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孫嘉誠死於年羹堯之手,整個清流派都在積極“倒年”,但雍正只是貶,似乎沒有殺年羹堯的意思。因此,雍正遲早會清理孫嘉誠,派他去西北,就是想借年羹堯之手除掉他,並讓年羹堯“背黑鍋”。

在棋手眼裏,活棋可以被放棄,死棋也能被激活,只要棋局沒結束,就能通過運用棋子讓局面峯迴路轉。《雍正王朝》中,孫嘉誠雖其貌不揚,但個性鮮明,其經歷也頗具傳奇色彩。他出場時,僅僅只是一個六品的戶部主事,通過彈劾“八爺黨”堂官阿靈阿而名聲大噪,接着藉助“天命言論”彈劾年羹堯而躍升爲清流派大佬,其上升速度,猶如火箭。

孫嘉誠

正因爲孫嘉誠操作的“天命”過於夢幻,由此犯了雍正的忌。在古代,“天命說”的法統性高於皇權,因此,連皇權時不時都要藉助天命來維持正當性和權威性,比如君權神授、天人感應。除了帝王,喜歡藉助天命的都是哪些人?曹丕、王莽這種亂臣賊子,拼了命的導演天降祥瑞,今天這裏冒出來一個千年烏龜,明天那裏又長了一個萬年靈芝,然後說自己當皇帝是天命所歸;張角等造反派,鼓吹的“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其實也是爲自己奪天下尋找理論依據。任何一個皇帝,都受不了這種人。皇帝們都清楚天命意味着什麼,因此,“天命”的解釋權只能由帝王掌握。

孫嘉誠的“天命”,那是沒有得到雍正授意的自作主張。如果說錯了,大家都認爲他是胡言亂語的“神棍”,其實對皇權影響不大,雍正無非罵他一頓。可他偏偏說對了,老天都下雨了。孫嘉誠成了“天命”解釋的權威,大家都相信他對天命的解釋。這就搶走了雍正對天命的解釋權,留在身邊是個大麻煩,搞不好哪天藉助天命反雍正就尷尬了。因此,雍正遲早會清理孫嘉誠,派他去西北,就是想借年羹堯之手除掉他,並讓年羹堯“背黑鍋”。

雍正

到了西北,由於兩人老早就不和,加上孫嘉誠推行的“火耗歸公”動了年羹堯的利益,因此,年羹堯也沒客氣,痛快地解決了孫嘉誠。

孫嘉誠之死,導致清流派羣情激憤,他們對年羹堯不依不饒,靈堂也不撤,整個朝堂也劍拔弩張。就在這時,胤禩出現在孫嘉誠的靈前,什麼也沒說,突然下跪祭拜。在平時,八爺黨與清流黨一向涇渭分明,孫嘉誠也曾得罪過老八。而且老八的身份、地位遠高於孫嘉誠,爲何要還要對孫嘉誠下跪?

胤禩

進一步強化自己的賢明,收買人心

孫嘉誠出場就是因“銅錢事件”而與阿靈阿作對,本質上也是與胤禩過不去。“科場舞弊案”與“諾敏案”發生時,胤禩主張保那兩個人,而孫嘉誠又站到了對立面,要求嚴懲二人。因此,朝野上下都知道,胤禩與孫嘉誠唱的是對頭戲。

如今,曾經的敵人孫嘉誠不在了,胤禩有沒有兔死狐悲不說,他這一跪,即使沒說話,也起到無聲勝有聲的效果。因爲孫嘉誠的人設是大清忠良,是爲國盡忠而被奸臣所害。老八這一跪,給所有人都傳遞出一種信號,他老八很大度,而且大公無私,不計較個人恩怨,即使與他有仇的孫嘉誠也能得到認可。正因爲胤禩身份高,堂堂先帝封的廉親王,他這一跪,給了孫嘉誠特別大的面子,也讓清流派找到了存在感、自豪感與榮譽感。原來在八爺黨與清流派之間搖擺不定的人,很有可能就會加入八爺黨;原來對八爺黨有意見的清流,就會減少敵意;原來懷疑老八是假“賢王”的人,就會有部分人改變看法並心生敬意。胤禩既爲自己打了一個大公無私的廣告,也分化了清流。

胤禩

藉機除掉年羹堯,並將清流派的敵意引向雍正

年羹堯是雍正的得力干將,而且手握兵權,對胤禩是個不小的麻煩。他雖被貶了,誰能保證不東山再起呢。孫嘉誠死於年羹堯之手,整個清流派都在積極“倒年”,但雍正只是貶,似乎沒有殺年羹堯的意思。如果長時間這麼耗下去,隨時有新的“熱門”出現,清流派也會不了了之,胤禩再想除掉年羹堯恐怕就難於登天。

當時,祭拜孫嘉誠的主要是一羣清流,六部堂官都沒去,軍機大臣也沒露面,清流們對此還是頗有微詞的。這就好比員工因工傷住院,結果來看望的都是幾個要好的同事,領導一個不來,大家恐怕都會寒心。如果這時候,哪位大佬突然降臨,那對清流簡直就是雪中送炭。所以,胤禩以總領王大臣的身份出現,對着孫嘉誠一跪,那對清流們是一種極大的鼓舞,是在暗示他們:我胤禩和你們一樣,很同情孫大人的遭遇,很痛恨年羹堯的所作所爲,現在我們是一條陣線的,你們繼續彈劾年羹堯,我支持你們。

年羹堯

軍機處的幾位大佬,就胤禩帶頭去祭拜孫嘉誠了,其他人如果不去,那就是與清流劃清界限,清流們都會自覺傾向老八;如果去了,那就是在“倒年”,威脅雍正殺年羹堯。不管是哪種情形,最後對胤禩都是有利的。

胤禩只要煽動了這股“倒年”風,就將難題拋給了雍正,你雍正如果殺了年羹堯,就是自斷一臂;如果繼續袒護年羹堯,就是與整個清流作對。不管雍正如何選擇,都會有損失,這也是八爺所期待的。

清流

在“新政”問題上,清流派普遍持反對意見,這一點早就讓雍正不滿。此刻,胤禩跑過去一跪,只會讓雍正與清流的隔閡更大。因爲雍正本就多疑,老八都去了,你們這幫清流是不是跟老八有什麼祕密協議。挑撥了雍正與清流的感情,只會讓雍正更加孤家寡人。

對於一個有遠大理想的人來說,別說下跪,即便是胯下之辱又何妨,他日功成名就,曾經的委屈只不過是過往雲煙。胤禩雖然跪了,但他跪的不是孫嘉誠,而是一場籠絡人心加挑撥離間的“個人秀”。可惜的是孫嘉誠,從生到死只是別人手中的一顆棋子,雖然風光過,但活着被雍正當成棄子,死後又被胤禩當作死棋“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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