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鄉音 不忘鄉愁 傳承隨州方言 探祕旅遊景點 關注社會熱點

原標題:一口古井

作者:宋正安 配圖:惟我獨俊

洛陽鎮胡家河村古井

村西邊曹家沖田頭那口井,不知哪朝哪代能工巧匠掘成的。村民們世世代代吮吸着她的乳汁繁衍生息。

而今這口井,夏天,井裏的水像不聽話的孩子使勁地鬧騰着,似乎要跳出井沿,跟村裏大大小小的壓水井、機制井決一雌雄;冬天,井口憤怒地吐着怨氣,好像是發泄於遺忘“母親”養育之恩、背井棄義的兒女們。

淅河鎮老孫家灣村古井

聽上了年紀的人說,上古時候我們那裏是烏江尾,一到春夏季節,龍王就在江裏興風作浪,攪動江水淹沒莊稼和房屋。當時有個叫朱文武的人何等了得,能趕山塞海,於是從遠處趕來一座山填入烏江,從此龍王被鎮在烏江下。一到春夏時節,龍王在裏面攪動江水,這井水就使勁上漲,幾乎要溢出井口。

我依稀記得,很小很小的時候,村裏七、八十戶人家同喫這井裏的水。一到冬天,這不爭氣的井水總是供不應求,稍後舀起來的水渾濁無比,根本不能食用。害得挑不上井水的人只好跑到一里之外的老凼舀水喫。

小林鎮青泥溝古井

每天清晨或傍晚,村裏這唯一的古井旁總是排着長蛇般的挑水隊伍。三、四口之家挑上擔把兩擔水尚且管用,七、八口之家非得挑三、四擔水不成。趕上父親上水利(我們這裏管外出做工叫上水利)那些日子,挑水的“美差”便落到我和姐妹們頭上(因母親多病)。哪怕是半擔水,我們中任何一個也挑起不得,從井下往上舀水更不消啓齒。十幾米深的井,大人們咬緊牙關舀上一桶水臉都脹得通紅,何況我們幾個絨毛鴨子。鄉親們真夠好的,每每幫我們舀上水並分裝成兩半桶,讓我們往回抬。往往一頓飯燒好,太陽公公早已爬上半天雲裏去了,不時害得我們上學遲到了挨站。迫不得已,我們時常瞞着母親去堰塘舀那很不衛生的水喫。

那時候,我真恨那井爲什麼那麼深,水又爲什麼那麼少?也曾飛出一個小小念頭:要是在自家門前挖一口井該有多好啊!就用不着排隊挑水了,村裏人還可到我們這裏來挑水。

殷店鎮鸚鵡寨古井

記得一年的臘月二十七日,父親從水利上放假回來,將他老人家一年到頭一分兩分、三分五分積攢下來的十幾塊錢,用手帕裹了一層又一層,然後揣進裏衫的衣兜裏,打算上街辦“年貨”。我吵鬧着跟了去,進城後看見人家那水龍頭裏放出白花花的自來水,心裏的那個念頭又蹦出來了:長大了一定要爲家鄉挖一口大水井,造一個大水塔,讓村民們喫上清潔衛生的“自來水”。

上中學那陣子,正值“文革”,村裏人多田少,年人均口糧(毛糧,即未加工的稻穀、小麥等)360還要按工分搶。母親經常叨唸着:“放牛娃子,一天喫一把桶哇子”。我們家四、五個“放牛娃兒”(我們這裏管未成年人叫放牛娃兒),是典型的家大口闊,年人均200毛糧都喫不上,碗裏總是一半野菜一半飯,幾乎要喫半年的野菜、紅薯羮。父親起早摸黑忙於掙工分,挑水的事多半是天不亮搶時間幹。若是父親上水利或農忙加班,挑水的“美差”無疑落到我這唯一的小男子漢頭上。俗言道:滿罐子不蕩半罐子蕩。我這十三、四歲的半罐子男子漢挑上一擔水,前俯後仰、跌跌撞撞挑回家,不剩半擔纔怪呢?挑同樣多的水,我總得比人家多花一倍的時間,足足挑一個早晨的水,卻不夠一家人一天之用,有時早晨挑了中午或晚上還得挑。

長崗鎮熊氏祠村古井

1978年春節期間,在親戚家偶見壓水井,我喜出望外——多年的夙願這下可有了着落。這年二月花朝之後,我率先在自家院子裏打了壓水井,除自家用水,左鄰右舍也來我們這裏挑水、洗菜、洗衣服。逢年過節,我家門前也排起了長龍隊,直到鄉親們相繼打了壓水井,這長龍才漸漸消失。

80年代末,人們嫌壓水井費時費勁,索性花錢請掘井工挖一口大井,買回電動抽水機,又在自家樓房頂上建起水塔,裝上水罐。收工回家按下電鈕,清澈透亮的“自來水”嘩啦啦的直接跑進水罐裏或水缸裏。有的還在自家樓頂上裝了太陽能熱水器,一年四季洗衣、洗澡不再犯愁了。農忙收工回家,洗個熱水澡,一天的疲勞被攆得一乾二淨,一瓶啤酒下肚滋潤極了。晚飯後全家坐在電風扇下看彩電,一領世界各地秀麗風光、奇聞妙趣,其樂無窮,愜意至極!

村西邊的那口井——村民們的母親!您是到了享清福的時候了,早該退休歇息了!假如您真的癡心未老,快樂的活着,到那時,一睹21世紀祖國建設的突飛猛進、日益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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