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而這就是虞世南所說的“興”,意思就是在寫字時你自己得先進入一種狀態,動筆之前先進入書寫內容的一個境界,然後去想一想字的大小、錯落,講究的人可能還要點根香,旁邊還要請人彈個琴什麼的。虞世南的字其實在當時也很難求,但是那時的人並沒有賣字求金的思想,他們想的就是好好寫字,認真讀書,而這種思想也就反映到他們的書法作品當中,所以古人的書法作品多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味的感覺。

虞世南是初唐四大家之一的著名書法家,由於李世明的原故,這個時期颳起一股“從王”風尚,學王羲之的書風成爲當時的一種時尚與風氣,且在當時還開設了以書法取仕的書科,所謂的“以書取仕”便是指可以直接通過寫字來獲得功名。

虞世南在學字上師法智永,承襲二王,善楷、行、草,內含剛柔,結構疏朗,沉靜斂氣,古樸清雅,與歐陽詢並稱“歐虞”。虞世南家學深厚,性情疏淡,經陳入隋,晚年歸唐,深得李世明的器重,獲稱五絕。德行、忠直、博學、文詞、書翰,又爲“十八學士之一”。

虞世南主要是學王羲之的七世孫——智永和尚,後來這兩人成了亦師亦友的關係。智永和尚練字是出了名的勤奮,我們知道在古時毛筆的筆頭跟筆桿是可以分開的,毛筆寫壞後可以換筆頭。

久而久之,寫壞的筆頭堆集成山,可成筆冢,而智永就有一座很出名的退筆冢,由此可以看出智永練字是相當勤奮的。

虞世南在初唐時已經是一個非常有名望的名人了,肚子裏的東西非常多,多到什麼程度?

當時的人笑稱他爲“兩腳書櫥”意思是不管他走到哪裏,不管是誰問他什麼,沒有他不知道的,可見學問之深,知識儲備之豐富,實在是讓人歎爲觀止。

虞世南跟初唐很多名臣一樣,都喜歡懟李世明,不過他於魏徵不同,虞世南不會懟的那麼兇,不會讓李世明下不了臺,他懟人是相對溫文爾雅的。

而且李世明對虞世南的字也非常推崇,他雖然喜歡王羲之的字,但老王的字畢竟只能在紙上看到,而虞世南不同,他是可以在旁邊看着他書寫過程的。

練書法的人都可能曾經被一個筆畫所折磨,那便是非常不好寫的“戈勾”,虞世南的“戈勾”寫的非常漂亮。有一次李世明在寫一個“戩”字,只寫了一半,還差個“戈”字,此時正好碰上虞世南來了,李世明便讓他把“戈”字補上,虞世南補完後,李世明便將整幅字給魏徵去看,魏徵看完後說這幅字寫的非常好,由其是這個"戈"字。

由此也可以看出虞世南的字真的是達到了一個爐火純青的地步。

《孔子廟堂碑》

虞世南六十九歲時所作《孔子廟堂碑》被譽爲“唐碑第一“,虞世南以墨本進呈唐太宗,獲賜王羲之所佩黃銀印,此碑俊朗清健,靜穆端雅,蘊鋒藏器,極大的體現了“君子書風”的特徵。

此碑屬於中楷,從這件作品的字體行間,有一個特徵是我們後學可以掌握的。

圓潤

《孔子廟堂碑》的筆畫非常圓潤,從小篆直接進入楷書的話,起筆會很輕,一起筆馬上就中鋒過去,然後在轉折的地方它也沒有硬下去,而是非常柔的帶過去。

所以整個字給人的感覺就顯得很平和,很祥瑞,就像是一個循循益善的老公公一樣。

這裏又寫說一下練字時的三個境界,初學寫字,但求平正,其後是務追險絕,最後到了一種不食人間煙火味的復歸平正。而虞世南的字就是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境界——復歸平正。

這種境界的獲得並不是憑空而來,這與人的性格與學識修養是有極大關聯的,在古代的書法家,其實寫字並不是他的第一要務,而讀書、做人才是他們的首要之事,同時也是一生所追求的事。寫字只不過是他們修身養性的一種方法,而非用來賣字賺錢的手段。

虞世南的字其實在當時也很難求,但是那時的人並沒有賣字求金的思想,他們想的就是好好寫字,認真讀書,而這種思想也就反映到他們的書法作品當中,所以古人的書法作品多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味的感覺。

唐書尚法,虞世南不僅重法,亦重心悟、起興,雖受二王影響,更發展了中和之美、變化之美,在《筆髓論》中虞世南認爲心爲君,手爲輔,以心神化,強調了創作主體“心”的作用,其書論對書法內核的確立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這裏講的“起興”,實際上這個“興”就是從《詩經》裏面來的——風雅頌,賦比興。

我們知道王羲之的《蘭亭序》是在他喝醉酒,迷迷糊糊的狀態下一揮而就,寫完後第二天想重寫時就發現再也到不了酒醉時的層次。

而這就是虞世南所說的“興”,意思就是在寫字時你自己得先進入一種狀態,動筆之前先進入書寫內容的一個境界,然後去想一想字的大小、錯落,講究的人可能還要點根香,旁邊還要請人彈個琴什麼的。之後在書寫的過程中依然還要有這個“興”帶在裏頭,直到全部寫完才能“興盡”。

《破邪論序》

此序現藏於日本,是一件關於佛教方面的作品,前人有一種說法,說這件作品其實是縮小版的《孔子廟堂碑》。

當然這種說法並沒錯,但實際上他跟《孔廟》相比之下,又有不同之處。

我們知道寫小楷要寬博,筆畫之間要相對寬鬆,看起來不能過於緊湊,只有這樣才能讓字顯得小,但感覺又不小。

而《破邪論序》這件作品當中就正好體現了這種感覺,整幅字是一氣呵成,字的感覺也是圓潤的,筆畫非常精煉周到,非常漂亮。

而與此同時,他又注意了間架結構上的處理,而這種處理就顯得比較寬鬆。

在寫大字時我們常說密不透風,疏可跑馬,但在寫小楷時,就不能密不透風了。

歐陽詢的字北碑味道很濃,所以他的字給人的感覺是非常方正,很有力感;而禇遂良的字是在紙上跳舞,他講究輕盈、活潑、風趣,而虞世南跟他們有所不同,他既不風趣,也不刻板,他的字是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空靈,這種空靈跟禇遂良的空靈不同,虞世南的字雖然空靈,但是他筆畫中的鋒都是非常正的。

虞世南的字雖然也是一氣呵成,但是又不容易看到這種痕跡,我們常有人講最容易看到痕跡的是禇遂良,而最難看出痕跡的便是虞世南,所以虞世南的字決不適合初學,但學到一定階段跟層次後,又不能不學他的字。

因爲在他的字裏能讀到非常多的東西,如若要學虞世南的字,最好的方法便是從篆書入手。

當學了一定時間的篆書後,再去學虞世南的字時就會相對容易理解他在線條當中的那種中鋒感。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