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巍得抑鬱症的那段日子,鄭鈞經常給他打電話,葉蓓也總問他,“我說你需要錢嗎?”許巍總說不要。

錄完《那一年》他回西安,中間又回了趟北京拿東西,如此折騰了一段時間。2000年,宋柯給他打電話,沒說讓他繼續發專輯,而是讓他回來幫葉蓓的新專輯《雙魚》做製作。2001年,許巍又簽了新公司,那時候還叫上海步升(隸屬百代EMI,後來百代被金牌大風收購),許巍在百代一呆就是10年。

在這期間,許巍推出了那張極爲成功的專輯《時光·漫步》,《禮物》、《時光》、《完美生活》、《藍蓮花》首首成爲經典,尤其是《藍蓮花》傳唱度很高。在外人看來,落寞潦倒的許巍,終於迎來了事業的巔峯,他扎着長髮,穿着白襯衣,以都市白領精神引領者的姿態站在舞臺上,享受着歡呼聲。在鄭鈞、艾敬、老狼、朴樹、葉蓓等民謠和搖滾歌手都還在賣力做唱片的年代,許巍不僅沒被市場淹沒,反而站穩了腳跟。

但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是,從《時光·漫步》這張專輯開始,許巍已經開始嘗試在歌裏參透佛教徒的禪意。“他開始有信仰了,他是朝聖完峨眉山頂,回來才寫的《時光·漫步》。”經紀人虞潔如是說。

許巍曾經說過,在中國,宗教信仰是一件很私人的事,不宜公開說。但他的那張《時光·漫步》確實讓許多人都聽到了溫暖,之後的《每一刻都是嶄新的》和《愛如少年》讓他幾乎拿遍了所有能拿的獎項,也讓他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質疑,大部分人都在質問他,“爲什麼你的音樂總是同一個調調?”

這件事一度令許巍苦惱。

“他們質疑他爲什麼只寫山水,陽光、風雨、永遠都是溫暖的,總之大家看到的是這麼表面”,虞潔說,這一點,她和許巍私底下經常討論,爲什麼不去批判社會?許巍的想法是,“難道你看不到這個世間已經有這麼多的問題嗎?生命不可能只停留在抱怨上面,罵街一點意義都沒有。”

“雖然他不去看這些東西,但他周圍的聲音都是能感受得到”,虞潔回憶說,許巍那個時候情緒並沒完全好,但他一直想做一些事,用很長時間去思考怎樣的音樂可以幫到別人,他很認真地在做,但結果有一半多的聲音都是批評的,都是負面的。”

許巍從那時開始系統地學習中國傳統文化,“從三字經開始,論語、中庸、道德經一直到佛經、佛法,我全部開始研究,那個時候纔開始瞭解自己的文化。”佛教的信仰給他帶去深刻的轉變,“在我內心,它讓我走過去,讓我深刻反觀自己,三十歲,我會反思自己,看到太多問題,就開始自省了。”

“你信嗎?我希望通過音樂來治療自己。”許巍突然衝記者說。他後期的音樂,不再考慮它的流行度和傳唱度,更多的是做文化的傳承,“美國搖滾樂這樣,英國搖滾樂這樣,中國搖滾樂一定要跟自己文化融合,要不然你就沒有任何意義。”所以,他寫出了《空谷幽蘭》,第一次將詩經宋詞結合,之後又寫了《世外桃源》,他覺得自己寫這些是有一種“水到渠成”的力量在推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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