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多民族的家庭,今天当我们翻阅史籍中那些虽说有些枯燥的文字,但仍然能感受到来自这个家庭中的血缘亲情与温暖。“外甥是先皇帝舅宿亲,又蒙降金城公主,遂和同为一家,天下百姓,普皆安乐。”这是《旧唐书·吐蕃传》中吐蕃赞普写给唐朝皇帝的一段话,为我们打了历史上甥舅和亲关系的话题。当年的唐王朝与吐蕃王朝之间正是靠这种和亲政策带来的“亲情关系”,帮助双方度过了关系最困难的日子,时时弥合着双方之间的裂痕,同时也让后世的赞普子孙不能忘怀。但是,这种关系也绝不止唐朝与吐蕃之间。

高昌回鹘,是840年漠北回鹘汗国溃散后“投安西”的一支,散居于天山中部地区,奉庞特勤为“碛西回鹘”之共主。这支回鹘有两个大的集团,西州回鹘与龟兹回鹘,后来发展成为一个统一的国家,史称高昌回鹘王国。公元981年,高昌回鹘国王阿斯兰汗遣使朝贡。因唐朝曾将公主嫁给回鹘可汗,所以他向宋朝皇帝自称是“西州外甥师子王”。同年,宋廷派王延德为使,率团回访高昌,历时四年的艰辛跋涉,返回后王延德撰写了著名的《西域使程记》。而王延德到达高昌时,受到了阿斯兰汗的热情接待。“其王及王子、侍者皆东向拜,受赐。旁有持磬者击以节拜,王闻磬声乃拜,既而王之儿女亲属皆出,罗拜以受赐,遂张乐饮宴,为优戏至暮。明日泛舟于池中,池四面作鼓乐……”充满对北宋使臣的友好热情。

回鹘人是今天维吾尔族人的祖先。唐王朝保持着相当密切的政治、经济和文化往来,曾唐平定安史之乱、抵御吐蕃对西域的进攻。回鹘可汗历代受唐朝的封号,其大臣受唐朝的直接任命及罢免,甚至回鹘军队也受唐朝中央直接征调。

安史之乱时,唐肃宗急于打败叛军向回纥借兵。回纥人派了精兵四千人日夜兼程赶来,郭子仪安排接风,让回鹘兵大宴三日再上战场,但回鹘叶护(地位仅次于可汗)却说:“国家有急,远来相助,何暇食为!”意思是说,唐朝有急事,我们远道而来帮助,哪有时间吃饭!虽然这里面有唐肃宗“克城之日,土地、士庶归唐,金帛、女子皆归回纥(鹘)”的无耻条件,但一路风尘的回鹘叶护这话听起来还是让人有些感动。

阿豺为4-6世纪建立之吐谷浑王国统治者之一,其在位时间为418年—424年。他不但留下了非常著名的“阿豺折箭”故事,也给了人们一段关于“归宿”的佳话。《魏书·卷一百一·列传第八十九》记载,有次阿豺到西强山狩猎时,观看垫江源头,向群臣问道:“这条河向东流去,名字是什么?从哪个地方流进哪条河水?”他的长史曾和回答说:“此河经过仇池,流过晋寿,出宕渠,名叫垫江,到巴郡汇入长江,经广陵后注入大海。”阿豺说:“水尚且知道有个归宿,我虽然只是塞外一个小国,而能偏偏没有归宿么?”于是,阿豺便派使者联系南朝宋,向南朝宋贡献地方物产。原文:水尚知有归,吾虽塞表小国,而独无所归乎?

其实,像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三国志·魏书·乌丸鲜卑东夷传》在提到我国东北地区肃慎族时就说,自从虞舜以至周朝,西边地区就像中原朝贡,东部肃慎氏也一样。他们(肃慎)走了很长时间才到朝廷,其距离之远可想而知。汉代派遣张骞出使西域,探究黄河源头,经历许多国家,并设置都护府统治各地。这样,才知道西域的事,史官才能记载得很详细。魏国兴盛后,西域各国虽然不能都来朝贡,但其中一些大国如龟兹、于阗、康居、乌孙、疏勒、月氏、鄯善、车师等每年都要朝拜进贡,与汉代情形大致相近。

1980年3月,在新疆阿图什县发现了大批喀喇汗朝的钱币,其中十余枚背面铭文中有“苏来曼卡得尔桃花石可汗”字样。据学者推测,这些钱币很可能是1023年(北宋仁宗明道元年)登上大可汗之位的苏来曼·本·玉素甫时期铸造的。那么,喀喇汗朝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名字前加上“桃花石”这三个字呢?即是“桃花石”一词是古代中亚人对中国和中国人的称谓。

元代时,元朝政府与高丽之间也保持了“舅甥之好”的关系。从元至元十一年(高丽元宗十五年,1274年),高丽世子王愖迎娶元世祖忽必烈之女忽都鲁揭里迷失(即齐国大长公主)开始,元朝共有七位公主嫁给高丽国王,基本上与元朝相始终在两国长达百余年的友好交往史上,双方在诏书、制、表以及往来书信中多次用“舅甥之好”一词来表述双方的姻亲关系和友好关系。(文/路生)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种局面或者关系呢?这是因为边地少数民族想要通过对中原的隶属或依附,在保持双方经贸交流的同时,学习中原王朝先进的科技文化乃至政治制度,进而把控自我的发展趋向。当然,在与中原王朝联姻的过程中,边也少数民族首领亦可提升自身在部族中的地位和政治影响力。而这也恰恰体现了中国“天子有道,守在四夷”以及“国家在中”的民族融合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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