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段时间有人问:努尔哈赤到底是怎么死的,真是被袁崇焕的红衣大炮打死的吗?笔者回答:这事很难说,因为努尔哈赤1626年1月挨了一炮,8月才因为“身患毒疽”而死,是不是中了炮弹铅毒,谁也不知道。不但努尔哈赤是怎么死的是一个谜,就是清太祖真正叫啥,明朝的史料和清朝的史书也记载不一致,明朝人对努尔哈赤有一个专属称谓,叫做“奴”,如果两个字,就是“建奴”“奴酋”,而负责给明朝皇帝讲课的一位老师在介绍努尔哈赤的时候,用了另外一个名字:“奴儿哈赤”。跟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的,是李成梁。努尔哈赤跟李成梁到底啥关系?“奴儿”“努尔”一字之差暗藏玄机。
清朝人修的《明史》是为李成梁作传了的,但是只字没提李成梁跟努尔哈赤的关系,只说李成梁抓住闹事的建州右卫都督王杲,还杀了王杲的儿子阿台、阿海,但是细看明朝史料才知道,原来那个被李成梁送到京城凌迟(磔)处死的王杲就是努尔哈赤的亲外公,而且李成梁还利用女真内乱干掉了努尔哈赤的爷爷和父亲。
这样看来,李成梁可谓与后金有血海深仇,可是清朝人修《明史》,却对李成梁不吝溢美之辞,连李成梁的儿子们也都介绍了个遍,还特别介绍李成梁的重孙子、抗倭名将李如松的孙子李尊祖的结局:“闯贼陷京师,遇难”。
按理说这个几乎杀光了努尔哈赤全家的大明辽东总兵、太傅,应该被清朝皇帝和史官启齿痛恨才对,绝不应该在史书中大唱赞歌,把李成梁写成了一门忠烈。而再看看明朝人修的,清朝人还没来得及修改或者不好修改的史料,就什么都明白了。
明神宗万历皇帝朱翊钧是相当痛恨努尔哈赤的,他曾经给兵部下了一道“上谕”——没有什么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的套话,开门见山就骂努尔哈赤:“朕以奴酋犯顺,陷我城堡,杀我官民,朕深切痛恨……”上谕的全文很长,也没有标点,标点是笔者加上去的,看着很费劲,所以就不全文引用了,要都是全文引用,这个文章会有几万字,所以下文只注明出处及选摘相关文字。
既然明神宗对努尔哈赤如此痛恨,那么大臣们自然也要想办法为皇帝排忧解难,一个叫宋一韩的兵科都给事中想了一个损招:干掉李成梁就能吓住努尔哈赤。宋一韩在奏折中说:“建酋(努尔哈赤)与成梁谊同父子,教之和则和教之反则反,诛成梁而建酋自不敢动!”这件事记载在《明神宗显皇帝实录卷之四百六十二》,大家可以找来看看,以证明这不是胡说。
但是李成梁这时候已经退休在家(后来又起复委用当救火队长,坐镇辽东八年,努尔哈赤真没敢动,这是《明史》中的记载),所以万历就没找李成梁的麻烦,而事实上,万历皇帝是见过努尔哈赤的,这一点也可以从明朝史料中找到记载。
明崇祯十一年修订的《皇明经世文编》第五百零一卷,就收录了万历四十七年进士、崇祯年间左赞善、右庶子、日讲官(皇帝的教师,不是少傅太傅之类的师傅)姚希孟的一篇奏疏,这奏疏可能是姚希孟当日讲官时候的教案,名字就叫《建夷授官始末》,讲的是努尔哈赤的发迹史:建夷王杲诱杀备御裴承祖……总兵李成梁发兵剿之,杀其子阿台等……当王杲之败走也,成梁等以市夷头目叫场(觉昌安)等为质,遣其属物色(通缉抓捕)杲,乃从王台寨中得之。已,又杀叫场及其子他失(塔克世)。叫场、他失者,奴儿哈赤之祖若(及)父也。时奴儿哈赤年十五六,抱成梁马足请死,成梁怜之,不杀,留帐下卵翼如养子,出入京师,每挟奴儿哈赤与俱。”
这样看来,在明朝的史料中,努尔哈赤是叫努儿哈赤的,而且是李成梁一手扶植起来的,这样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清朝人要给李成梁作传并不吝溢美之辞了:要是没有李成梁,自然也就没了奴儿哈赤,也就没有了清太祖努尔哈赤。
其实努尔哈赤还是努儿哈赤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干了些什么,后人应如何评价。对于努尔哈赤(且按清朝人说法,不叫努儿哈赤,但是读者想这么叫,笔者也不反对)的是非功过,目前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的看法,笔者不写元史(黑龙江人住在呼和浩特),也很少品评清朝皇帝,这里只是摘录几句一位“专家”和一位畅销书作家的说法,可能睿智的读者诸君一眼就能看出这些话是谁说的,但是谁说的正确,那就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了。
评价一: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奠基的清帝国,绵祚二百六十八年,他是我国历史上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和民族英雄。他的姓名与业绩,不仅垂诸于中国史籍,而且载记于世界史册。他活跃在中华统一多民族大家庭的历史舞台上,他一生十功四过,瑕不掩瑜。爱新觉罗·努尔哈赤是中华民族发展史上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
评价二:我不清楚什么伟大的历史意义,我只明白,他(努尔哈赤)的马队所到之处,没有先进生产力,没有国民生产指数,没有经济贸易,只有尸横遍野、残屋破瓦,农田变成荒地,平民成为奴隶。我不知道什么必定取代的新兴霸业,我只知道,说这种话的人,应该自己到后金军的马刀下面亲身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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