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局中局》第一部幕后的五百团队,第二部变成了管虎监制、费振翔导演,这是从《白夜追凶》团队切换成了《鬼吹灯》原班人马。(《白夜追凶》五百监制、王伟导演)第二季中影帝夏雨的演技依旧在线、表演节奏很扎实沉稳,一对一比较丝毫不输潘粤明,但无论是从剧集热度还是口碑评分角度来看,《古董局中局》第二部似乎都难以匹敌《龙岭迷窟》。

管虎、费振翔操刀第一部《鬼吹灯》时让画风跑偏成了乡村三傻日常、口碑相当一言难尽,但在《怒晴湘西》品质提升之后,近期的《龙岭迷窟》更是进步明显。开局打旱魃的戏份,已经是非常聪明的“把最精炼的高光摆在开头留住观众”行为。《古董局中局》里似乎就缺了这份吓唬得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当然这和题材本身有关,一个是盗墓、一个是鉴宝,原本前者就更动态更凶险,惊险刺激性会远超后者。《古董局中局》的亮点应该是悬疑引导的叙述走向,细密话术的考究质感。目前剧作给人最直接的观感似乎是“有些没劲”。

对比同一团队拍摄的两部前后脚播出的剧作,开场镜头很能说明问题。《鬼吹灯》《古董局中局2》开局都是远景空镜头介绍背景、缓缓拉入偏远乡村或者密林腹地。前者相对更精炼、更直奔主题,后者略曲折一些。此后,开棺戏份几个角度的镜头、节奏精炼,阴森恐怖的悬疑画风营造到位,细节很有代入感。而《古董》开头太多大全景拍山林,只有隐隐约约的恐怖氛围,没能营造出更细腻的让人“起鸡皮疙瘩”式的共鸣体验。

两者都有利有弊,相比之下鬼吹灯开局跳跃的旱魃戏份中,实的会让部分观众觉得恶心、也会被挑剔的看客质疑特效水平;古董开局全是“虚”的环境氛围,固然在特效上比较省钱、从拍摄角度上来说也更省事,但显然也缺乏细节的抓人质感。相对来说,《鬼吹灯之龙岭迷窟》这段戏份更出彩,更能立得住、甚至可能出圈,《古董局中局》这一段并没有明显的硬伤,只是放在剧作开头、没有惊艳效果很能调动追剧的强烈好奇心。

一,半生半熟的续集演员。鬼吹灯系列从胡八一胡八二一直换到胡八“九”,背后原因一是电影、网剧版权分落各家,二是幕后导演等主创团队变更,具体呈现状态是全体演员起底大切换,这和古董局中局“半生半熟”的续集演员状态也不相同。前一种是各个版本拉出来溜溜到底谁行、谁行留下,后一种就是内娱剧作被吐槽多年的第二部就换人的老尴尬。男主角夏雨依旧是定海神针,没有更换。

第一部里饰演药不然的乔振宇,这一次变成了魏晨。上一部里的女主角黄烟烟,扮演者也从蔡文静变成了观众相当陌生的阿丽亚。刘一鸣的扮演者也从刘长生变成了毕彦君。角色演员变更过半,让人很难产生延续感。

这种断裂感和前后二人谁演得好谁演得不好没关系,续集拍到一半、角色突然换了一张脸,很容易有断裂感。鬼吹灯虽然情况不同,但频繁换人也同样被诟病。潘粤明表现如此优秀,成为核心人物、未来五部网剧阵容轴心应该不会变更,而《古董局中局》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二,中规中矩的影像语体风格。《古董局中局》看完10集,最大的观感是太平淡。没有特别明显的短板,但也没有让人特别感兴趣的亮点,虽然品相不能算精良,但也不是粗制滥造。不上不下,不尴不尬。即没有悬疑的紧锣密鼓的刺激感,也没有情感走向上的落点,从某种程度上说甚至丧失了这一套话术的魅力。

第一部中许家爷爷蒙此大冤,晦暗阴郁的天气中,潇潇的落雪之下,被捆绑被戴上犯人标识,满面愁容跪在法场上,可以直观给出强烈的画面冲击力感。第二部里潘粤明变成了俞灏明,戏份不多的客串角色换人本不重要,但一张很有信息量和情绪感的行刑图,和一张普通的民国装扮肖像,表现力度完全不同。更何况,第一部讲的是故事,第二部只剩下重复话术,“我许家和老朝奉血海深仇”,显得很干瘪。

目前已经播出的十集中,最大的反转故事是许愿被记者所骗、想打击老朝奉但也狠狠伤害了五脉。这个反转,显得过于平淡。剧作的呈现手法和小说几乎全无差别,逐字逐句逐帧复制。甚至有粘贴即视感。所谓尊重原著和照搬原著不是一个概念。

二维的小说和三维的影视剧,原本就不在同一个次元。用文字形式写出来让人惊奇震撼万分的,以同样的叙述模式照搬进影像中效果很可能就会寡淡。《古董局中局》很多时候让人感觉像看有画面的广播剧。形式上确实是三维的,但内核依旧是“文字叙述逻辑”而并非“镜头叙述逻辑”。

剧作中呈现不同年代往事的时候,拍摄了宋代等古代画面,这样的剧情就是非常典型的纯靠叙述型语言推进,没有任何从画面镜头切入的“影像语体风格”。与其说是完整的小剧场,不如说是古风PPT画面串讲。舒心酱也很难指责这样的叙述方式“错”,只是看剧感受非常平淡。

三,脸谱型角色的比例。同样,剧作中出现的支线人物,角色个性太脸谱化、让人顿生浮夸之感。比如江湖骗子老戴,此类角色太“大路货”、没有记忆点,反而是他家那个在复旦学生物学的侄女,个性更鲜明。智商情商双双在线,看似是讲话毫无求生欲的低情商表现,实则非常拎得清。

对带着别样目的来接近她的几人,能一眼看穿,怼起人来干净利落脆、丝毫不拖泥带水。斥责许愿形式莽撞“太蠢”,一桩桩一件件有理有据,条理和节奏都很好。相比之下,这一段更让人有追剧热情。舒心酱两年前看过原小说、如今只记得有大大小小反转,但已经不记得反转出的幕后大boss究竟是哪一位,所以从结果维度来说、剧情对我而言依旧有悬念。

但从呈现效果来看,悬念赖以生存的紧张刺激感在剧作中忽隐忽现。比如许愿在成济村的凶险之旅,以他避开众人耳目成功逃跑终结,悄悄游泳跑出老朝奉势力包围圈的说服力显得很轻飘、主角光环太过明显。所以纵使角色被骗、栽了一个大跟头,也很难让人对这反转悬念产生太大兴趣。反而是许愿、药不然被女博士怼到几乎失语的镜头,画风更有看点。

然而目前已经播出的十集剧作中,个性鲜明、叫人印象深刻的角色很少,整体而言品相中规中矩。夏雨的演技一无既往地出色,然而《古董局中局》这一类型的剧作中演技甚至不是重要的核心看点,故事本身的起伏节奏、呈现方式才是吸引观众的真正大杀器,这一点上剧作交出的答案似乎过于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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