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如今,更是謀劃着東部海島旅遊大景區建設,提質花鳥旅遊示範島,推進洋山島、黃龍島、金平島等錯位發展,探索實施“一島一平臺一規則”定製旅遊模式,積極推進重大旅遊項目建設,加快建設“十里金灘”特色小鎮。2000年,各漁村利用沙灘資源,嘗試漁家樂,讓轉產轉業的漁民帶着遊客體驗捕撈、海釣,一下子火了起來。

大美嵊泗。 攝影記者 沈磊

海島是遠離大陸的遊子,卻又是大海的寵兒,豐饒美麗的嵊泗就深得海的眷顧。

她處在東海漁場的核心,水產物種繁多、海岸資源豐富、區域優勢明顯,百餘年來盡顯海洋捕撈的輝煌。

她是我國唯一的國家級列島風景名勝區,島礁星羅棋佈,金色沙灘連綿亙長,海水碧藍,山色青秀,是海島海洋旅遊休閒度假理想場所。

70年來,這裏書寫着舟山深入海洋、開發海洋,與海洋共同繁榮的篇章。從着重發展捕撈的漁業小鎮,逐步走向美麗鄉村振興典範;從靠海洋捕撈爲生髮展成全域旅遊,努力開拓着藍色海洋經濟和特色美麗海島共同發展之路。

1950年7月10日,嵊泗列島全部解放

嵊泗雖然遠離大陸,但也未能逃脫戰火的侵襲。對那段跌宕起伏的歷史,老人們說:“黃帽子、白帽子、有五角星的帽子我們都看見過……”

1950年7月6日,我軍向嵊泗列島發起進攻,7月10日,嵊泗列島全部解放。至此,舟山羣島全境解放。

家住邊礁村、今年90歲的陳光明老人回憶:“節節敗退的國民黨軍隊退到村裏,佔據了村裏最好的房子,每天耀武揚威,還要喫香喝辣,稍不如意就對老百姓拳打腳踢。有一天逼我去外面買好喫的,我買不到,他們就用槍托砸我,我嚇得不行,逃到山上躲了好幾天。回來時,恰好看見解放軍的隊伍整齊地走進村口,激動得淚水一下子流了下來。”

“那真是不一樣。”老人說,“解放軍態度和和氣氣,還幫着我們打掃衛生幹漁活。”

海島條件艱苦,解放初期,我軍在這裏艱苦奮鬥、不怕犧牲的故事比比皆是。1956年8月1日,部隊喜迎建軍節,黃龍島上的雷達連官兵卻遭遇了一場特大臺風。巨大的海浪衝開工作室窗戶,海水灌進了機房。值班排長應少華用身體支撐着傾斜的窗框,讓戰士鳴槍示警。槍聲驚動了山崖背後的連隊官兵,戰士們紛紛趕來,海浪衝斷了水泥橋頭,他們只能攀着繩子爬進機房,拆卸雷達部件。在驚濤駭浪中,重要機件一個個被傳遞出工作室。風浪一次次把傳遞部件的隊伍打亂,官兵們又一次次在風浪中站起。

就在最後拉機架的瞬間,一個遮天蓋地的巨浪壓過來,工作室裏的官兵全部被捲入大海。應少華把手裏的接收機交給沒有受傷的戰士,讓他趕快爬上石崖逃生……風浪肆虐中,19位青春勃發的戰士永遠留在了大海里。

草房變瓦房,瓦房變樓房,是那個時代漁民的夢想

解放初期,漁業迎來生產力大解放。嵊山漁場萬船雲集,十萬漁民上“戰場”。

走進位於黃龍峙岙村的船模工作室。大(小)對船、機帆船、鋼質漁船等船模一一映入眼簾;牆上一幅幅黑白照片展現着當年的場景……今年69歲、當了大半輩子漁民的劉永嶽,按原船樣子一一打造船模,說要讓後人知道過去的時代。

他指着一艘搖櫓船說:“這是最老的一種漁船,全靠搖櫓。當時有一句老話,叫‘喫雨倒飯,睡溼艙板’。那個時候的漁民最苦了,下雨天淋在雨裏喫飯,晚上要睡覺了,用布擦一擦艙板,就睡在溼漉漉的船艙裏。”

劉永嶽19歲下海捕魚,當時他們的作業漁船是機帆船(對網船),船上有10餘名船員,船的馬力小,最遠只能到大陳漁場。“我45歲時,出海的漁船換成了帆張網船,船大馬力足,最遠一直能開到1181(作業區)。”

對生活的變化,今年73歲的峙岙村村民吳元定深有感觸:“剛解放的時候,家家戶戶種點番薯當主食,養只雞要留到過年喫。”

他說,解放前,漁民們都是打工的,勞動所得以米價結算。1957年成立生產合作社,村裏組建了互助組,生產工具和資源共享,漁民的收入根據總收入分配。“那時候,一年能賺兩三百元,供一家七口人喫飯完全夠了。”吳元定說。

開展大集體生產後,按勞分配,勞動力強的人每年有400~500元的收入,生活條件進一步提高。

“形勢最好的要數1962年到1966年,一個勞動力每年有上千元的收入,那時候在城裏單位工作的人一年才賺四五百元,當時我們村是整個嵊泗最富的。”吳元定清楚地記得,解放初期,黃龍只有七戶人家是瓦房,其餘三四百戶都是草屋,那幾年草房全變瓦房了。

“讓草房變瓦房,讓瓦房變樓房”是那個時代漁民的夢想。1960年當上五龍邊礁村生產漁業隊大隊長的陳光明驕傲地說:“1973年,縣裏打了4對8只機帆船,給了我一對。1974年,我帶隊捕撈了13900擔大黃魚、帶魚等,從此當了8年萬擔老大。”

改革開放後實行大包乾制,漁民生產積極性空前高漲,迎來了漁業生產的大投入、大發展。1984年後,不少船老大成爲了“萬元戶”。

“海龍王推倒樁”成爲歷史,現在流行換種方式“喫海”

然而漁業資源不是取之不竭的,船越造越大,越捕越遠,讓人驕傲的“萬擔老大”成爲漁民們的回憶和迷茫。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之後,濫捕酷漁加海洋污染,海洋資源急劇衰退,“東海無魚”,讓曾經熱鬧無比的漁業海島突然沉寂下來。

黃龍曾是讓“海龍王推倒樁”的贏家。據吳元定回憶,那時候路旁邊都曬滿魚鯗。後來,則是“小小黃龍山,豬糞滿沙灘”,年輕人紛紛搬遷,黃龍島成爲“空心島”。花鳥島只供半夜電,冰箱當櫥櫃用。

嵊泗的偏遠小島,“偏遠”“人少”“貧窮”成爲它們無法擺脫的標籤。

藍天碧海發出了嚴厲的提問:嵊泗該如何往前走?

本世紀初,大量漁民面臨轉產轉業。放棄熟悉的作業方式,跟着時代步伐尋找出路,是很多漁民躲不開的陣痛。當時,旅遊開始興起,基湖沙灘赫赫有名。2000年,各漁村利用沙灘資源,嘗試漁家樂,讓轉產轉業的漁民帶着遊客體驗捕撈、海釣,一下子火了起來。

田岙村,是嵊泗“漁家樂”的起源地。曾經的“爛田岙”華麗轉身,那也是一步一步思想解放的過程。

“當時客人們體驗海釣後,問我們要去哪裏加工海鮮,能不能到漁民家裏加工一下。這一下子給了我們思路。”62歲的洪水萍回憶道,就這樣,漁家餐飲店在田岙村開了起來。

喫得暢快了,客人們又想有個地方住下。2004年,村幹部洪水萍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後,覺得要起一個帶頭作用,便花2000多元買了一臺空調,收拾出四個牀位,開起了漁家賓館。第一年,收益只有2000來元,還抵不上空調的成本。第二年便賺到了萬餘元,頓時成了人人羨慕的萬元戶。同樣的,第二年村裏漁家賓館數增加到14家,再過一年變成了31家。

“我是看着村裏漁家賓館多起來的。”洪水萍說,“一開始觀望的多,我這邊住不下客人,便借其他村民的客廳,一晚上給300塊錢。一嚐到甜頭,第二年他們立刻就開起了賓館。”

在這過程中,新的觀念,新的生活方式不斷滲入漁民的思想。洪水萍舉例,當初對太陽能熱水器,大家都持懷疑態度:“這是什麼呀,能熱嗎?”洪水萍請鄉親們到他們家體驗後,裝的人就多了。

原本這些漁家賓館裝修簡單,三個房間共用衛生間。現在這些漁家賓館更新換代數次,有些已成精品民宿。“現在,我們村共有250戶,193戶開民宿,而且基本上都是推倒重建過。”洪水萍笑着說,“不升級那是不行的,跟不上時代會被淘汰。”如今,她手裏有三家民宿。

民宿已成嵊泗全域旅遊、全民創富的先行產業,也是嵊泗海島旅遊最美的品牌和最靚的風景。

換種方式“喫海”,嵊泗大開腦洞,根據各個區塊海島的資源特徵和發展基礎,將“島、漁、海、港”要素充分與片區發展主題相結合。2011年,提出美麗海島建設,立足離島、微城的特質,打造“慢生活”節奏,一島一韻、一村一品穩穩落成。全域旅遊配套設施和周邊環境不斷優化,旅遊綜合執法體系不斷完善,海島民宿走向規範化和品質化,旅遊市場秩序持續規範,嵊泗旅遊蓬勃發展,成爲國內海島遊的一塊熱土。

東海五漁村,有你看不夠的古老漁村另類魅力:黃龍島的石屋古樸而蒼勁,花鳥島清新如春日陽光,定製旅遊紅紅火火……如今,更是謀劃着東部海島旅遊大景區建設,提質花鳥旅遊示範島,推進洋山島、黃龍島、金平島等錯位發展,探索實施“一島一平臺一規則”定製旅遊模式,積極推進重大旅遊項目建設,加快建設“十里金灘”特色小鎮。

從漁興則興、漁衰則衰,到因美而變、因美再生。嵊泗的“離島·微城·慢生活”,印證了“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道理,成就了舟山美麗經濟的典型樣本。既讓人看得見鄉愁,又看得見美好生活。

正如當地一位文人所言:而今的嵊泗,離島仍然是離島,可是已揚棄了孤遠,拓展的是純潔和美好;微城仍然是微城,可已不再是微小狹窄的代稱,而是精緻和高端的化身;那延續了千年的慢生活節奏,也早已從一種被動形成的生態姿勢,升格爲一種主動追求的生活品質。

從一口風一口浪一條魚,到賣陽光海灘、賣綠水青山、賣閒適生活……

2019年,嵊泗旅遊接待人數爲765.3萬人次,旅遊總收入爲108.8億元。

如今的這片碧海藍天,天天都有新故事。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