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高曉松“相信未來”的20天:不虛此行,與有榮焉|獨家

由微博、網易雲音樂、大麥、蝦米音樂、騰訊音樂娛樂集團等五大平臺共同發起,音樂人高曉松擔任總策劃的“相信未來”義演於5月4日在線首場演出,5月10日落幕。此次“義演”堪稱中國音樂史上最大規模的線上義演,王菲、那英、朴樹、老狼、易烊千璽等200多組音樂人在家裏、在工作室裏、在劇組裏、在被隔離的酒店裏,甚至是在田間地頭,拿起樂器甚至不拿樂器,爲大家歌唱。

本報獨家專訪了本次義演的總策劃高曉松,從4月20日發出倡議,到5月10日第四場“相信未來”演出落幕,高曉松度過了堪稱“驚心動魄”的20天。高曉松在採訪中提及頻率最高的詞就是“感動”,團隊小夥伴20天連軸轉、音樂人們不計報酬不計排名,甚至連平日裏處於商業競爭關係的機構以及互相併不熟絡的音樂人,在這次義演中,誰都沒有提出任何要求,大家都想爲這場疫情中的每一位普通人加油,希望用歌聲鼓勵每一位重新出發、艱難奮鬥的人。

義演包含的藝人、音樂人多達282組,在音樂圈工作了27年的高曉松卻說,這是他入行以來,做得最順利的一件事。

“搭建”[4月19日到4月20日] 

我不是音樂圈扛把子,但能當扛釘耙的二師兄

北京時間4月19日凌晨2點,“One World:Together At Home”慈善音樂會在全球直播。美國歌手Lady Gaga作爲策劃人,與世界衛生組織和世界公民公共福利組織共同組織了這場音樂會,許多國際巨星也被邀請參加音樂會。

表演者都在家裏隔離着,沒有絢爛的燈光,音樂人抱着一把琴演唱。高曉松看了這場音樂會,“非常有意義”,他感慨,在這個艱難的時候,讓大家看到了這麼貼近人心的表演。很多音樂人都沒化妝,不同於平時舞臺上的宏大燦爛,“是另一種力量,真實、真誠,反而會更加鼓勵人。”

同一時間,大麥總裁李捷也看了這場演出,併產生了“要做中國音樂人致敬抗疫演唱會”的想法,這肯定需要一個大佬作爲核心,李捷說,找高曉松。於是,剛剛到公司兩個月的李捷,拉着網易雲音樂CEO朱一聞一起找到高曉松,想找他做“槓把子”,聚集中國音樂人一起做一個這樣的義演。高曉松自認不是音樂圈的扛把子,但是可以當扛釘耙的“二師兄”,幫大家操持這事,他非常願意。後來大家又找了微博、蝦米音樂,作爲第一批的初始發起平臺。

這些溝通的事在4月19日一天完成了。4月20日組成了工作團隊,四個平臺一起,工作人員開始工作,20日下午發出倡議書。在倡議書發出一個小時之後,宋柯找到高曉松問,騰訊音樂能不能參與,高曉松有點喫驚。音樂平臺之間這些年的恩恩怨怨,雖然都是商業競爭很正常,但是大家一直沒有來往,相互之間連微信也沒有。據大麥副總裁尹亮回憶,高曉松從一開始就在強調,義演一定是開放的,只要不是帶有商業企圖的,任何平臺都可以進來。當騰訊音樂說他們想申請作爲第二批發起人,組委會所有人的態度都是:大家一起參與。“既然公益就不要分第一批、第二批,顯得有裏外親疏之分,大家應該都是平等的。”所以最後是五家發起平臺,中國最重要的音樂平臺都在了。

由於騰訊的“突然”加盟,使得原本在釘釘羣的組委會搬了家。大家覺得要求騰訊的同學下釘釘有點強人所難,於是組委會就從釘釘羣搬到了微信羣。微信羣建立起來之後,大家進羣說的第一句都是“有生之年”、“見證歷史“,沒想到這個羣裏的同學能坐在一起,拿出所有的資源來精誠合作。不過最後爲了工作,組委會里的騰訊同學也都下了釘釘。

很快,華語音樂大的唱片公司也都參與了,環球、索尼、華納等國際唱片公司加入了發起音樂機構。優酷、騰訊視頻、央視頻,作爲播出的發起平臺,到最後幾乎所有有播出資質的平臺都加入了,5月4日第一場演出的時候57個平臺同時播出。最終有170家機構參與了整個活動,音樂人加上主持人282組,工作人員300多人。

四場演出在這個初夏,鼓勵着復工道路上的每一個人。在這背後,高曉松和整個團隊面臨的是一場硬仗。

“籌備”[4月20日到4月28日]

最初最理想的設計,沒敢想就這麼拼出來了

從4月20日開始,“相信未來”的團隊基本是連軸轉。高曉松自己參與的工作羣有九個,還有大批他沒有參與的直播、藝統、宣推等具體工作羣。能打硬仗的同事們讓高曉松很感動:“李捷是阿里影業的負責人,同時兼任大麥總裁還不到兩個月,特別有拼勁;負責具體執行的尹亮16號才入職阿里,到大麥做副總裁才三天,誰都不認識,直接頂到一線指揮了這場戰役;優酷派出來最精銳的一支隊伍:雙11晚會的整個籌備組,全部投入到“相信未來”中,這其中就包括義演總導演孟慶光;還有很多主動請纓的同事們,比如阿里文娛旗下其他公司的藝統,藝統工作是最艱鉅的,要聯絡藝人、安排統籌,大家帶着一種‘此時此刻,非我莫屬’的信念,所有人在一個大屋子裏圍着無數的大桌子工作起來;宣推負責人代臨豔,還有兩個月就生了,大家都勸她不要參加了好好休息,她堅決要參加,不顧阻攔,從第一天就開始披星戴月,和大家戰鬥在第一線。”

同事們拿出一副“拼了”的勁頭,音樂人們也沒有掉鏈子。高曉松說這是他入行27年來做得最順利的一件事——不是因爲“一呼百應”,而是因爲大家共同經歷的這些艱難日子,喚起了音樂人們心底的愛與責任——此時此刻應該站出來,用歌聲去撫慰人心。之前做商業活動最有可能出現的各種困難如藝人、唱片公司的番位、排序問題,這次都沒有出現,而這些在以前都是最難的事。唯一困難的就是“時間”,好在發起各方都是互聯網公司,“拼”是常態。

“相信未來”在五一假期播了兩期,之後週末又播了兩期,高曉松說,這是組委會最初最理想的設計,都沒敢想就這麼“拼”出來了。

“編排”[4月29日到5月3日]

藝人、唱片公司的排序問題,沒一個人提

在總導演孟慶光看來,高曉松非常尊重工作人員的感受,自己跟他很密集地針對內容討論,高曉松最多的問題是:慶光你覺得呢?“他很尊重團隊的想法和團隊的感受。導演團隊把自己的進度和需要的支持告訴他,他會來協調。”於是,大家看到了朴樹戴着狗頭帽唱歌,少年感十足;周迅在丟垃圾的路上對着路邊轉角鏡,自拍演唱;王菲坐在鋼琴旁,伴着常石磊的琴聲唱了改編版《人間》;老狼臨時組起了民謠老炮樂隊,唱被稱作“回憶殺”的《戀曲80》。這些都是此次義演留在大家腦海中美好的畫面。

參與演出的282組藝人中,高曉松記憶中沒有費勁說服的,每個藝人被告知的內容大體相同,“爲了每一個艱難復工的普通人,一起來做一件有意義的事,具體形式大概就是One World。”大部分藝人一說就來了,大家都很想爲社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貢獻。“讓人感動的順利”,高曉松感慨,以至於騰訊音樂加入後,大家一起邀請藝人時,騰訊問組委會有沒有官方的標準邀請信,高曉松還突然喫了一驚,一直靠大家自己去和藝人講,當時已經有一百多人報名了,才發現沒有正式的邀請信。

過去行業裏無論是商業演出還是頒獎禮,大家還是很在意排位,高曉松說,這次義演就決定以姓名拼音首字母來排,官宣藝人名單。歐美之前大音樂節也是這麼做的,只是會把一些大腕的名字變大,或者用另一種顏色,但是那是商業賣票,誰好賣票誰就更突出,One World義演海報排序變成全部是一樣格式的字母排序,沒有突出大腕。“相信未來”也是這麼做的。高曉松之前是做好了準備,一些藝統解決不了的事,他要幫忙,主要就是要協調藝人、唱片公司的排序問題,結果沒有一個人提出來,大家都沒有這種要求,放在哪裏都可以。

最後直播的排序基本是按照首字母順序,高曉松只按照內容做了個別調整。比如郎朗夫婦彈的《黃河頌》,國家兵乓球隊演唱的《我愛你中國》,溫拿的《朋友》,是非常點題的內容,拿出來放在最後一位出現,前三天的開場爲王菲、朴樹、那英。原本線下商業演出中開場是最不重要的位置,因爲開場時觀衆還在找座位,亂哄哄,但是義演要有義演的態度,在高曉松看來,這三個節目都是編排得非常用心且精彩,王菲專門爲抗疫修改了《人間》的歌詞,朴樹、那英也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做了非常“線上”的好作品,組委會把這三個作品放在最開始,也是考慮線上演出不能照搬線下演出的習慣,要從一開始就精彩抓人。

“大家都沒有提出要求,反而可以更自由、合理地安排。”

郎朗夫婦、國家兵乓球隊、溫拿樂隊的表演郎朗夫婦、國家兵乓球隊、溫拿樂隊的表演 

“演出”[5月4日到5月10日]

看得有時哭有時笑有時尖叫,感覺像回到大學

藝人出場的排序基本是按照字母,每天都是A到Z,但是怎麼分到每一天是有考慮的。孟慶光回憶,在節目編排上,高曉松和團隊定下的基礎是,不對任何音樂類型做任何的區別化對待,也不做成某個圈子的狂歡。綜合考慮了多元化的音樂圈,每一天都包含流行、搖滾、民謠、嘻哈、古典等各種類型,有老一代藝術家也有新生代音樂人。高曉松說,這個編排思路是想向大家展示一下中國音樂圈的方方面面,“尤其是不同風格的音樂可以撫慰不同的人,多元化的音樂可以安慰更多的人。”

很多音樂人制作的視頻都很有趣,比如易烊千璽的選歌,那英和周迅的戶外梗,買菜路上連線樂隊,這些全部是音樂人自己設定的內容。最開始導演組有過想法,列過單子,誰唱哪首歌,如何串聯。高曉松覺得限定歌曲不合適,既然是義演就請大家百花齊放吧,“結果是大家自由發揮反而做得特別好。再加上現在抗疫取得了階段性成績,大家能夠調動的資源、樂手,比純粹在家隔離參與One World演出的歐美音樂人條件更便利一點,在參考他們的基礎上,中國音樂人做了更具創造力、信息量很大的表演。”

在義演中,大家看到了久違的周雲蓬、左小、張瑋瑋,萬曉利,平日在公開場合很難看到他們的演出。在高曉松看來,這些獨立音樂人代表是中國音樂圈的重要組成部分,當然要出現。萬曉利、張瑋瑋還演出了兩個節目,和老狼一起的演出《戀曲1980》,還有河樂隊一起的演唱,高曉松自己看了都特別感動。

儘管義演中,相當多的音樂人都是素顏出現,唱歌的條件也很簡陋,但真誠、自然的狀態反而更具感染力。高曉松看着這些演唱視頻,“有時哭有時笑有時尖叫”,感覺像重回到大學草地上,抱着吉他唱歌的日子,遙遠又讓人懷念。如果有遺憾,高曉松說,就是還有70多組音樂人的作品在這四場中沒有播出來,原因有很多。“我們做了一個計劃,叫‘相信未來、發光不止’。在很近的未來,通過發起單位的各個平臺把這些作品都播出來,能讓觀衆看到大家的心意。”

“未來”

“平行麥現場”等計劃將幫助更多獨立音樂人

義演結束後的第二天,高曉松的朋友圈發出了九張圖,感謝了所有參與的藝人、平臺和工作人員。在配圖的文字中,他寫道:“相信未來義演從4月20日發出倡議到5月4日首期播出、5月10日直播結束溫暖收官,20天。4.4億人次觀看了直播。感謝280多組音樂人的才華與投入,展示了華語音樂圈的團結和力量!感謝170多家各界機構、平臺、媒體熱情加入,光海內外同時直播的平臺就有60多家!感謝300餘位披星戴月、忘我拼搏的工作人員,才完成了這次永載中國音樂史冊的壯舉。”高曉松說,在漫長的職業生涯中,能有這樣激動人心的二十天,見證中國音樂史上最大規模義演,爲社會,爲人民做出力所能及的貢獻,“不虛此行,與有榮焉!”

爲期四場的“相信未來”義演雖然結束了,“相信”的力量卻在悄然延續。在“相信未來”每一場的演出中都能看到如周雲蓬、左小這樣的獨立音樂人,以及彩虹合唱團這樣看起來更不“主流”的陣容,他們的出現卻引起了很多感慨,許多觀衆懷念着他們淳樸卻打動人心的演唱。在疫情的衝擊下,音樂人同樣面臨着“復工復產”的困境,尤其是這些主要依靠現場演出收入的獨立音樂人、樂隊的處境更加艱辛。在“相信未來”影響力的帶動下,各大平臺陸續開始爲獨立音樂人提供了更加便利的演出空間和條件,探索演出的“線上化”。高曉松坦言,“義演之外,大家在組委會里更多探討了處於困境中的獨立音樂人的生存狀態,希望在線下演出市場停擺的狀況下,對他們有所幫助。”由此產生了主要依靠直播錄播爲手段的“平行麥現場”計劃,以及所有此次義演發起平臺,紛紛推出幫助音樂人渡過難關的計劃。他說:“即便是疫情過後,獨立音樂人也很少能有在參加音樂節之外自己製作大型線下演出的機會,因此把他們更不依賴製作的真誠演出搬到線上的可能性更大。”

受到“相信”力量的鼓舞,音樂人自己也在行動。5月12日,周雲蓬給高曉松打電話,提及想辦一場視障音樂人的“相信未來”。因爲疫情期間長期悶在家裏,嗓子癢、手癢、心癢,周雲蓬藉着在《相信未來》的演出中自己也“過了把癮”,“也沒準這就是未來的演出常態,無論是被動還是主動,演出從線下轉移到線上,自己應該打開心,不要固步自封,不要自以爲舞臺就應該是什麼樣子。”

在接受新京報採訪時,周雲蓬說,自己的很多視障人朋友看(聽)了《相信未來》都很激動,甚至有一些衝動,也想做一臺這樣的線上演出,“他們都很有才華,很多人都比我樂器彈得好,歌唱得也好。”周雲蓬說當他把這個想法告訴了高曉松,高曉松立刻說,“兄弟,我全力支持你!”並且把《相信未來》線上義演的直播團隊調配給了自己。現在視障音樂人的“相信未來”已經準備了20個節目,其中的歌曲種類包含通俗、搖滾、民族、美聲等等,還有二胡、鋼琴、長笛等演奏,很豐富。周雲蓬還邀請了自己的好朋友蕭煌奇,他將會在這次演出中演唱《你是我的眼》。周雲蓬說,現在大家正在磨合中,開始準備視頻,而他也希望以“相信未來”爲契機,視障音樂人可以開啓新的模式,可以用音樂來賺錢。

“高曉松俠肝義膽,幫助我們走進互聯網,進入更多人的視野中。”

——高曉松自述——

我覺得自己還是命好,總是能在不同的時代裏做一點事,有意無意地參與到一些美好的事情裏。我入行將近30年,見過很多比我有才華、有能力、更堅韌的人,我就是運氣好。

我感恩時代,這個互聯網的時代。雖然網絡也會帶有天然的戾氣簡稱“天然氣”,我也時不常被人截個圖、截個短視頻斷章取義圍攻一番,但我不覺得委屈,畢竟我也曾經不成熟地用同樣的網絡冒犯過別人。成長就是每隔幾年看自己曾經說過的某些話都想抽自己。網絡會有負面,但總體是積極正面的,不然也不會有《曉說》這樣的節目,當時只是憋了一肚子話,沒想到通過網絡影響到很多人。沒有互聯網,更不會有“相信未來”這場20天之內完成的義演。

我感恩自己少年入行的這個江湖,江湖對我一直寵愛有加。我年少的時候曾經很多年不懂事、擰巴,也做過一些傻事,但江湖都包容了我。現在我年過半百,願意盡最大努力爲江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爲這個時代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

“相信未來”,不僅是之於社會大衆層面的相信未來生活會恢復活力,變得更好,這次義演對華語音樂圈同樣意味着“相信未來”。各個年代、圈層的音樂人表現出空前的團結和友愛,沒有要番位的,也沒有門戶之分,比如“我不和誰誰誰同臺”,大家都很真誠。音樂圈的“心氣”長起來了,平時大家在各自的圈層裏“營業”,偶像在飯圈、嘻哈在說唱圈、民謠在文青圈,很多音樂人之前都互相沒有看過彼此的作品,這次大家齊心協力聚到一起,攜手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我對音樂圈、對音樂,從來沒有喪失過信心。

進入“復工復產”後,那些引車賣漿的小攤小販、劇場影院的員工、艱難求職的應屆畢業生,他們將面臨着重新上路的艱苦。在這個特殊的時候,每個人都很容易陷入恐慌、無助的情緒中,“詩和遠方”的情懷也顯得備受爭議。第三場演出中,自己作爲“彩蛋”出現,彈唱了一段由自己詞曲,許巍原唱的《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選擇這首歌也動了一番小心思,“大家都憋壞了,都苟且在小小的房間裏。”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這首歌很多人都會哼唱,但“詩和遠方”指的從來就不是花錢旅行。在之前寫給武漢大學應屆畢業生因爲求職艱難而質疑“愛與自由”、“詩和遠方”的信中寫道:“也許愛與自由是本能,無論貧富美醜都有愛的能力,不然人類無法繁衍。也許無論身處哪個階層,離自由都只有一步之遙——王子釋迦摩尼能成佛,不識字的劈柴哥慧能老師也能成佛。至於詩和遠方,是每個人心中都有的一小塊只能種花不長糧食的自留地。”

[後記]

高曉松最近這些年確實在做着許多“力所能及的事“:從捐資助學修橋鋪路,到連續開辦多家美輪美奐的免費公益圖書館。在最近給武漢大學畢業生的回信裏,他在灌完一桶雞湯以及提出幾個“不成熟的小建議”之後,寫道:“ 人類配不上自己創造的思想,就像地球配不上滿天的繁星,配不上宇宙深處的巧妙與溫情。 你有一天也許會冷靜,但也許是厭倦了。 就這樣吧。 ”

看起來彷彿厭世了,但是寫完這封信,高曉松就義無反顧地投入到“相信未來”的義演中去了。

新京報首席記者 劉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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