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家美國政府機構8日對各州表示，在互聯網上投票存在很高的網絡安全風險，很容易受到干擾。這一警告發出之際，一些州正在考慮擴大網上投票的選擇範圍，以應對新冠病毒大流行帶來的挑戰。美國國土安全部（Department of Homeland Security）在新的指導方針草案中強烈反對網上投票，打破了它長期以來不願正式介入這一有爭議的問題的態度。

網絡攻擊帶來的風險

國土安全部長達8頁的文件中毫不猶豫地將互聯網投票稱爲“高風險”行爲，將允許攻擊者“大規模”改變選票和結果，損害選舉的公正性。指導方針建議各州完全避免這樣做，或者只允許那些沒有其他投票途徑的選民這樣做。

報告中表示，以電子方式向選民遞送空白選票的風險較低，但允許選民以電子方式返還已填好的選票的風險很高。2018年，在拉斯維加斯舉行的Defcon黑客大會上，一名黑客展示了他可以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改變通過電子郵件發送的選票。

在新冠大流行期間，民主黨參議員艾米·克羅布查爾（Amy Klobuchar）和羅恩·懷登（Ron Wyden）提出了一項立法，允許所有選民在特定條件下通過郵寄方式投缺席票，如果所在縣未能及時郵寄選票，他們還可以在網上申請並獲得選票。雖然參議員們反對電子選票返還，但如果選舉和郵政工作人員無法處理日益增多的郵寄選票，各州可能會迫於壓力，允許所有選民都使用電子選票返還。

指導方針寫出，選民應該打印出電子選票並手寫填寫，然後郵寄回去，或者創建一個PDF文件或其他圖片以電子方式返回。因爲如果投票者在線或在他們的計算機上填寫選票，攻擊者可以在投票者送達之前修改選票，如果投票者不查看他們打印的選票，這一點可能不會引起注意。攻擊者還可以攔截電子郵件或傳真選票，以更改或阻止投票。

美國國土安全部個別官員私下裏早就同意電腦安全專家的看法，認爲網上投票是危險的。前國土安全部網絡安全與通信辦公室主任尼爾·詹金斯（Neil Jenkins）告訴《紐約時報》雜誌，2016年，在俄羅斯的黑客行爲被曝光後，他的辦公室與選舉官員召開了電話會議，他們的唯一目的就是警告選舉官員不要在網上投票。“我們打算告訴他們，網上投票不安全，是一個風險因素，我們不需要這樣做。”他說。但當國土安全部意識到網絡投票只是在小範圍內進行時，這一信息就再也沒有傳達過。

“共同事業”（Common Cause）等機構2018年的一份分析報告發現，國土安全部、選舉管理委員會和其他聯邦選舉官員未能在給各州的書面指導中解決這個問題，甚至沒有提出任何建議來確保通過互聯網接收選票的電腦的安全。

然而，各州可能不會接受這些建議，尤其是根據最近的一項調查，49%的美國人支持網上投票。“如果你要進行全（郵寄投票）選舉，你必須爲殘疾人選民提供另一種選擇。”新澤西州國務卿塔莎維（Tahesha Way）的發言人艾麗西亞·達萊山德羅（Alicia D’alessandro）說。她的辦公室取消了本月市政選舉的現場投票。

美國網絡投票現狀

美國目前還沒有一個州允許所有選民在網上投票，但有些州允許例外情況，包括海外選民、軍人選民和殘疾人選民。有些州通過電子方式向選民發送空白選票，以便他們可以打印選票並通過郵件寄回，而另一些州也允許通過互聯網進行選票回收。

到目前爲止，少數幾個州已經表示，他們將允許部分選民在即將到來的選舉中通過互聯網投票，而不顧網絡安全專家和情報官員對網絡篡改或技術故障的擔憂。至少三個州——特拉華州、新澤西州和西弗吉尼亞州——將允許他們的一小部分選民在總統初選或地方選舉中使用在線投票工具，這個數字可能會在11月的競選之前增長。

西弗吉尼亞州州長麥克·華納（Mac Warner）的發言人麥克·奎恩（Mike Queen）說：“州長同意國土安全部的看法，即網上投票存在風險。“但到目前爲止，國土安全部還沒有爲海外和軍隊選民提供其他選擇，因爲他們的投票地點不同，無法參加缺席投票。”

目前還不清楚有多少選民通過電子方式收到和發回選票。據選舉協助委員會（EAC）的一項調查顯示，2016年，各州向海外選民寄送了93萬多張缺席選票，約63.3萬張已完成的選票被回收。但並不是所有的州都報告了有多少是通過電子方式發送或返回的。

玩弄民主？

目前，這種病毒正將面對面投票變成一種風險。但許多官員的立場仍然很堅定。“我希望其他州會謹慎行事，而不是跟風。”美國萊斯大學計算機科學教授丹·瓦拉赫（Dan Wallach）說。“我們需要保衛我們的選舉，對抗民主國家的敵人。轉向網絡投票是捍衛我們民主的錯誤方向。”

懷登也稱讚了司法部在指導方針中列出的電子選票返還的風險。“各國不應該利用不安全的技術，包括電子郵件，在互聯網上接收有電子標記的選票，來玩弄我們的民主。”

布倫南司法中心（Brennan Center for Justice）選舉改革項目主任勞倫斯·諾登（Lawrence Norden）補充說：“雖然我理解這種誘惑，尤其是當供應商在推動這個解決方案，選舉官員面臨巨大壓力的時候，但是，我們必須抵制它。”

華盛頓州國務卿金姆·懷曼（Kim Wyman）表示，她對國土安全部的指導方針表示歡迎。多年來，懷曼一直對互聯網投票持批評態度，她曾試圖讓她的州議員修改一項允許華盛頓的海外選民以電子方式返還選票的法律，但沒有成功。他說：“我們需要確保公衆對11月的選舉有信心。這不是說電子投票是好還是壞，而是人們會相信投票的結果嗎？”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