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但是在典獄長的辦公室看見絞刑架時,竟然淚流滿面,情緒崩潰地重複“死刑”,他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明白,只知道抱着女兒不斷地哭喊,或許在這一刻他突然懂得了死亡的痛苦,但令他痛苦卻不完全是死亡本身,更是與歐娃永遠分別的絕望感,這種絕望不需要用智力的高下來衡量,而是需要用的愛的深淺來感知,對親情的極端渴望和依賴讓麥莫斯認識到“永別”的含義。他們不僅幫助歐娃進入監獄與父親相見,還一直在爲了麥莫斯的清白與典獄長辯護,其中的一個獄友甚至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來換取麥莫斯與女兒歐娃的團聚。

原標題:土版《七號房的禮物》,依舊淚崩!

2020年又一部催淚電影出現了,這次是土耳其翻拍版的《七號房的禮物》,在原版電影就足以打動人心、賺足眼淚的基礎上,這一中規中矩的翻拍卻因爲結局的微小改動而具有了更加深遠的意義,感動的體驗也隨着劇情變化逐漸遞進,富有層次感。

男主人公麥莫斯是一個有智力缺陷的父親,他的女兒歐娃可愛懂事,與他們一起生活的還有年老的奶奶,儘管他們的生活非常拮据,麥莫斯的先天不足也常常引起別人的嘲笑,但是這個家庭因爲親情的溫暖非常幸福。直到有一天,歐娃看中了一個印着“海蒂與爺爺”故事的揹包,這個揹包卻被總司令的女兒搶先買走。在一次野炊之中,總司令的女兒拿這個揹包在麥莫斯面前炫耀、並且通過言語戲耍了他。

在戲耍的過程之中,小女孩失足從懸崖上跌落,當場身亡,而當時唯一在場的麥莫斯成爲了人們眼中“故意推倒”女孩的殺人兇手。悲劇的發生非常突然,而一向看不起並且厭惡這個“精神病人”的總司令則下定決心讓麥莫斯爲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兩個“孩子”

電影中的麥莫斯是成年人,但是智力卻只達到六歲孩童的水平,他的智力障礙用奶奶的話來說就是:“把孩子的心靈裝進成年人身體”。由於父親經常在衆人面前做出奇怪的舉動,也經常被一些人侮辱,這種“特殊身份”讓小女孩歐娃感到疑惑,但是爲了讓麥莫斯在女兒心中保持一個善良的形象,奶奶選擇委婉的方式告知她父親的疾病。

在夕陽的餘暉之中,歐娃認識到“父親和我在一個年紀”。這樣絕對純粹、美好的心靈讓智力低下的表現成爲像孩子一樣可愛的行爲,用善意包裹着殘忍的事實,在令人感動的同時又有一絲悲壯的色彩。

不諳世事的兩個“孩子”都在電影中表現出純潔性,他們看待事物的方式只有表面化的直接感受和內心最爲直接的道德感——倔強地拒絕賒賬,哪怕老闆主動提出可以慢慢還錢,即使是面對非常喜愛的東西也不能有欠債,麥莫斯和歐娃選擇賣焦糖蘋果來攢錢——他們的正直甚至有些不必要。

但這些有點笨拙的道德感讓麥莫斯和歐娃的形象更加立體,在情節的推進中,這種人物形象的設置也在不斷完善,反覆印證:麥莫斯絕不會故意推小女孩下懸崖、歐娃也絕不會編造自己看見證人的故事,雖然在外人看來有些荒謬,但是對於他們來說,真相即使荒謬也要被堅持。

由於總司令下決心要殺死麥莫斯爲女兒報仇,他給醫院施壓,判定麥莫斯精神正常,將其送入監獄並且判了死刑。

在麥莫斯被收押進監獄以後,他的獄友得知這是一個殺害小女孩的罪犯時都感到極端怒火,開始在監獄中排擠他,甚至將他打到肋骨折斷,監獄長和獄卒也厭惡這個“道德泯滅”的惡人。但是當麥莫斯的反常行爲和對他人小心翼翼的善意最終讓其他人意識到,他進監獄可能另有隱情。

屬於他們的“禮物”

正如電影的名字所說,男主對於七號房來說是一件“禮物”。天真的麥莫斯無疑是監獄裏的一股清流,七號房中的人都不是什麼當朋友的好人選,有殺人如麻的惡棍、爲了有過冬的地方而故意季節性捅人的混混、有搶奪少女並且因爲情傷而不斷想自殺的年輕人。但是這羣“壞人”中也有非常親切的一面,不斷傳教、常常朗誦《古蘭經》的長者、有彈琴天賦的新獄友,還有總是盯着牆上的一處油漆斑點沉思的古怪老頭。

從法理的層面來說,他們並非好人,但是從電影中的表現來看,七號房裏的這羣人也並非都道德敗壞、人性泯滅。在察覺到麥莫斯被關押進來有可能是冤屈之後,他們都對這個有着小孩心靈的男人多加照顧、處處善待,並且想盡辦法讓他見到自己的女兒,試圖爲他平反。在見到可愛的歐娃之後,他們用最善良、溫柔的口吻告訴小女孩她的爸爸只是病了,這裏的人都是病了而已,以後還會團聚。用善意的謊言編織一張網,讓小女孩裝起對未來的所有期望。

七號房的“頭領”阿斯克羅茲魯也與麥莫斯的相處之中感受到親情的力量和跨域一切的愛,硬漢外表、習慣於用拳頭解決問題的他終於認識到監獄外世界的美好,他開始想着出獄以後要好好生活,要賺錢養家,並且開始在探視的時間裏與自己的孩子建立聯繫。他對重獲新生的希望再次被點燃,可以說,這種對愛的感知能力,是麥莫斯留給七號房最好的禮物。

同時,七號房裏的獄友也送給麥莫斯“禮物”。他們不僅幫助歐娃進入監獄與父親相見,還一直在爲了麥莫斯的清白與典獄長辯護,其中的一個獄友甚至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來換取麥莫斯與女兒歐娃的團聚。

這位老年人進監獄的原因或許是暗示最多的,也是一個“謎團”一樣的存在,他每日觀察牆上的白色斑點,衆人都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有小女孩一眼看出他其實是在看樹。老人想念樹下埋着的死去的女兒,所以陷在回憶中無法自拔,最終他代替麥莫斯去受絞刑,成全了兩對父女“團聚”的希望。

在表現時通過蒙太奇手法加入了一絲懸疑的色彩,第一次展現絞刑鏡頭只是通過地上的倒影、踢翻的凳子和獄卒眼裏的淚水來側面描繪,給囚徒的鏡頭也是虛化的;直到典獄長將一件遺物交給歐娃的時候,我仍然以爲死去的是麥莫斯,但是鏡頭再次給到監獄告別時,才發現,這次跟衆人一一告別的不是麥莫斯而是把油漆斑想象成樹的老人。

再一次給出的行刑鏡頭也終於清晰起來,原來一切都是策劃好的替換,從執行絞刑的軍官到七號房中的每一個囚犯都參與到這場“逃亡和犧牲”之中,爲了讓真正善良的麥莫斯得到公正的對待,他們不惜賭上一切。

這樣的“替身”戲份處理比韓國原版的多了溫情,“愛”的層次更加豐富,不僅是父女之間的親情,獄友之間的相互幫助、相互成全,甚至是獄卒和典獄長的暗中幫扶也更讓這個電影中所強調的人性美好得到彰顯。

離別和死亡,可以這樣解釋

劇中最讓人動容的部分之一就是衆人解釋離別和死亡時的態度,剛開始,奶奶告訴歐娃,她亡故的母親是變成了天使,而當歐娃問她奶奶和父親會不會離開時,他們都篤定地說,“我們會一直陪在歐娃身邊”。

監獄中七號房的獄友阿斯克羅茲魯也瞞着歐娃,將自己殺人的事情委婉地表述爲“讓很多人過早地變成了天使”。當然,他說出這些時並非爲自己辯護,在清醒地認知自己曾經的惡劣行爲之後,他也開始悔改,只不過是爲了將一個美好的現實呈現在單純的小孩面前。

但是當麥莫斯被判死刑幾乎變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實,而自己已經年邁到隨時可以離開世界以後,奶奶開始嘗試告訴歐娃死亡的真正含義,那些被稱爲“天使”的人不會再回到她身邊了,正如那些被小孩珍視的野鳥一樣,“那些小鳥夏天來,秋天走”,它們不會永遠陪伴在身邊,而是在某段時間的相伴之後永遠地離開。對於歐娃來說,奶奶和父親終究只是生命之中的過客,生活的道路只能自己走完全程。殘酷,也很真實,因爲說到底,死亡和離別並不會因爲語言的粉飾而推遲。

麥莫斯在大多數時候都想一個無憂無慮的孩童,甚至在被獄友痛毆之後也只是畏縮地躺着,在遇上其他人的冷臉時總是開心的,喜歡抱着朋友發出有點遲鈍的憨厚笑容,他對死亡的認知甚至不如女兒歐娃,

但是在典獄長的辦公室看見絞刑架時,竟然淚流滿面,情緒崩潰地重複“死刑”,他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明白,只知道抱着女兒不斷地哭喊,或許在這一刻他突然懂得了死亡的痛苦,但令他痛苦卻不完全是死亡本身,更是與歐娃永遠分別的絕望感,這種絕望不需要用智力的高下來衡量,而是需要用的愛的深淺來感知,對親情的極端渴望和依賴讓麥莫斯認識到“永別”的含義。

《七號房的禮物》不僅僅是催淚煽情,或許除了親情、友情和愛,七號房的一羣惡人身上閃爍出的人性光芒讓“天真”和“純粹”有了不一樣的表現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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