一年,順治皇帝去世,繼位的康熙皇帝,在鰲拜等輔政大臣的主張下,下旨將鄭芝龍處死,此後更是將鄭成功家的祖墳進行了破壞。

鄭成功聽聞後是氣血攻心,憤怒不已。

其次就是清朝頒佈“禁海令”,從此東南沿海是“片板不得入海”。

此舉這相當於就直接切斷臺灣與東南沿海各地的貿易往來,讓地處臺灣和金夏的鄭氏集團在經濟發展上,受到了沉重打擊,也讓島內人心開始浮動。

再次便是鄭成功長子鄭經不倫事件的發生,對於鄭成功造成了極大的打擊。

前文中也說到了,就在鄭成功率領大軍收復臺灣的時候,鄭經被安排留守大陸的金夏地區。

而就在鄭經留守期間,鄭經與其幼弟的乳母陳昭娘私通,還生下了一個兒子,並且鄭經是主動告知了鄭成功,更是大言不慚的問其討要封賞。

鄭成功雖然出身海盜世家,又是常年行走於行伍之列,但是他畢竟是跟隨名儒錢謙益學習《四書》《五經》,深知“禮義廉恥”,不然他也不會在自己父親已然投降的情況下,繼續堅守“忠君愛國”之道,進而奉明朝爲正朔與清軍對抗。

於是鄭成功在得知此事後非常的氣憤,藉着派自己的弟弟鄭泰帶着自己的旨意前往金夏地區處決自己的這個“不孝之子”。

然而,此前一貫服從聽命於自己的鄭泰,竟然選擇袒護鄭經,並且在此之後,鄭成功再次下令要處死鄭經的時候,更是無人願意前往。這樣一來鄭經依舊可以逍遙存世,而鄭成功卻是怒不可遏。

終於,在康熙元年五月,也就是鄭成功收復臺灣僅僅半年之後,鄭成功暴斃身亡,年僅39歲。據《臺灣縣誌》記載:

“當國姓公臥病的當初,五月初二早,忽天昏地暗,狂風大作,初三更風雨交加,臺江及安平外海波浪衝天,繼而雷震電閃,如山崩地裂,……初五日,天平雨晴了,初八日,國姓爺歸天。”

可以說,鄭成功的英年早逝,鄭經是要承擔非常重要的責任的。

而就在鄭成功死後,鄭經馬上加入到了權力的爭奪戰之中,而爲了奪取臺灣的控制權,他不惜將駐守金夏地區的主力全部調走,進而讓清軍非常輕易的就佔領了金夏。

揮師回臺的鄭經,也打敗了在暫攝臺灣事務的鄭襲,並對其黨羽進行了清算,與此同時除掉了包括鄭泰在內的一衆反對者,最終以武力奪權的方式,襲承了鄭成功延平王的爵位。

只是,經過這次內部的動盪,鄭氏集團的勢力受到了極大的削弱,並且臺灣朝堂上長時間處於人心惶惶、朝不保夕的狀態,內部已然是嚴重缺乏向心力。而在金夏地區的丟失後,鄭經失去了鄭氏集團在大陸的最後據點,只得困守臺灣孤島,戰略生存空間也被進一步壓縮。

“三藩之亂”中,鄭經又將盟友“坑”了個遍。

康熙十二年,鎮守雲南的平西王吳三桂起兵反清,“三藩之亂”就此爆發。叛亂之初,吳三桂趁着清軍疏於防備、立足未穩,迅速攻佔了貴州、湖南以及湖北部分地區,與清軍隔長江對峙。康熙十三年,鎮守福建的靖南王耿精忠率先相應吳三桂,並且迅速佔領了福建全境,同時出兵攻打浙江與江西。

此時對於吳三桂等叛軍來說,可謂是形勢一片大好,而這也無疑讓在臺灣的鄭經看到了“反清復明”的希望,於是,他接受耿精忠的邀請,親率全部主力,越過臺灣海峽,計劃與耿精忠兵和一處、將打一方,從而實現並肩作戰。

然而,耿精忠先是沒有答應鄭經在金夏地區以及漳州、泉州等地建立據點的要求,隨後更是直接拒絕了鄭經索要糧餉的請求,這也就直接激怒了鄭經。

於是,還未與清軍進行交手的鄭經,先和耿精忠較上了勁兒。他先是切斷了耿精忠的貿易往來,讓其遭受巨大的損失,之後又直接出兵與之交戰,迫使耿精忠不得不派兵救援迎戰,極大的限制了其在前線的作戰。直到耿精忠主動做出了讓步,鄭經這才罷手,雙方重新握手言和。

可就是經過鄭經這麼一鬧,讓耿精忠錯失了最佳的戰略時機,也使得康熙派遣而來的康親王傑書得以組織兵力進行抵抗,並就此開始反攻耿精忠。康熙十五年,清軍攻克仙霞關,攻入福建境內,之後又接連重創耿精忠的軍隊,最終在清軍大兵壓境的局面下,耿精忠選擇了投降,而鄭經也要就此面對康親王傑書統領的清軍與耿精忠軍隊的雙重打擊。

在這樣的情況下,鄭經選擇了開闢“第二戰場”,就此轉戰廣東,開始找另外一藩,尚之信的麻煩,給其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儘管也取得了一些戰果,並且佔領了包括潮州在內的一些沿海據點,可鄭經在戰爭中的消耗也是極爲巨大,並且其想要從海上“支援”吳三桂,進而與之進行會師戰略目標也從未實現。

就這樣,在康熙十九年,鄭經在沿海的所有據點全部被拔掉,而他也只能帶着殘軍敗將回到臺灣。

此時,“三藩之亂”中,只有吳三桂之孫吳世璠還在苟延殘喘,另外兩位尚之信與耿精忠,早已選擇了臣服。而這兩位,都曾經鄭經作爲自己的盟友,可無一例外的皆遭受到了這位盟友的“背後一刀”,勢力大損,硬生生的被鄭經所“坑”慘。

與康熙的談判中,鄭經不斷的出爾反爾,險些成爲“民族罪人”。

康熙八年,康熙皇帝智擒鰲拜,開始真正掌握大權,同時也將解決臺灣問題,收復臺灣擺上了議事日程。

然而,朝中不少大臣對於收復臺灣持反對意見,他們更傾向於就此放棄臺灣。

一來,鄭氏集團以海軍見長,而清軍的海軍勢力薄弱,完全無法與之一戰,臺灣海峽成爲了當時清朝這面不可逾越的“鴻溝”,特別是此前三次武力征討臺灣皆以失敗告終,給清朝以極大打擊與震撼。

二來,臺灣不僅地方小,人口有限,並且是孤懸於海外,於是朝中衆多的滿洲大臣都將臺灣視爲“雞肋”般的存在。

三來,清朝剛剛入駐中原,定鼎天下,許多人都覺得,應該以鞏固基業爲首要重任,臺灣問題就是解決也是要暫緩處置。

可康熙皇帝對於收復臺灣,卻表現出了極強的決心。

一方面,孤懸海外的臺灣給大清王朝的東南沿海地區造成了巨大的威脅,特別是江蘇、浙江、福建等沿海省份,是大清王朝的錢糧稅賦重地,關乎着整個國家和朝廷的財政命脈,不能不重視。

另一方面,這個時候的鄭氏集團不僅是武裝割據的政權,更是“反清復明”人士的希望,所以,康熙皇帝也需要通過蕩平鄭氏集團,以達到徹底清除“反清復明”勢力,維繫江山穩定的目的。

起初,康熙是一直奉行“和談”政策,希望通過和平的方式解決臺灣問題。

爲此,康熙皇帝也做出了巨大的讓步,他“允許鄭氏封藩,世守臺灣”,保留其延平王的爵位,同時派遣同樣主張與臺灣鄭氏集團的進行和談的上書房大臣明珠前去進行談判。實際上,這是給予了鄭經同吳三桂、尚可喜等人一樣的“待遇”。

可鄭經在看到康熙皇帝做出了讓步,進而又“得寸進尺”的提出了新的條件。

“苟能照朝鮮事例,不削髮,稱臣納貢,尊事大之意,則可矣”

鄭經主張按照朝鮮之例解決臺灣問題,以造成臺灣事實上的“獨立”局面,而這也遭到了康熙皇帝的極力反對。

“若鄭經留戀臺灣,不思拋棄,亦可任從其便。至於比朝鮮不剃髮,願進貢投誠之說,不便允從。朝鮮系從未所有之外國,鄭經乃中國之人”

也正是因爲鄭經的“得寸進尺”,使得康熙“和平統一”的計劃就此泡湯。

在這之後,“三藩之亂”爆發,這便有了前文中的鄭經率兵出征,“三藩之亂”結束後,鄭經再度退守臺灣。

直到此時,康熙仍希望通過“和平”方式解決臺灣問題,並且再次派遣明珠與鄭經進行談判,可鄭經依舊堅持之前仿照朝鮮之例的主張,使得和談再一次破裂,和平統一也就此再無可能。

伴隨着康熙二十年,鄭經去世,臺灣鄭氏集團內部再度陷入權勢爭奪之中,最終由鄭經之子鄭克塽接位,然而,內部的爭鬥再一次削弱了鄭氏集團的力量,進而使得康熙皇帝最終通過武力,迫使鄭克塽投降,最終將臺灣收復。

鄭經,雖名爲“正經”,可他卻恰恰上演了極爲“不正經”的一生。

因爲他作風上的“不正經”,進而做出了與幼弟乳母私通生子這樣的不倫之事,直接令其父親、民族英雄鄭成功含恨而死。

因爲他品格上的“不正經”,使得其對於三位盟友,吳三桂、耿精忠、尚之信,幾次三番的背信棄義,不僅不能成爲其幫手,反而成爲了牽制與掣肘,不斷地在“幫倒忙”。

而也是因爲他在道義上的“不正經”,一心想要割據自立,不僅“毫無底線”的數次出爾反爾,不斷抬升和談價碼,甚至是一再妄圖製造臺灣割據的局面,阻礙臺海統一,險些成爲了民族的罪人。

最終,又是因爲他權謀上的“不正經”,過度的猜忌,進而導致了在他去世之後,整個鄭氏集團是一盤散沙,而先後兩次皆與鄭經密切相關的內鬥,極大的削弱了臺灣的勢力,最終導致了整個鄭氏集團的覆亡。

就這樣,鄭經,用他的“不正經”,“坑”慘了幾乎所有與他相關的人,直至“坑”掉了他自己,以及整個鄭氏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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