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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依佛門之前的弘一法師,還叫李叔同。李叔同的楷書,植根於傳統,中規中矩,盡顯功力深厚。之後的弘一法師,拋去俗塵,潛心修行,連同改變的還有他的書法。


弘一法師的佛性書法,根本沒法用傳統的標準去衡量。無論是用筆還是結體,乃至整體的氣韻,你幾乎找不到什麼分析的突破口。你說好,他就好,但是呢,也說不上他到底好在哪裏。


弘一法師的書法,真有那麼好嗎?爲什麼那麼多人推崇呢?要想弄明白這個問題,我們還需把目光往遠處看,首先要搞清楚古人是如何評判書法的。

唐代的歐陽修在《筆說》中曾說:

"古之人皆能書,獨其人之賢者,傳遂遠。使顏魯公書雖不佳,後世見者必寶也。"

意思就是說,那些擅長書法的人中,只有品德高尚的賢者,才能世代流傳。他還舉例說,就算顏真卿的書法不怎麼樣,由於他的品行,後世的人也會當寶貝一樣收藏。


那麼,顏真卿的書法到底怎麼樣呢?人們又是如何評價的呢?

《集古錄跋尾》評價顏真卿的書法說:

"餘謂顏公書如忠臣烈士,道德君子,其端嚴尊重,人初見而畏之,然愈久而愈可愛也。"

大家請注意,上面這句話,雖然是在評價書法,但是呢,說的都是顏真卿的高大形象。由此我們就能看出,古人在評價書法的時候,不光只看技巧性的東西,還特別書寫者本人的素質和形象。這兩者,是密不可分的。


瞭解完這些,我們再看弘一法師的書法。

在之前的時候,我看到網友這麼評論弘一法師的書法:"這個字,如果不落弘一法師的款的話,沒有人會說好。"意思就是說,這個字本身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只是因爲它是弘一法師寫的,纔有人去推崇。

這位網友說的有沒有道理?當然有。就像那些可以模仿弘一法師的書法的人,也能寫出個差不多,但是呢,落款的人名換了,這效果也就大打折扣了。



只不過,我們還要注意到,弘一法師和他的書法是一個有機的整體,是密不可分的。通過他的書法,再聯繫到弘一法師這個人,這幅作品才變得生動了起來。就像歐陽修評價顏真卿那樣,即使字不怎麼樣,人們照樣會視如珍寶。

反過來說,如果你這個人胸無點墨,實在沒有什麼亮點的話,即使技法水平再高,也很難受到別人的推崇。就像蘇軾說的那樣:

"古之論書者,兼論其平生,苟非其人,雖工不貴也。"


談到書法的高低,當然離不開討論一下書寫者,要是換了個人,即使功夫再高,也算不上珍貴。明白了這些,你應該知道弘一法師的書法好在哪裏了吧?

是的,他是弘一,換人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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