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值退市成爲A股“新常態”。

截至5月22日收盤，盛運環保（300090.SZ）、ST天寶（002220.SZ）分別報收0.49元/股和0.7元/股，連續14個交易日股價面值低於1元。這也意味着即便未來6個交易日均實現漲停，這兩隻股票股價仍低於1元，面值退市板上釘釘。

隨着盛運環保和ST天寶鎖定面值退市，今年來已經有6家上市公司觸發“面值退市”。單單在5月，便有5家上市公司觸發面值退市，是A股歷史上第一次，刷新歷史記錄。

分析人士表示，面值退市是A股市場化退市的重要標誌，相比於通過人爲避免ST的保殼手段，面值退市充分體現了市場意識，也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殼資源的炒作價值。

退市常態化

5月22日，盛運環保牢牢封死跌停，截至當日收盤報收0.49元/股；同日ST天寶也一字跌停，兩隻股票股價均在最近14個交易日股價低於1元。

即便是未來6個交易日均漲停，上述兩隻股票股價也無法回到1元以上。根據退市的相關規定，如果上市公司股價連續20個交易日跌破1元面值，將觸發強制退市。顯然，盛運環保和ST天寶已經提前鎖定面值退市。

今年來，A股已經有ST銳電（601558.SH）、中廣天茂（002509.SZ）、*ST美都（600175.SH）、神霧環保（300156.SZ）四家公司鎖定面值退市，盛運環保、ST天寶的加入，使得面值退市股在“一天內”增加至6家。

繼神霧環保之後，盛運環保也成爲第二家面值退市的創業板上市公司。除了已經確定退市的上市公司，截至目前，面值低於1元的上市公司仍有*ST金洲、*ST兆新、*ST歐浦、金亞科技、*ST銀鴿、*ST節能、*ST鵬起、*ST宜生、*ST夢舟這9只個股，顯然他們也走在了面值退市的邊緣。

值得一提的是，5月22日晚間，深交所也公告，決定對*ST龍力（002604.SZ）終止上市，其股票自6月1日起進入退市整理期，期限爲30個交易日。一天之內，*ST龍力、盛運環保和ST天寶3只股票同時確定退市，在A股歷史上實屬罕見。

但在註冊制的背景下，這類情形的出現不足爲奇。近來，監管一再強調要加快實現劣質公司的出清。4月27日，創業板改革並試點註冊制啓幕，也進一步強化了退市的常態化。根據徵求意見稿，在退市指標上，將淨利潤連續虧損指標調整爲“扣除非經常性損益前後孰低的淨利潤爲負且營業收入低於1億元”的複合指標，新增“連續20個交易日市值低於5億元”的交易類退市指標和“信息披露或者規範運作存在重大缺陷且未按期改正”的規範類退市指標等。

同時，在“5·15全國投資者保護宣傳日”活動上，證監會明確將進一步健全市場化法治化的多元退市機制，完善退市標準，簡化退市流程，對觸及強制退市標準的堅決予以退市。

除了已經鐵定退市的股票，統計顯示，截至目前股價低於1.5元的上市公司有62家，平均市值約35.9億，包鋼股份（600010.SH）市值最高接近490億；市值最低的是*ST節能（000820.SZ）市值爲5.5億，市值低於10億的上市公司有16家。

經營不善+財務造假

經營不善是退市股的首要顯著特徵。

盛運環保2019年的財報顯示，2019年上市公司虧損19.9億元。此前的2017、2018年度亦分別虧損13.18億元和31.12億元，三年共計虧損約64億元。也就是說，即便是沒有出現面值退市，盛運環保很有可能因爲觸發《股票上市規則》規定的最近三年連續虧損的情形，公司股票也存在被暫停上市的風險。

*ST龍力也是連續鉅虧：財務數據顯示，2017年、2018年、2019年，公司虧損額分別達到34.86億元、28.08億元和8.12億元，3年合計虧損額達到71億元。根據深交所的公告，此次*ST龍力觸發退市的強制退市條件便爲連續三年虧損。

鉅虧以及強制退市的典型當屬樂視網。樂視網2019年鉅虧112.79億元，近3年虧損總額接近300億元，且連續兩年資不抵債，2019年末淨資產爲-143.3億元。

經營不善是一方面，財務造假也同樣出現在這些退市的上市公司身上。

4月24日，證監會官網發佈消息，通報其打擊上市公司財務造假的最新情況，*ST龍力作爲“系統性造假”的經典案例納入其中。證監會指出，*ST龍力2015年至2017年上半年爲虛增公司利潤，定期通過刪改財務覈算賬套實施造假。

令市場唏噓的是，*ST龍力的多名董事對其多份財務報告表示無法保證真實、準確、完整。同樣，審計機構也連續三年發表“無法表示意見”的審計報告。

被強制退市的金亞科技和樂視網，也是財務造假的典型。2018年6月26日，證監會官網發佈《證監會依法向公安機關移送金亞科技涉嫌欺詐發行犯罪等案件》公告。公告稱，證監會調查發現，金亞科技爲了達到發行上市條件，通過虛構客戶、虛構業務、僞造合同、虛構回款等方式虛增收入和利潤，騙取首次公開發行覈准。

不論是樂視網還是神霧環保，均曾是A股的大牛股。樂視網的市值一度達到近1700億，成爲“創業板一哥”；神霧環保則是“10倍牛股”，市值最高時達到380億，一度是基金和券商等機構的寵兒。隨着泡沫破滅，這些上市公司的擁躉也不可避免地成爲犧牲品。

規避面值退市頻出

在面值退市邊緣，爲了保殼，最後一搏也成爲很多上市公司的共同選擇。

5月14日晚，ST天寶稱，豐源塑料以公司不能清償到期債務且明顯喪失清償能力爲由，向大連市中級人民法院提出對公司進行重整。

當晚，深交所閃電對ST天寶下發關注函，要求說明是否存在炒作股價的情形，是否存在利用破產重整逃廢債務的情形等。在短暫的亢奮後，ST天寶股價還是繼續回到下行通道，直至走向面值退市。

同樣，盛運環保也曾爲保殼做出努力。

今年1月，盛運環保啓動了重大資產重組，茂博集團擬以不超過18億元左右的資產協助公司解決關聯方非經營性資金佔用問題，構成重大資產重組。

5月6日，盛運環保在深交所互動易回覆投資者，“交易各方正積極推進本次重組，目前各方就部分細節問題研究探討中，待方案定稿後即召開董事會。”

截至5月19日，盛運環保重大資產重組的交易標的已過戶至第三方（該第三方爲桐城市政府指定的專門爲解決關聯資金佔用的平臺公司）及15%的股權正在辦理變更。

不過，股價並不爲這樣的消息所動，盛運環保連續跌停面值退市成爲定局。

對於面值退市的情況，盛運環保也表示董事會及管理層高度重視並密切關注：“截至目前，公司正在積極推進重大資產重組及協商債務豁免、免除擔保責任的工作，並積極協調年審會計師事務所，儘快推進年度報告的編制和審計工作，努力改善公司生產經營現狀。公司董事會將密切關注公司當前股票價格走勢，並按照相關規定及時履行信息披露義務。”

試圖在最後關頭奮力一搏的不只是盛運環保一家。

5月5日晚間，天廣中茂大股東之一公告擬出讓持股及表決權，公告一出市場出現諸多的遐想：究竟是“忽悠式”保殼還是迎來真正轉機？對此，深交所在5月5日、5月6日連續對天廣中茂下發關注函，要求說明是否屬於濫用表決權委託、惡意拉抬股價以規避面值退市。

“和ST制度相比，市場的選擇受到人爲干擾的可能更小，面值退市無疑更加市場化。”北京一位併購重組人士認爲，註冊制進一步強化了市場化的退市，這同時也意味着殼概念進一步淡化，炒殼的空間被進一步壓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