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如今,新鲜的鱼腥草早已被云贵川的人做的无可挑剔,但我依然受不了那味道,唯一能让我吃的便是折耳根腌菜,等到4月初,鱼腥草成片生长的时候,我们会一筐一筐的剜,然后洗净,稍微晒一下,然后切碎,腌上盐,晒干,装坛,在冬天蔬菜极少的季节里,抓出来与香椿腌菜一块儿炒着,就再也没有一点鱼腥草的味道了,这,可能在喜欢这个味道的人眼里,这样的鱼腥草大概是没有灵魂的吧。鱼腥草,学名蕺菜,《本草纲目》中称其为鱼腥草,《名医别录》中称其为折耳根,从这两个出处不难看出,鱼腥草自古便是医药中的上品,翻阅所有的中医典籍,几乎都有关于鱼腥草的记载,民间也有多吃鱼腥草,终生不感冒的夸大说法,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鱼腥草只是作为一种药材而存在,前几年,有报道称,鱼腥草会致癌,一时引起众人恐慌,后来专家辟谣才逐渐平息,至于孰是孰非,我们并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对于那些爱吃鱼腥草的人来说,这,都不是事儿,药也好,菜也好,就是喜欢吃。

外地人到西南去,想必一定会被有种植物所折服,与香菜一样,鱼腥草作为蔬菜可能让很多人大为不解,当这种从古代流传下来的药材转变到餐桌上的时候,人们对它的态度却出现了严重的两极分化,喜爱的人爱之如珍宝,讨厌的人可谓是深恶痛绝,在网上,我看到过“能吃鱼腥草的人是一种怎样的存在?”的问题,可见吃鱼腥草对某些人来说,是多么痛苦。

成年的鱼腥草

鱼腥草,学名蕺菜,《本草纲目》中称其为鱼腥草,《名医别录》中称其为折耳根,从这两个出处不难看出,鱼腥草自古便是医药中的上品,翻阅所有的中医典籍,几乎都有关于鱼腥草的记载,民间也有多吃鱼腥草,终生不感冒的夸大说法,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鱼腥草只是作为一种药材而存在,前几年,有报道称,鱼腥草会致癌,一时引起众人恐慌,后来专家辟谣才逐渐平息,至于孰是孰非,我们并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对于那些爱吃鱼腥草的人来说,这,都不是事儿,药也好,菜也好,就是喜欢吃。

西南地区,人们把鱼腥草称为折耳根,此外还有紫儿根、截儿根、侧耳根等叫法,而“紫儿、截儿、侧耳”这些叫法很可能就是“蕺儿”的讹传谐音,虽然今天字典里它读jí,但古音是读zhi或者ze的,老百姓念的时候加个儿化音,就变成“折耳”了。要较真的话,应该写成“蕺儿根”才对。至于“根”也好理解,因为大家常吃的是它埋在土里的根状部分,说是根,其实是茎。

成年的鱼腥草

根据一些传说可知,将鱼腥草作为食物大概是源于春秋末年的勾践,《吴越春秋》中记载:“越王从尝粪恶之后,遂病口臭,范蠡乃令左右皆食岑草,以乱其气。”这里的“岑草”就是指鱼腥草。勾践为吴王夫差尝粪诊病之后,嘴里一直有异味,也就是口臭;为了不让大王尴尬,范蠡便命令左右侍者大臣,都去采鱼腥草吃,这大概就是要臭大家一起臭,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的最好体现吧。而采集的山头便因此得名“蕺山”,位于如今的浙江绍兴。

不得不说范蠡这个吹领导彩虹屁的思路极为清奇,但无论这个故事听上去多不靠谱,有两件事却是真的:一是,鱼腥草自古以来就以臭出名。二是,曾经的吴越之地也就是今天的包邮区江浙沪,历史上也曾吃过鱼腥草。事实上,对于那些不吃鱼腥草的人来说,鱼腥草这个臭是实在忍受不了的,一闻便心中厌恶,好似要呕吐一般,鱼腥草味道有些辛,带有土腥味,大概还有一点鱼腥味,所以便叫鱼腥草了。

唐朝大诗人杜牧在安徽宣城游历时,见到了山涧之中的鱼腥草,写下了“敬岑草浮光,句沚水解脉”的诗句,感叹曾经全民都来食用的鱼腥草,如今却无人问津,怀古喻今,捎带着感叹自身的境遇。当初吃鱼腥草的风尚,从越国到吴国,从吴国到楚国,又从楚国延续到了更靠南方和西南的地区,却始终没有传入中原。中原人士以为,鱼腥草会导致口臭,是种令人失却礼仪的食品,只有蒙昧的东夷南蛮,才会以此为食。

凉拌鱼腥草

古人把鱼腥草归为“隰草”类,意思是生长在阴湿处的草,因为阴气太重,有人认为多吃鱼腥草会损阳气、耗精髓,所以避之不及。但在云贵川地带,鱼腥草的吃法可谓是变化多样,完全不在意这种说法,老家对于鱼腥草的吃法颇为简单粗暴,根茎叶任意部位,过油微炝,一勺油辣椒、一勺蒜泥、一撮咸盐,香油与陈醋,甚至有人还会来点香菜,彻底搅拌均匀,复杂的气味渗透彼此,谁都当不了主角儿,谁也都是主角儿,不出几分钟,一份透着清香的凉拌折耳根便新鲜出炉。

凉拌鱼腥草

云南是折耳根的大本营,当地人甚至一日三餐都离不开这一味,凉拌自然是少不了的,但在云南,折耳根最出彩的吃法要数炒腊肉了。切成薄片的腊肉,脂肪晶莹剔透,精肉暗红紧致,在沸水中涤去部分油脂,入油锅和折耳根、蒜苗、辣椒、花椒、姜蒜等旺火烹炒,出锅的腊肉折耳根颜色明艳动人,腊肉油亮喷香,折耳根脆爽鲜辣,腊肉自带烟熏的香气,和折耳根配合得天衣无缝,在喜欢它的人眼里,可能没有比这更下饭的菜了。

折耳根炒腊肉

贵州人又有着另一种吃法,贵州有道名菜叫丝娃娃,是贵阳的八大名小吃之一,因为外表看起来像初生的婴儿被裹在襁褓中而得名,其实就是素春卷。用大米粉制成巴掌大的薄饼,里面裹着萝卜丝、海带丝、黄瓜丝、折耳根、粉丝、腌萝卜、炸黄豆、辣椒等等,吃的时候再加入一勺各家秘制的酱汁,一口咬下去,酸辣爽口,开胃健脾。在贵州各地,众多丝娃娃小食摊多沿街而摆,颇具特色。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丝,有一二十个品种。菜丝切得极细,红、白、黄、黑等各种色彩相间,十分漂亮。摊主会在食客面前摆一小碟薄饼和一碗独具特色的蘸水,让食客自己把喜欢的菜丝卷入“襁褓”中,然后浇一勺蘸水,马上放入嘴里,细细品味。这丝娃娃外软里脆,酸辣可口,别有一番风味。

贵州名小吃丝娃娃

要说吃得最狠的还是恨不得一锅涮天下的川渝人,面对折耳根这种性格孤僻不好相处的食材,简单粗暴直接扔进锅里绝对是个良策!任它的气味再古怪倔强,滚烫浓厚的红汤锅里几下翻滚,混不吝的气质也消减了大半。当然,也有被温柔对待的折耳根,泡成水、炒成菜,烤鱼盘上露个脸,豆腐糜里凑个味。不管在哪里出现,川渝的朋友们只要一口咬到折耳根,就觉得一股甘酸的幸福感直冲脑门,就连小摊上的烧烤煮串儿都少不了折耳根的身影,川渝人对折耳根的喜爱可见一斑。

折耳根煮串儿

尽管折耳根美食遍地,周围很多人都喜欢吃折耳根,但身为西南人的我却是一口也不吃,我就是那种一闻到折耳根的味道便受不了的人,但是我特别喜欢剜折耳根,小时候,和母亲一起剜,慢慢长大了便和小伙伴一起,结了婚,和妻子一起,总之,只要春天在家的话,总是会在鱼腥草出土的季节赶着剜一点,不管多少,总算不负了这春光。每年三月下旬,天气转暖,鱼腥草便冒出了芽,在玉米杆掩盖下或者茅草覆盖的泥土里,鱼腥草长得又白又胖,真是讨人喜欢,一把剜猪草的小刀朝着根下轻轻一戳,它便被我们拿捏在手里,仔细打量一下,这时的鱼腥草像一根豆芽,只不过尖儿是红的而已,在暴露的田坎上,鱼腥草杆不深却长出了叶子,在刚开始剜头茬的时候,我也会迫不及待地将它收入囊中,因为这时的鱼腥草很是稀罕,找一根都困难,哪还顾得上嫌弃它呢?一旦到了鱼腥草扎堆长起来的时候,这种只有叶子的鱼腥草便再也不会入我的法眼了。

刚出土的鱼腥草

有资料记载,江浙一带自从渐渐“开化”之后,鱼腥草便不再为人所喜爱,至于根本没有见过鱼腥草的北方人,初食此物,往往作三日呕。吃鱼腥草是一个饮食习惯的问题,南方人长久食用,非但不以为腥臭,反而当作美味。除了当作野菜,鱼腥草的叶子还可用来包裹生鱼,减缓鱼的腐坏速度,此外也有人用鱼腥草煎制味道刺鼻的汤水,用来解暑,从气味到疗效,和如今的藿香正气水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今,新鲜的鱼腥草早已被云贵川的人做的无可挑剔,但我依然受不了那味道,唯一能让我吃的便是折耳根腌菜,等到4月初,鱼腥草成片生长的时候,我们会一筐一筐的剜,然后洗净,稍微晒一下,然后切碎,腌上盐,晒干,装坛,在冬天蔬菜极少的季节里,抓出来与香椿腌菜一块儿炒着,就再也没有一点鱼腥草的味道了,这,可能在喜欢这个味道的人眼里,这样的鱼腥草大概是没有灵魂的吧。

鱼腥草爱长在水田的田坎上,小时候,剜鱼腥草的时候还得小心翼翼,生怕把人家田坎剜坏了,记得有一年几个小伙伴在我们家背后的一块田里剜泽耳根,由于田坎太松软,不小心还将人家田坎给挖垮了,挨了好一顿臭骂,可是,那也阻挡不了我们剜泽耳根的热情,后来在离开家的几年时间里,春天里再也没有鱼腥草的身影和味道,只在冬天里吃一点鱼腥草腌菜,似乎就可以感受到这一年的春天是如何的亲切,后来,当我回到故乡,春天里的第一件事便是剜鱼腥草,我并不觉得这是孩童的乐趣,而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的故土情结,人这一生,不管你走多远,故土的点滴,一忆便能道来一串动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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