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傻兒子的母親離開了他,唐叔的朋友離開了他,這樣的設置我們看到兩條線的互動,最後成熟少言的中年向年輕多言的少年開了一槍,一個時代的隱喻逐漸要脫落明晰。唐叔沒有帶來天鵝絨,傻兒子舉着天鵝絨錦旗,對將要離開的唐叔說,“你老婆的肚子根本不像天鵝絨。

前幾天,朋友圈裏,一個女孩寫了一首詩,提到了屍體的意象,突然啓發了我對這個隱喻的理解。屍體背後的隱喻是慾望沉寂。在某一次,她提到了孔乙己的偷書,而書本身意味着什麼呢?話語呀。本來屬於儒性知識分子的話語被安放在權貴的家裏,獨尊儒術的封建文化確實在那一刻落日西山了。而到現在爲止,我越來越覺着一些言論的毫無必要,因爲飽含誠意的修辭很少人能感受的到,除非對方真正平等地和你對話。沉寂的慾望和失去的話語,像不像來了一次寒冬?大雪覆蓋,禁口不言。

姜文有一部電影叫作《太陽照常升起》,第二幕是以梁老師的屍體結束的,梁老師雙手插兜被一個長長的繩子吊着,有人說那條繩子隱喻着臍帶。而第一幕的是用瘋媽飄在河面上的衣服與第二幕梁老師的歌聲銜接的,瘋媽死了沒,我也不知道。在第三幕中透露瘋媽確實找不到了。在第三幕中,“你老婆的肚子根本不像天鵝絨”,隨之而來就是迷霧裏的一聲槍響,接着帶起了第四幕的回溯。結束呀,慾望也就漸漸沉寂了,剩下了的是毫無生氣的死亡,屍體和遺物。

1976年一個時代結束了,太陽又大又紅但不再刺眼。瘋媽的傻兒子已經18歲了在那一年也當上了小隊長,瘋媽的神智逐漸不再清晰,常常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傻兒子誕生在從俄羅斯回去的車軌上,在瘋媽第一眼裏,他的周圍開滿了鮮花,那時正值冬季,北方是那樣的寒冷。在此之前,還沒瘋掉的女人握着男人寫給情婦的信默默流淚,自言自語,“李不空,多希望你沒有死掉。既然你的信裏叫做阿廖沙,那我以後就叫你阿廖沙吧。”帶着出生的小孩回到南方,將他養育成人。那個冬天,唐叔和梁老師都在北方的邊境,唐叔如願搞到了唐嬸,梁老師不同於1976年的樣子,年輕活潑,在篝火狂歡裏肆意摸女人的屁股。回敬的是更歡樂的打罵。熱烈的氛圍下,大風把火苗吹到了帳篷上,又將燒斷的帳篷吹飛在了冬日的夜空裏,而那着火飛揚的布,像極了一面旗幟。地面上,人們載歌載舞,人們載舞載歌。

1976年夏天,梁老師被糾纏到了一樁流氓罪的旋渦裏。原本安靜的學校,像打了雞血一樣活泛了起來。到底是誰摸了誰的屁股,影片沒有講明,只是慾望滿溢的林大夫對性無能的梁老師動着春情。梁老師的房間裏放置着半杆槍和一條長長的槍帶,58年的篝火狂歡上使用過它,那是唐叔的婚禮。那長長的槍帶是梁老師母親留給他的禮物,槍被唐叔拿了去。唐叔喜歡吹着小號,也喜歡給林大夫搞鞋子。唐叔調情的方式還是跟第四幕裏唐嬸騎在駱駝上的說的並沒有什麼本質的變化。在得知流氓被抓之後,梁老師沒有罪,他們三個人在一個房間裏慶祝,梁老師談起了吉他,唐叔吹起了小號,他們大聲地歡笑着,而那門緊緊地的閉着,第二天梁老師上吊死了。秋天,被下放的唐叔帶着唐嬸來到傻兒子的村子裏,傻兒子負責接他們,在半路上的小河裏,發現了母親的衣服在河面漂着,母親也消失了。唐叔被安排教村裏的孩子打獵,在見的第一面就教傻兒子小隊長用那把獵槍。之後,唐嬸勾引了傻兒子,唐嬸說,“你唐叔說過我的肚子像天鵝絨。你叫什麼名字。”傻兒子說,“你就叫我阿廖沙吧。”而他們偷情的地方是瘋媽建的一個石頭洞室,那裏有母親的遺物。當時唐叔就在外面,第二天唐叔把野雞交公,傻兒子還在想天鵝絨的事情。唐叔回應他說,他會帶天鵝絨來,不過那天就是小隊長的死期。唐叔回到北京,在朋友的開導下決定原諒小隊長,並給唐嬸帶了時興的禮物,陪她以求彌補自己這些年對唐嬸的忽視。唐叔沒有帶來天鵝絨,傻兒子舉着天鵝絨錦旗,對將要離開的唐叔說,“你老婆的肚子根本不像天鵝絨!”於是,迎面的迷霧裏,唐叔開了槍。

影片的故事也很好梳理,但是姜文故意錯亂順序並不是爲了讓人在理解劇情和故事上設置不必要的障礙。姜文想講的是一個春夏秋冬的故事,結束意味着開始,開始意味着結束。多像一個輪迴。影片的兩條故事線結合成了一個圓。傻兒子逐漸長大,面臨成長的困惑。唐叔從青春到中年,對面是中年的煩惱。傻兒子的母親離開了他,唐叔的朋友離開了他,這樣的設置我們看到兩條線的互動,最後成熟少言的中年向年輕多言的少年開了一槍,一個時代的隱喻逐漸要脫落明晰。

那個時代到底發生了什麼?母親扇了兒子一巴掌,“只能說你不懂,不能說你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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