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奧匈帝國轟然倒塌，

這個地跨東、中、南歐，面積歐洲第二的強國，

在歷史的車輪下，也如螳臂當車。

但是奧匈帝國的前三大城市卻毫無例外地留了下來，

維也納、布達佩斯、布拉格......

在歲月匆匆中，增添了滄桑從容的風韻。

時過境遷，中歐已不再是歐洲乃至世界的中心。

但又有什麼關係呢？

世界上已經有太多工業城市、金融城市、交通港口城市......總得有哪怕僅僅一座城市，只爲浪漫而生。

維也納

時光將會像兔子一樣奔跑

——在我手臂之間，

我抱着歲月之花，和世界的初戀。

——英國詩人W.H.奧登

電影《愛在黎明破曉前》中，男女主角在火車上偶然邂逅，他們一起下車在維也納遊蕩了一整夜，第二天日出之際，兩人約定半年後在離別的車站再見。

《愛在黎明破曉前》

這樣的故事，似乎就應該發生在維也納。

多瑙河、莫扎特、約翰施特勞斯、茜茜公主......維也納擁有了太多令人羨慕的事物。維也納人平淡地享用着這些恩賜，並慷慨地把它分給了所有人。

對於奧地利來說，維也納太“大”了，作爲曾經奧匈帝國首都，維也納擁有一個偉大帝國留下的宏偉建築，原本服務於五千萬人民的劇院和樂隊。當然還有這個帝國滅亡之後歷經磨難的人民。

美泉宮

斯蒂芬大教堂

霍夫堡宮

霍夫堡宮中，克林姆特的壁畫

但它依然是一個輕鬆愉快的城市，一個報紙會把劇院節目單放在政治新聞前邊的城市。藝術對曾經的帝國而言，是超越於一切民族語言之上的語言。對市民階級而言，則是忘卻眼前憂愁的最好辦法。

金色大廳

維也納是歐洲一個時代的象徵，它不屬於任何民族、任何人，它屬於那個已經消失了的時代，是幾代人用羽毛筆、鋼琴、黃金和大理石，建造的一個夢。

《愛在黎明破曉前》之中，在朦朧的晨光下，男女主角坐在博物館臺階上，聽着不遠處聖斯蒂芬教堂的晨鐘，男主角情不自禁吟誦起英國詩人W. H. 奧登的詩句：“時光將會像兔子一樣奔跑——在我手臂之間，我抱着歲月之花，和世界的初戀。”

這種淡淡的傷感，與傷感的浪漫，與維也納的氣質形成了微妙的呼應。

那樣的傷感，那樣的浪漫，背後是700年羣星薈萃的歐洲藝術史，也是一個帝國興衰之後的嘆息呀。

布達佩斯

尊貴的沉默，高傲的謙遜，

魅人的輕盈，古舊的憂鬱。

——匈牙利詩人塞爾波.安濤爲布達佩斯創作的城市獻詞

這是布達佩斯，是“東歐巴黎”和“多瑙河的明珠”。

布達佩斯至今仍以溫泉城而著稱，因爲她是世界上擁有溫泉量最多的首都，塞切尼溫泉是歐洲最大的組合式溫泉浴場，而蓋特勒溫泉的裝潢則更具新派藝術風情。

19世紀70年代，在奧匈帝國的弗蘭茨國王的命令下，布達佩斯全城進行了大刀闊斧的重建，重建的中心思想只有一個：奢華。

如今我們看到的新面貌，已經歷經一個半世紀時光和戰爭的洗禮。而這，對布達佩斯的風情有益無損。

鏈子橋

多瑙河畔的國會大樓

國會大樓內景

這座城市，大到足夠擁有雄偉的建築，比如上圖中，世界上最大的國會大樓。然而又尚未大到漫無邊際，讓人覺得壓抑和渺小。

鏈子橋橫跨“布達”與“佩斯”，國會大廈倒映在多瑙河上。人文與自然，在這裏達到了完美的平衡。

曾經作爲防禦工事的漁人堡，如今成了戀人的接吻聖地。

從聖伊什特萬聖殿門前的石板上漫步走過，你會分不清，這是歷史，是童話，還是現實。

布拉格

當我想以一個詞來表達音樂時，我找到了維也納。

而當我想以一個詞來表達神祕時，我只想到了布拉格。

——尼采

琴鍵上透着光/彩繪的玻璃窗/裝飾着歌特式教堂。

誰誰誰彈一段/一段流浪憂傷......

這首《布拉格廣場》，可能就是很多人最早認識的布拉格。

捷克和斯洛伐克一帶，是波西米亞人的起源地。他們熱情、奔放、灑脫、熱愛歌舞與自由。“對波西米亞人來說，自由就是一切,爲了少坐一天牢房，他們可以放火燒掉一座城市。”

布拉格廣場與廣場上的天文鐘，

有多少埃斯梅拉達一樣的波西米亞姑娘，曾在這裏翩翩起舞？

他們是城市的不穩定因素，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所到之處，總是帶來浪漫、活力和一絲神祕的色彩。

當然，布拉格可不是個純粹的波希米亞風情集散地，作爲曾經“歐洲的心臟”，布拉格也是一座天然的博物館，保留了各歷史時期的文明和不同建築風格的瑰麗——羅馬式、哥特式建築，文藝復興、巴洛克、洛可可、新古典主義等，一應俱全。這是全球第一個整座城市被指定爲世界文化遺產的城市。

布拉格城堡，世界上最大的古城堡

沃爾塔瓦河的秋色

從卡夫卡到哈謝克，再到米蘭昆德拉，布拉格也是一個誕生寓言的地方，也是誕生詩歌與詩人的地方。

卡夫卡，這位出生在查理大橋橋墩邊上的猶太人，將查理大橋稱之爲他生命的搖籃。1934年5月，維也納郊外療養院，卡夫卡讓守候在身旁朋友記下了他最後一句話：

“我的生命和靈感，全部來自於偉大的查理大橋”。

晨光照在查理橋上

一條小小的黃金巷，曾多少次映入卡夫卡陰鬱的瞳孔。

水藍色房子爲卡夫卡故居

也許，布拉格最好的打開方式，就是沉浸在波西米亞的夢境裏。

在這座天然的博物館裏走走停停，你會發現，在中歐，羅曼蒂克從未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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