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褚耀濟 生活禪時代 今天

2018年第71期 | 總第 89 期 | 11月13日出版

2008年,生活與事業上的打擊接連而來,是我最煩惱的時候。我投資的企業由於經營不善舉步艱難。作爲我精神依靠的老父親也去世了。我的心情極度低落,家庭和情感也隨之出現了挫折。一個好強的男人從此沒有了可以依靠的肩膀,我感覺我的驕傲像大山一樣崩塌了,我在家幾乎不喫不出門待了十二天,瘦了四十多斤。

四哥看我悶悶不樂,邀我去寺廟聽老和尚講開示,勸我說聽完心情一定會好。因爲心生煩惱,槓子頭性格的我聽了四哥的話就不服地說:“我要是問幾個問題,老和尚不能回答出來,怎麼辦?”

一向謹慎的四哥,胸有成竹地說:“要是老和尚不能回答你的問題,我把廠子給你”。我想四哥這次一定會輸。

於是我們就一起去了玉泉寺看老和尚,當時有許多居士在五葉堂,在聽師父開示。一位老太太問師父:“師父你可來了,我先生癱瘓了,您給灌灌頂,治治病吧”。師父竟然出乎意料地回答:“生病了?去醫院。前幾天師父也病了,照樣去醫院,該打針打針,該喫藥喫藥。要正信正行,不要迷信。”

聽了師父的回答,我當時感覺奇怪。因爲憑我的過去的經歷與看法,如果是以前見過的那些大仙、和尚,應該會說:好呀,可以。然後像模像樣地念念有詞地給人“治病”。但是師父的回答,讓我疑惑,讓我刮目相看,值得我重新看待、重新考慮對老和尚的看法。

但是,師父說的這些話還沒有讓我生起恭敬心。

另一位居士起身走過來,給師父跪下,正要問問題,師父說:“你的事沒事,不用說了”。我心裏又一驚:“這老和尚不是有本事,就是忽悠人,別人不說他都知道是什麼事?”

當四哥和我與師父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師父拿出了皈依證,和藹可親地對我說:“老五你來了?師父等你十年了。”

四哥乘機讓我皈依,我就此皈依在了老和尚座下。

師父賜我法名“明忍”,告訴我,明忍這個名字,我給你留了十年了。

從此我就把師父作爲慈父,心靈的依靠。

我曾經是浪子,到師父這裏,浪子回頭。

皈依後,我簡直就是回爐重塑。師父把我重新回爐,打散了,熔化了,重新鍛造。

記得一次我對師父說:“師父,我的修行還淺,在社會上,遇事還是愛發脾氣,有時還想動手打人。”

師父喝了口茶,看了我一眼慢慢說:“修行?你沒有。”

我聽後如雷貫耳,羞愧難當。

我就覺得很奇怪:我一直在做“善事”,竟然沒有在修行?

師父彷彿看透了我的心思,對我說:“你四哥在修行了。”

我更不服氣了,我想我自從皈依,跟着四哥一起做事,從未懈怠,已經這樣了還是沒有修行?

接着,師父好像是爲了照顧我的感受,說道:“你正在前行,遠遠地看到廟門了,似禪心‘十牛圖’中的‘尋牛’——已經找到方向了。”

師父的棒喝如醍醐灌頂,願我像我的法名一樣——忍,從此,我翻閱不少經書,精進學習,做事能忍則忍。

2012年,我去參加四祖寺的生活禪夏令營,遠遠地,師父在山門外迎接我們,說:“你來了?師父等着你呢。”師父竟然知道我要前來?

第二天上午,寺裏發給我兩身大號的居士服,尺碼正合適,當時我高興得不得了,師父就連這樣的細節都能照顧到。在慈雲閣開營儀式時,四哥告訴我說師父找我。我心裏納悶,師父不是在講課嗎?找我什麼事?來到慈雲閣,我看到主席臺上有我的姓名牌,原來師父要我坐到主席臺上做居士代表。

晚上普茶,師父又要我坐在上排,還挨着師父好近,師父對營員們說,臺上坐的,是高僧大德、諸山長老、學者教授、居士代表等,都是有修行的人,有什麼問題可以向他們提問。

我誠惶誠恐,又好像恍然大悟——師父當初對我的棒喝,是對我的激勵。老和尚的膽識也真是無人能及,敢讓我這樣初學佛的人坐在他身邊被營員提問。

普茶過後,師父拉着我說:“走,跟師父走。今天起全國好多人都知道你是老和尚的徒弟了,你也可以驕傲地給人說你是老和尚的在家徒弟了。以後要好好修行,和諧社會和自己以及身邊的每一個衆生。”

上臺階的時候,我想要攙扶着師父,師父笑呵呵地說:“你扶師父啊,好好好,迷時師度,悟者自度。”我當時並不明白老和尚的意思。(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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