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一個人,他是我國曆史上第一個真正意義上走出國門的“外交部長”;他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跳出世俗看世界的人;他是將大量外來作物引入國內的農業科學家;他是翻越過帕米爾高原和滄瀾江大峽谷的地理學家;他是和北方遊牧民族有過直接衝突的軍事家。

他的名字叫:張騫。

一、格局:“天下”與“世界”

在傳統的漢文化觀念中,其實並無“世界”這一概念。

我們現代人常用的世界這個詞,原本是後來引進的,所以傳統的“天下”概念,纔是西漢時期的基礎性地理認知。

在上古時期,天圓地方的概念就已自然形成。

戰國末期的陰陽家鄒衍,曾提出過大九洲觀點,這一看法是比較接近現代人對七大洲的認知的,但他的觀點遭到了統治者的不屑一顧。

 由此可見兩漢時期,人們對於外面的世界,處於一種無法認同的盲目和自信當中。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從某種程度來講,在那個時候,我們已經開始落後了。

二、開端,絲路的開闢竟始於百年戰爭?

戰爭是推動科技生產的第一動力,也是促進社會進步的根本原因。

這要從漢匈百年戰爭說起。在西漢初年,中土漢王朝和北方遊牧民族匈奴的矛盾日益激化。在初始的階段,漢匈雙方依靠和親的方式維持了表面上的和平。

一方面匈奴趁勢崛起,欺壓着西域諸國和其他遊牧民族,橫行於亞洲大陸。

另外一方面,漢帝國經過幾代人的勵精圖治,早已是國富民強,兵強馬壯,直到漢武帝繼位,雄才大略的漢武帝逐步發起對匈奴的全面反擊。

張騫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之下登上了歷史舞臺。

漢武帝繼位初年,爲了實現夾擊匈奴的軍事目標,派遣使者出使大月氏。張騫應募,率領一支百人隊伍,出長安,穿隴西。

不料使節團於河西走廊被俘,初戰告敗。

可以說,如果沒有戰爭,就沒有後來的絲綢之路。如果漢匈雙方繼續以和親的方式維持着和平,亦或者用其他方式讓和平延續下去,那麼一切都是個未知數。歷史充滿未知,歷史沒有如果。

從出使西域到臥薪嚐膽

好在一身武藝的張騫並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他從一名外交官的身份迅速轉變成了合格的軍事間諜。

張騫開始從匈奴內部觀察了他們的部族聚落生態,他一直在留心匈奴人的風俗和軍事傳統,並加以總結。比如匈奴人每年的聚會和他們相對固定的牧場,他們的部族統治結構和軍事策略。

小到風土人情,大到作戰特點,全部諳熟於心,這也爲後來在張騫的帶領下,漢軍大敗匈奴埋下了伏筆。

後來趁着馬邑之圍和關市伏擊戰,時局動盪,張騫出逃。

這是歷史的慣性,但不是必然。相信以漢武帝之雄心,在未能達成軍事目標的前提下,不會停止對西域的探索和攻略,因爲在那個以“全面擊敗匈奴”爲首要發展目標的西漢朝廷,除正面軍事行動之外,一切外交手段和政治需要都是要爲漢匈戰爭服務的。

所以,即使張騫出使失敗,身死道消,還會有第二個王騫、第三個李騫。

三、終入西域,不一樣的格局

張騫的第二次西域之行,除了原本的軍事外交目的之外,又多了一層表面上的官方目的:探尋母親河的源頭。

筆者分析,這是漢帝國官方給匈奴釋放的一個煙霧彈。

我國自古講究出師有名,直接讓張騫打着聯合大月氏的目的出使西域的話,夾擊匈奴的軍事目的就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這極有可能是統治者玩的一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用漢民族最傳統的“尋根”特性,來麻痹匈奴等遊牧民族。

所以,絕大部分現代人認爲的:“張騫出使西域的原因有很多,軍事目的只是其中之一”這一觀點是不夠嚴謹,欠缺考究的。

在第二次西域之行中,張騫和他的隊伍遇到的是紅髮綠眼的烏孫部族,和少數有着金髮的塞人遺民。通過他們得知,匈奴已經和烏孫聯盟,擊敗了大月氏,導致大月氏不得不向西遷徙,在新的土地上重建家園。

於是張騫使團繼續西行,直至大宛,也就是後來我們耳熟能詳的大宛良馬的產地。

這裏張騫又一次展現了他曾經作爲軍事間諜的精明之處:由於他不確定眼前的大宛人是否能夠信任,張騫就漢帝國的賞賜和兩國通商作爲條件,在沒有暴露他對大月氏的結盟意圖的情況下,勸說大宛君主將他送至大夏和大月氏。

大宛國王爲了把握住絕佳的貿易機會,派兵護送了張騫等人。後來張騫成功會師大月氏,但是由於大月氏王早已被匈奴殺掉,當時大月氏已經征服了大夏,過上了舒適的生活,已經從遊牧民族逐步轉變爲農耕民族。他們不願與漢朝結盟,共同夾擊匈奴。

至此,漢帝國以軍事目的爲核心的外交行動失敗了。

不過正是因爲使團的西行,爲漢朝開闢通往中亞地區的貿易之路積累了大量寶貴的資料。

四、結局與帝國軍事策略的調整

遠征西域十三年,這位初代漢使終於成功回到長安,並因不可思議的事蹟而轟動一時。漢武帝沒有因爲張騫沒能與大月氏結盟而責罰他,反而給他升了官。因爲張騫帶回來的信息和資料,讓漢武帝認識到,西域如此廣闊,夾擊策略只是初步失敗,完全有機會展開封鎖匈奴的第二戰場。

這位偉大的君主隨即加快了與西域各國的聯繫,還同時不忘向西南方向探索,期望找到通往天竺的安全通道。許多西域小國的命運,也因此被徹底改變。

這便是眼界帶來效益了。

從“天下”到“世界”,張騫花了十三年。如果沒有這十三年的探索和開拓,縱使秦皇漢武也沒能從所謂的“天下”脫穎而出。漢朝因爲西方通道的開拓,得以將“正面硬鋼”的戰爭手段,轉化爲“聯合打擊”。

後來張騫以校尉的身份,跟隨大將軍衛青攻打匈奴單于的領地。由於他熟悉對方的語言習俗,知道如何尋找水草,保證大軍的供給源源不斷,屢戰屢勝。張騫也因功被封爲——博望侯。

到了公元前119年,漢帝國調整了長期以來的軍事策略,進一步制約了匈奴的發展,漢朝通過拉攏烏孫勢力的方式,分化瓦解了匈奴曾經的軍事同盟,對匈奴造成了嚴重的削弱。

無、家國英雄,張公千古

總的來說,對比希臘人,漢朝人的地理知識是十分侷限的。

是張騫的出現,打通了中原與西方的貿易交通;構建了漢文化與世界文化交流的橋樑;傳揚了漢朝的赫赫國威。

對於中華文明而言,張騫的意義是絕不容低估的。

但筆者認爲,上述都是絲路開闢對於後世的次要影響。最主要的影響還是張騫的出使西域改變了漢武帝對匈奴的戰爭決策,成爲漢朝全面擊敗匈奴與其他北方遊牧民族的重要推手,此舉基本解決了我國兩漢時期北方遊牧民族對漢民族的侵擾。

“漢威命行於西北,故西北呼爲漢。”

這個世界既沒有無緣無故的變革,也沒有突如其來的進步。相比於傳統觀念:絲綢之路帶動了經濟的發展和文化的交流,我還是更傾向於戰爭纔是推動社會發展的本質,這一本質從古至今未曾改變。

回看歷史,那迢迢古道上盡是蕭瑟、肅殺、和絕唱:壯志西行追古蹤,孤煙大漠夕陽中。駝鈴古道絲綢路,胡馬猶聞唐漢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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