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圖丨閔亞平

初冬，灰濛濛的鄭州，接連幾天的小雨，天氣有些陰冷……一大早，老蔡和往常一樣，騎着平日裏“跑黑活”的電動車，來到再熟悉不過的鄭州市中醫院。

兩年來，由於自己的尿毒症已經惡化爲末期，老蔡每隔一天都要遵照醫囑，來到這裏接受血液透析，從不敢遲到。

醫院門前，這位已年過六旬的“鄭漂”，由於多年的尿毒症併發嚴重的心臟病和肺部疾病，與記者交流時，說話都顯得有些喫力，停車前只能先穩緩上一口氣，然後腿腳才能使勁將車扎穩，泛黃的臉龐佈滿滄桑，只有閃着光的眼神中還殘留着一股道不明的“韌勁”。

老蔡來自河南商丘農村，平時裏在鄭州紫荊山地鐵站附近靠跑黑摩的生活，一次偶然的機會，記者瞭解了這位遊走在城市邊緣的老“鄭漂”背後不爲人知的艱辛。

11月6日上午，在向老蔡家鄉村幹部證實了一些基本情況後，記者跟隨他蹣跚的步伐，來到鄭州市中醫院血液淨化室，用鏡頭記錄下這位黑摩的師傅夾縫求生的“鄭漂”生活。

抵達醫院約莫半個小時後，老蔡躺上潔白的病牀，開始長達4個小時的血液透析。這樣的透析對老蔡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面對一旁的記者，躺在病牀上的他面帶微笑，看不出絲毫的不適應和緊張。

中午十二點，在結束了透析後，記者跟隨老蔡來到他位於鄭州中原區不足十平米的出租房。在與他的深入交談中，記者瞭解到，早些年，他的妻子因突發腦溢血落下半身不遂，2004年便撒手而去，兩人也沒能育下一兒半女。

妻子走後，難掩悲傷的老蔡，獨自一人來到鄭州謀了個環衛工的活。“鄭州這些年發展快，好多街道環衛上的活，我都幹過。”老蔡說，兩年來，爲了看病，他已經花光了這十多年省喫儉用下來的所有積蓄。

現在入冬了，老蔡有些犯愁。“我這身體受不了熱也受不了寒，這天氣跑不了活了。”兩天前，老蔡把跑摩的和四處籌來的最後7000元錢存進了醫療卡。“講良心，親戚該幫的都幫了。”“國家現在政策好，村裏還給我弄個五保戶，可以報銷80%多，但我這病就是個無底洞。”

中午飯點，老蔡從鍋裏取出兩個饅頭加上一包鹹菜和自己事先煮好的南瓜粥，便是一頓齊整的午餐。“鹹菜是社區的好心人給的，我這穿的棉衣也是的。”言語中，老蔡沒有過多的抱怨，唸叨的總是一些幫助過他的好心人。

在與他的交談中，記者還了解到一個很暖心的事。老蔡告訴記者，鄭州嚴管黑摩的以來，每次他跑黑活被交警攔下，交警一瞭解他的情況，批評教育後都沒有太難爲他。“交警們都很好，有的還給我錢，如果不是沒有辦法，幹不了其他活，我真不想給他們找難爲。”

老蔡說，等天暖和了，他還得想辦法出去掙錢。“我這病不好治，但我還想活着。”

來源：工人日報河南記者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