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什麼人的錢最好賺?

沒錯,就是脫髮人(你和我)的錢。

以前是“游泳健身,瞭解一下”。

現在是“毛囊植髮,瞭解一下”。

這幾年,脫髮羣體越來越年輕化了。

最近看到王思聰也疑似禿了,我長舒一口氣:

原來有錢也留不住頭髮。

整個世界都在淪陷。

就連球星C羅,比賽結束都馬不停蹄地趕回馬德里做生意:開植髮公司。

日本甚至有一個「御發神社」,裏面掛滿了脫髮人的肺腑之言。

豆瓣「一起懟脫髮」小組有超過21萬“發友”每天爲了多長點兒雜毛嘔心瀝血。

小紅書裏脫髮的筆記有10.3萬篇,恨不得人人點頭成發。

很多手機屏幕前的美少女都和我一樣,深受脫髮困擾。

在這裏,我用所剩不多的頭髮發誓:

這篇文章不是給任何洗髮水品牌、假髮片品牌、植髮公司以及民間土方子打廣告。

只是真誠地跟大家分享,目前脫髮人的困境和解決辦法。

爲此,我採訪了多位有脫髮困擾的朋友,感謝他們願意分享自己的拯救脫髮小故事。

希望下輩子,我們都是《都挺好》裏的蒙太。

“那畢竟不是我的頭髮”

飄飄從小發際線就高,後來做了廣告這一行,每次梳頭都要掉140多根。

她一根一根數過,有種無力迴天的絕望。

通過混跡各大網站,蒐集拯救脫髮的辦法,她試過喝何首烏熬的中藥,也購入過假髮片。

“假髮片現在已經很高端了,非常逼真。”飄飄說。

但她執念於自己的真頭髮。

“假髮片跟假體整容還不一樣。假體塞到鼻子裏,其實就算是我的了。

但是假髮片的性質像一頂帽子。我不能一輩子都戴着個帽子吧。”

飄飄也試過髮際線粉。

把自己的頭當成臉的一部分,上一層粉化化妝,額頭立刻就不那麼空了。

但有次飄飄去咖啡館相親,昏暗的環境裏,頭頂的光筆直射下來,飄飄有種被剝光了的羞恥感。於是她偷偷拿了髮際線粉去衛生間補妝。

可是當她對着鏡子往額頭猛撲粉的時候,旁邊女生掏出了口紅,漫不經心地塗了塗。

“我總感覺她看了我一眼,但可能她沒有。”

那一刻,她崩潰到想哭。

借用外力來僞飾髮量,讓飄飄心力交瘁。

她說,這是她最後決定去植髮的原因:太想要自己的頭髮了。

“‘有頭有臉’可能就是這個意思吧。

頭髮是自己的,臉面也是自己的。”

“植髮是年輕人的項目了”

當然了,不是所有人選擇植髮時都痛苦難堪。

也有人把植髮看成了一個輕鬆的解決方案。

但很快,她就後悔了。

葉子在植髮前心態非常棒,因爲她覺得既然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情況好像就還沒太糟。

她興致勃勃諮詢了醫生,自信滿滿去了醫院,但是一進去她就傻了。

那是5年前。

還沒有鋪天蓋地的年輕人禿了的消息,瞭解植髮並肯去植髮的年輕人也寥寥無幾。

葉子是先鋒的那一波。

所以她看到,長椅上坐着的都是禿頭大叔,他們目測至少40多歲。

而5年前的葉子才24歲,還是個朝氣蓬勃的小姑娘。

“我立刻就覺得大事不好。怎麼能這樣呢?我怎麼能出現在這裏呢?”

但來都來了,葉子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實際意義上的硬着頭髮)做手術。

取完毛囊種植,種植結束她的頭是微腫的,頭皮泛紅,密密麻麻的毛囊看起來很嚇人。

她出門打車回家的時候,沒忍住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因爲司機大叔特別驚訝地問她:“喲,小夥子你怎麼了?跟別人打架啦?”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5年後的她頭髮茂盛,髮際線漂亮,是個軟軟的妹子。

葉子感嘆:“現在真的蠻好了,植髮是年輕人的項目了。不像我當時,在一羣大叔中間像個異類。”

那種“自己怎麼會早早淪落至此”的恐慌,現在的年輕人或許沒那麼強烈了。

反正要禿一起禿,要植一起植。

“這可能是最折磨人的整形手術”

植髮手術絕沒有想象中“無痛”“微創”。

2年前做過手術的小錦說:“這可能是最折磨人的整形手術了。”

都說無痛微創,但其實恢復期很長,“你要度過一個漫長的等待期”。

小錦還記得當初躺在手術檯上的場景。

後腦勺打麻藥時還是痛的,能聽到機器鈍鈍地扎進頭皮的聲音。

一下種進去一個毛囊,要扎3000下。

躺在那裏根本無法做別的事,腦子裏都是機器聲,後腦勺還在很緩慢地滲血。

“麻藥過去頭皮會痛,有的地方還會很癢。但是你不能抓,你只能躺好。”

而這一切,只是這個手術最容易挺過去的階段。

“接下來是脫落期。會有幾天,頭髮掉一些。”

小錦說,醫生告訴她這是正常的。

但做了手術的人會控制不住恐慌,一直擔心頭髮會不會繼續脫、植髮後會不會仍然脫。

“那個陰影,不是下了手術檯就立刻好的。”

實際上,恢復期要更久。

小錦爲了提取毛囊,後腦勺的頭髮剃掉了一大塊。而要恢復到剪髮之前的長度,最快也要一年多。

等待,是做了植髮手術後的人唯一能做的事。

比等待更可怕的是循環。

毛囊存活率一般在90%以上,但說白了,這件事也不是讓頭髮再生,只是拆東牆補西牆。

小錦說,每次“南水北調”工程要花3萬塊,一個毛囊要10幾塊,植一次2000-3000個毛囊。

可是最後的成果可能只能維持不到3年。

3年之後又3年,真的令人絕望。

“就算我一個月存2000塊,也要存一年多。等於給整形醫院打工。可是如果不工作不熬夜,可能就不掉頭髮了啊。”

所以年輕人賺錢就是這點好,用法分得明明白白:不僅要拿出一部分養老,拿出一部分蹦迪,現在還要拿出一部分植髮。

更心酸的是,只有脫髮不太嚴重的人才有資格植髮。

真正脫髮很嚴重的,只能戴假髮。

“我想要的只是迴歸正常”

著名禿頭徐崢曾經講過自己的禿頭史:“如果你45歲脫髮,你依然可以當一個優雅的男士,但20歲脫髮,你就是鬼鬼祟祟的小人。”

這句話簡直就是爲阿山說的。

阿山上大學就開始脫髮,畢業後已經隱隱見發心了。

“感覺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他說,其實也能想到,大家對脫髮男生的聯想一般都是,腎不好啊,縱慾過度啊這些。

最傷人的一次,是爸媽給阿山安排相親。

因爲雙方家長都認識,所以一起喫了個飯。

原本還笑呵呵的對面阿姨,在看到阿山的頭的瞬間,笑容凝固了。

隨後阿姨說:“誒喲這個頭髮好像不多哦,這個會影響後代的哦。”

“那種感覺很複雜。我第一反應很自責,非常不好意思,覺得自己確實拿不出手。

但是又一想就覺得委屈。她把脫髮說得像是一種殘疾一樣。可我明明沒做什麼。”阿山解釋道。

他的顏值身高經濟情況都是正常的,但髮量不是,所以立刻被淘汰出局。

下一週,他就預約了植髮手術。

因爲他想變正常,“我並不是想鶴立雞羣,我要的就是正常,可以混跡於人羣。”

事實上,男性做的最多的整形項目就是植髮。

髮量,已經和牙齒整齊一樣,逐漸成爲上層社會有錢有閒有營養的人的標配。

你的頭髮不夠多,就會立刻失去很多普通人有的權利和資格。

所以他們花了這麼多錢、精力、時間,都是爲了迴歸普通買單。

脫髮的人找回頭髮,就是找回尊嚴。

相信很多人看完文章的第一反應,都是“原來植髮是這樣的”。

作爲一名常年脫髮患者,別人看到我脫髮,都會問我:是不是遺傳?是不是熬夜?是不是瘋狂染髮燙髮?

於是漸漸的,脫髮帶來一種共同認知的恥感:

我脫髮,代表我放縱生活;

我脫髮,代表我身體不好;

我脫髮,代表我還沒錢植髮……

幾年前,植髮同樣是一件有恥感的事情:

年紀輕輕就禿到了要植髮的地步,實在令人側目。

而這些,正是我想要做這個題的初衷:改變大家對於植髮的認知。

原本那些戲謔的玩笑,我們禿頭的人真的會難過。

曾經想植髮但又縮回的頭,我們禿頭的人真的想試試。

或許這是“大脫髮時代”的好處吧!

讓脫髮的年輕人不再那麼顯眼,讓植髮的人也不再那麼孤單。

當植髮成爲一種時尚,我們都不必在這個時代畏懼太陽。

不管是什麼樣的頭,都昂首挺胸,閃閃發亮。

脫髮不丟人,禿頭不是殘疾,植髮不是羞恥的事。

如果你也認同這種觀點,歡迎在右下角點個「在看」,讓更多的發友自信起來。

作者:王火火

編輯:張寶盒 何大酒

視覺:鮮和奶油

圖片來自於網絡

#留言說說:你的髮量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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