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圖片來源自紀律片《大師：中國教育家吳貽芳 》。圖片來源自紀律片《大師：中國教育家吳貽芳 》。

民國時期的教育界，流傳着這樣一句話：“男有蔡元培，女有吳貽芳。”

吳貽芳是中國第一屆女大學生，也是中國第二位大學女校長。

在她接手金陵女子大學的23年裏，獨立思想快速傳播，金陵女大人才輩出，蜚聲國際。在當時，只要一張吳貽芳簽名的畢業證書，學子們就可以免試入讀西方名校的研究所。

她一生未婚，將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華都獻給了偉大的教育事業，她說：“人生的目的，不光是爲自己活着，而是要用自己的智慧和能力來幫助他人和社會，這樣不但有益於別人，自己的生命也因之而更加豐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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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3年1月26日，吳貽芳生於湖北武昌一個官宦世家，在家中排行老三。

她出生的時候正值寒冬時節，臘梅芬芳，於是她的父親給女兒起名爲“貽芳”，別號“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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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於官宦家庭，作爲名門閨秀，裹小腳、嫁做人婦、相夫教子就是一生的歸屬，但吳貽芳和姐姐卻不願意聽從父親的古板思想，她們掙扎着、憧憬着新式學堂。

雖身爲女兒身，卻有大志向，敢爲大事件。

姐姐貽芬因爲父親的強烈反對，爭取無果之後，試圖吞金自殺，這下可把父母親嚇壞了，怕兩個孩子再做傻事，只能將她們兩個都送入了杭州弘道女子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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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4年，吳貽芳和姐姐一起進入杭州弘道女子學堂讀書，接受西式教育，此時的她才只有11歲。

之後，在二姨夫陳叔通的建議下，她們轉入了蘇州景海女子學堂，因爲這裏開設有英語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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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那時，吳貽芳的成長道路都十分順遂。

然而，在她16歲前後，家庭突遭變故，父親、母親、哥哥、姐姐都不幸離世，一個諾大的家，最後只剩下吳貽芳、年邁的老祖母和一個年幼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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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少年的吳貽芳而言，家庭的突變對她造成了嚴重的打擊，她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整日以淚洗面，精神上幾近崩潰。

二姨夫陳叔通將無依無靠的她接到家中，寬慰她自殺是不負責任的表現，你還有祖母和妹妹，你對她們都有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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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姨夫的話，吳貽芳終於重新振作起來，鼓起了生活的勇氣。走過這場劫難的吳貽芳，擁有了超出常人的意志、堅韌和勇氣。

然而在她之後的人生中，不論是困境還是逆境，她都從未對這段經歷有過隻言片語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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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十世紀初，中國就已經出現了女子學堂，但早期的女子學堂，它的辦學宗旨就是培養賢妻良母，即使是梁啓超這樣的開明人士，他的思想也僅僅停留在讓女性“上可相夫，下可教子，近可宜家，遠可善種”上，這種思想和觀念根深蒂固在傳統社會的最深處，很難被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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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社會氛圍下，1915年，中國南京，一所女子大學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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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吳貽芳因美籍教師諾瑪麗的推薦，作爲金陵女子大學的特別插班生進校學習。

金陵女子大學第一屆只有8個學生，5人畢業，吳貽芳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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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大學習的四年間，學校灌輸的新思想和同學們的友善幫助，讓吳貽芳從一個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人成長爲一個主動溝通、有領導能力的優秀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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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年冬天，美國蒙特霍利克女子大學校長到北京女高演講，由吳貽芳擔任翻譯，她一口流利的英語和鎮定自若的氣質給這位校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於是她推舉吳貽芳到美國密執安大學研究院深造。

在國外求學期間，恰逢澳大利亞總理來校做演講，他在演講中傲慢地表示：“中國不能算是一個獨立的近代國家。” 這番言論讓吳貽芳深感氣憤：“這是對中國人的污衊！”

於是她奮筆疾書，當夜寫好了一篇文章，並刊登在了《密執安日報》上。文章條理清晰、據理力爭，不僅批駁了澳大利亞總理的不當言論，還激發了在美華人的愛國熱情。

後來，在她去美國念博士期間，吳貽芳接受到了來自西方的傳教士和西方文化的影響，中西方兩種截然不同的思想文化在她身上巧妙地兼備、融合，將她打造成了一位具有先進思想、自強意識，同時憂國憂民、渴望爲社會所用的新時代獨立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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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年，中國政府收回了教育主權，規定大學校長必須要由中國人擔任。

受到委任的時候，吳貽芳正在美國密執安大學爲獲得博士學位做最後的衝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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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35歲的吳貽芳受聘於母校，擔任金陵女子大學的第二任校長，同時也是中國第二位女大學校長。

從那時起，她暗暗定下自己心中的理想——“爲中國女子提供最好的教育”，她要讓每個金陵女兒都擁有獨立的精神，做一個清白、誠實的女性，自強不息而立足於社會。

此後，她將23年的時間都傾注到了教書育人之上，更將金陵女子大學管理得井井有條，蜚聲海外。可以說，是吳貽芳實現了中國女子接受正規高等教育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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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年代，對於女孩子們來說，進入金陵女大學習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本來在那個年代，能夠接受教育，甚至到金陵女大讀書的女性，實在是鳳毛麟角。金陵女大也不乏名門之後，章太炎、黃炎培、張治中、徐悲鴻的女兒都曾經前來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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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吳貽芳並沒有把金陵女大辦成一所單純的貴族學院，相反，她拋開一切所謂的階級觀念，想盡辦法吸收平民女性。

其中有貧苦人家出來的女孩子，也有已經結婚、育有兩個孩子的貴太太，只要吳貽芳知道了，總會想方設法幫助她們順利入學。

在吳貽芳的心中，她一直堅信：女性的解放從獨立開始，女性的獨立從教育開始。她的一生，爲中國女性的解放做出了可貴的探索和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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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成歸來的吳貽芳，爲當時落後的中國和金陵女大帶來了先進的思想。但實現偉大的教育目標，對吳貽芳來說，也是彌足艱難的一件事。因爲她面對的敵人，不僅僅是戰爭和災荒，還有整個社會對女子教育的偏見和壓制。

她接手金陵女大之後，學校辦得最成功的是社會學系，她鼓勵學生接觸社會，服務社會，主動參與社會公益事業，造福婦女兒童，實際上體現了吳貽芳“培養女界領袖以服務社會”的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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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金陵女大還十分注重基礎教學，杜絕紙上談兵，給學子們實實在在的本事，學子們都要自己動手操作實驗，讓理論進入實踐。她希望每個金陵女大的學子們都能德、智、體全面發展，文科生要掌握一定的理科知識，理科生也要選修一定學分的文科課程。

學校還特別開設了騎馬、射箭、網球等傳統觀念上的男性科目，因爲吳貽芳覺得不該有這樣的性別限制，女性應該要有平等的權利追求自己的愛好。在這種思想的推動下，“自由和開放”也成爲了金陵女大的代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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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女大的學生們不僅僅在社會事業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還是出了名地儀態好、體育好、藝術素養高，她們的存在一掃封建社會女子沉默少言的形象，體現出了一股新時代蓬勃的朝氣和活力。

吳貽芳認爲“只有擁有健全的體魄才能談得上健全的精神”，因此，體育課成爲了金陵女大最重要的課程之一，運動場上，女學子們爭先恐後、活力滿滿，成爲金陵女大一道特殊的風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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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多年之後，金陵女大的畢業生們都能依稀回憶起這段美好的校園時光，在那段充滿陰霾的歲月裏，是這所大學讓她們擁有了堅強的體魄，即使到了晚年，仍然腰板筆直，充滿朝氣和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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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5月，金陵女大都要舉行五月花會，這是金陵女大的年度盛會，教室裏飄蕩的琴聲和操場上翩翩起舞的金陵女子相映成趣，自信和熱情充溢着整個校園。

在五月花會上，學子們毫不吝嗇地展示着自己的才能和美麗，她們唱歌跳舞、排演話劇，落落大方的優雅舉止成爲一道盛景，吸引了無數南京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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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所校園裏，女性思想蓬勃滋生、發展，紮根到了越來越多的金陵學子心中。

然而，1937年，日本帝國主義入侵中國，一時間戰火紛飛，金陵女大的師生紛紛撤離，南京的校園裏，只剩下了駐守的吳貽芳和36個教職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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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校慶，面對空蕩蕩的校園，留守的吳貽芳和其他老師接連登臺演講，她們用鏗鏘有力的話語鼓勵着彼此，在中華民族的深重災難面前，表現出了一種大無畏的強大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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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那個時代的女性，大多擁有對人生的愛和對社會的關懷，這也是此前中國女性所沒有，此後中國女性慢慢消失了的一種精神和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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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京大屠殺那場駭人聽聞的悲劇面前，吳貽芳聯合其他女性，幫助、收容了大量的婦女和兒童，她用自己的力量爲中國抗戰出了一份力。

抗戰時期，這樣一個以女性爲主體的學校，在萬里流亡中仍堅持辦學，金陵女大的學子們深切地響應着校長的號召，她們同樣擁有一種對社會的熱情和強大的意志力。這些學子在艱苦的大後方，爲婦女兒童做了很多服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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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勝利後，金陵女大也是南京最早復課的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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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正是因爲如此，金陵女大的學生在國際社會上很受認可，她們不用參與考試，只要有吳貽芳簽名的畢業證書，就能到英美等國的著名大學免試入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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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擔任金陵女大校長的23年間，吳貽芳爲這所校園傾注了自己所有的心血，她對自己的每一位學生都十分關注。

每次開學之前，她都會提前熟悉每一名新生的名字和興趣愛好，以便在見到她們的時候，順暢地叫出每一個人的名字。

每當碰到學生遇到困難，她總會默默地給予幫助。她的家經常是學生的“收容所”，誰有困難都可以過來暫住。

有外地來求學的學生，因爲水土不服而生病，她知道了便悄悄地過去探望，睡夢中迷迷糊糊感受到校長摸自己額頭的手，學生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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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國民黨政府在南京展開了對學生的大搜捕。吳貽芳聽說自己學校的學生被列上了黑名單，連夜趕去見教育部次長杭立武並表示：“我吳貽芳擔保，金陵女大沒有你們要逮捕的人。”

在那個動盪不安的時代，她用自己的聲譽將軍閥的鐵騎擋之門外，多次挽救金陵女大和學校學子們於水火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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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金陵女大數次面臨着被金陵大學合併的危險時，吳貽芳第一次站在了女性的立場提出自己的主張，她說：“假如中國沒有一所女子高等學府，女學生就不可能成爲學校學生生活的領袖。如果合併，金陵女大將不得不跟隨金陵大學的辦學模式而失去女性立場，這不利於女性教育的發展。”

可以說，她對近代中國女性教育的發展和貢獻是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中國社會闊別已久的女性自立自強的精神和獨立思考的品格，在金陵女大得以一窺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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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曾有一句俗語：“宋美齡是第一夫人，吳貽芳是第一小姐”。吳貽芳一生沒有結婚，因此雖與宋美齡齊名，卻仍以“小姐”稱呼。

據說一對外國夫婦好奇地問吳貽芳，你爲什麼不結婚？吳貽芳想了想說：“我在等一個合適的人。”

因爲在她看來，女性是否進入婚姻，完全是一種個人的選擇，這種選擇是自由的。她對戀愛和婚姻的觀念，即便用今天的眼光來看，仍舊是十分難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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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從不禁止戀愛，只是教導學生們，和男生交往，應該要保有女性的尊嚴，男女一起跳舞、就餐，女生應付自己的錢。

在這種思想的教導之下，金陵女大畢業的學生，大多具有一種獨立意識和完整人格，這種代代相傳的女性精神是金陵女大給予她們的，受用一生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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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季肅，當年那個帶着兒女走進學堂的太太，1929年從金陵女大畢業，此後一生都致力於教育事業，創辦了上海著名的南屏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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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曾季肅的大女兒曾彌白後來也進入了金陵女大讀書，日後成爲中國著名的生物學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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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女大的畢業生人數並不算多，但她們對於整個社會而言，起到了非常重要的示範作用。她們像是一個個耀眼的火把，在各自的領域裏熠熠生輝，成爲了中國女性最優秀的代表，也照亮了中國女性解放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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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吳貽芳赴美宣傳抗日戰爭，希望得到美國的幫助，當時的美國總統羅斯福和她有過幾次短暫的交流，她自信沉着的風采令羅斯福總統折服，他盛讚她爲“智慧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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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6月，聯合國制憲大會在美國舉行，一位氣質高雅、身穿旗袍的東方女性款款走上主席臺，以中國代表的身份，講述了近代中國遭受的種種磨難，並闡述了中國政府對於維護世界和平的深切期盼，她自信的談吐和鎮定的表達讓這個世界看到了中國女性的強大魅力。

最後，伴隨着金陵女大學生們守在廣播前激動的掌聲，吳貽芳代表中國政府，在《聯合國憲章》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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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未婚的吳貽芳，從35歲到58歲，把自己最璀璨的年華都奉獻給了金陵女大。

她在經歷家庭突變、人生坎坷、民族災難等多重變故之後，依舊用一個女性無比的堅韌和非凡的勇氣，一次次從痛苦中崛起，堅守着這個中國女子教育的陣地。

那麼多人都在問，吳貽芳爲什麼不結婚？學生們有着自己的答案：“因爲她嫁給了金陵女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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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11月10日，吳貽芳去世，享年92歲。兩年後，根據她的遺願，南京師範大學復設金陵女子學院......

即使是在最有威望的時候，吳貽芳也從未想過離開金陵女大，她毅然決然地拒絕了宋美齡派人送來的機票：“我離不開金陵女大，離不開金陵女大的學生，實在不能走。"

在老校長的殷切期盼下，金陵女大薪火相傳，在時光流逝中，不斷續寫着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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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heryl，精英說90後作者，在英留學，用心寫字。精英說是全球精英、留學生的聚集地。每日發佈海內外前沿資訊，這裏有留學新知、精英故事及美國街頭訪問，全方位爲你展現真實的海外生活。歡迎大家關注精英說（ID: elitesta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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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ference：

《Bilibili：大師：中國教育家吳貽芳》

《比林徽因大氣，比宋美齡有才，她纔是中國最有風骨的女先生》

《吳貽芳：最是那心底的一抹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