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90年連載到現在,《灌籃高手》已走過了三十個年頭。

初中的時候我偷偷買過一盤《灌籃高手》的磁帶,每天用步步高復讀機帶到學校去聽。現在還記得,磁帶的第一首歌是《好像大聲說我愛你》,也就是這部動畫的主題曲。不過相比於這首最經常聽到的,我更喜歡的是另一首《直到世界的盡頭》,印象中這是三井跪在地上對安西教練說“我想打籃球”時出現的音樂。

到了現在,這盤磁帶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但我仍舊會回想這些曾經陪伴我無數個夜晚入眠的音樂。很多時候,音樂是能夠勾起人回憶的,甚至能夠搭建出一個畫面,將你帶到過去曾經經歷過的某個瞬間。

英國作家彼得·梅爾在《重返普羅旺斯》寫過這麼一段關於記憶的文字“記憶是一位帶有太多偏見和情緒的編輯。他常自作主張地留下他喜歡的東西。而對那些不盡如人意的事情充耳不聞。在這種剪輯下,玫瑰色的往事清晰如昨,一切美好的時光也被注入了神奇的魔力,不開心的日子慢慢消退,直至消失,只留下一片頗具魅力、朦朦朧朧的陽光歲月。”

在《灌籃高手》中,有許多瞬間是讓我永遠難忘的,謹以此文紀念一下曾經的感動。

“因爲我是籃球手”

那麼,如果你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有一個喜歡的女孩,你渴望得到這個女孩的照片,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面前,只要入了柔道社就能得到這些照片,你願意嗎?

哈哈,大多數人當然是不會願意的,畢竟照片是死的,人是活的。可是讓我們回到那個場景,櫻木花道正對着赤木晴子的照片留着口水,青田龍彥就像是那個拿着騎在驢上,拿着胡蘿蔔吊在櫻木花道這頭驢鼻子前面的頑童,試圖一步一步將他引入陷阱之中。這時候,幾乎失去理智的櫻木花道會怎麼做呢?

在此之前,井上雄彥從未交代過櫻木花道真的喜歡籃球。他與赤木剛憲的單挑只是意氣之爭,入籃球社只是爲了討好赤木晴子,努力訓練也只是不想讓赤木晴子失望。而直到青田龍彥拿着照片引誘櫻木花道的這一刻,井上雄彥才清晰的刻畫了一個已經在潛意識中喜歡上籃球這項運動的櫻木花道。

於是,他選擇用武力來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非是加入柔道社。窗戶外面,赤木剛憲、暮木以及彩子正看着眼前這一切,他們都在等着櫻木花道做出決定。結果是櫻木花道說出那句讓所有人意外的話“因爲我是籃球手。”

赤木剛憲聽到這句話後燃起了高昂的鬥志,或許也堅定了培養櫻木花道的決心。

“傳球,我總覺得還有幾秒鐘”

那麼,讓我們來回顧一個遠古遺留下的老問題,失敗可怕嗎?從小我們接受的教育是不向失敗與挫折低頭,愛迪生髮明燈泡之前失敗了幾千次的故事人盡皆知。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是愛迪生,接受失敗也遠遠不像說起來那樣輕鬆。

在與陵南的練習賽中,仙道最終絕殺了湘北,在衆人遺憾之時,唯有櫻木花道不接受這一結果。這是他打籃球以來的第一次失敗,一個籃球手在剛出道時被結結實實的上了一課。

其實,這只是一場練習賽,而且就結果來看,湘北的表現已經超出了衆人的預料。田剛教練一開始認爲湘北今年還是隻需要盯住赤木剛憲一個人就可以了,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流川楓,末了又出現了一個測不準定律的櫻木花道。

井上雄彥高明之處在於,塑造了一個成長性極強又帶着許多不確定的球隊。湘北從建隊開始就充滿着波折,甚至透過赤木剛憲與三井,還原出湘北在兩年前是怎樣的。這支球隊的形象是,充滿天賦卻大多都有桀驁的性格,大多數時候缺乏默契,卻也能在一瞬間凝聚起強大的集體力量。

而櫻木花道真正的成長史,就是從這場敗仗開始的。經過那場比賽的櫻木花道才明白,比賽的結果是無法更改的,球場上一秒鐘都不能放鬆,天堂與地獄之間的距離有時候就是這麼短。

在幾個月後,湘北對陣陵南,彼時的櫻木花道搶下前場籃板,而後把球灌進。接着他迅速的回防,指揮大家注意仙道。至此,練習賽的遺憾在這得到了圓滿的補充。

那我們回過頭來看看櫻木花道說的那句話。這句話在某種情況下奠定了整部漫畫的基調,風馳電掣的少年懷揣着永不服輸的心。他們渴望收穫勝利,拒絕失敗,他們的英雄主義總認爲自己能夠有挽狂瀾之力,而最終讓他們勝利的卻是彼此的犧牲。在神奈川的幾支強隊中,湘北實際上是組織最散漫的球隊,高頭教練也說,陵南的防守要比湘北來的紮實。

但是若是要比不服輸,恐怕沒有球隊能比的上湘北。大猩猩受傷了仍執意上場,流川楓屢屢破解僵局,三井壽沒體力了仍舊如暴風雨般的投進三分球,宮城良田挑釁藤真,櫻木花道更是想打到所有高手。

打山王那場,湘北所有球員幾乎都被對位壓制,如果不是之前埋伏下許多不服輸的特質,恐怕井上雄彥也很難給山王找到輸球的理由。

“教練,我想打籃球”

奧斯卡王爾德曾在過安檢的時候說““除了天才之外,我沒有什麼可申報的。”這句話其實也很適合櫻木花道以及三井壽。但櫻木和三井的區別在於,前者的神經更爲大條,他的心裏恢復能力幾乎和身體恢復能力一樣強大,有時候只要一句誇讚的話就能讓他滿血復活。而後者則是永不低頭的典範,寧願抬着頭躲到孤獨的角落舔舐傷口,也不願低着頭接受低人一等的結果。至少在再度遇到安西教練之前是這樣的。

三井大鬧籃球社的一幕是前期的小高潮,這也是湘北五大主力第一次聚首。然而,三井是抱着毀滅籃球社的目的來的,這時候的他其實是讓人憎惡的角色,自己不如意還要拉着別人一同毀滅,就像是一個壞脾氣的小男孩,不滿的看着自己手中殘破的玩具。

而當木暮將往昔的故事一點一點說出來後,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剖開了三井橫切面,我們看到了這個不良少年的過往。曾經的他是MVP,也是一個有着堅強意志永不放棄的男人,可腳傷讓他灰心喪氣,最終自暴自棄成爲了一個混混。

到這裏,三井這個角色其實塑造的有些突兀,甚至會讓人懷疑他打籃球的目的是什麼,究竟是出於熱愛,還是其他?可當安西教練出現後,這個前一秒還對着水戶洋平等着眼睛的人突然熱淚盈眶,然後跪到了地上,痛哭流涕的說出可能是全作最感人的話“教練,我想打籃球。”

這一刻,三井的人設終於豐滿了。這是一個高傲到難以對他人說出自己內心渴望的人,他用自己的僞裝欺騙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而在說出這句話的一刻,他終於卸下了所有僞裝,變回了昔日的運動男孩。

“謝謝大家”

還記得赤木剛憲教櫻木花道的眼神防守嗎?如果換在藤真健司身上,或許真能成爲一個絕招,不過對象得是女生。一直認爲井上雄彥是偏愛藤真的,他坐下當教練時如無波古井般深沉,他站起打球時又像奔馳在曠野的野馬,充滿着生命本該有的力量。

如果沒記錯的話,動畫版中藤真從站起掀掉衣服到走進球場應該是全劇中最華麗的人物出場方式。這個如貴公子般的人帶着優雅、自信與渴望踏入了球場,搖身一變成爲了湘北籃球隊最頭疼的人。

事實也是,藤真上場後的形勢突變,湘北重新被翔陽壓制,真正的領袖風範在此刻顯露無疑。而在此之前,我們已經通過其他人的口吻瞭解到了藤真這個人,他曾經與牧紳一併成爲神奈川縣的絕代雙驕,是翔陽隊歷史上唯一一個一年級就成爲正式球員的人。藤真所到之處,從不缺少鮮花與掌聲,如果不是考慮到性格原因,他簡直就是流川楓的翻版。

這樣一個幾乎沒有任何缺點的人,成爲湘北制霸全國路上的第一頭攔路虎。可他雖然沒有缺點,但是翔陽有缺點。這是一支沒有專職教練的球隊,所以只能由球員藤真兼任,在比賽前半段,由於過於的輕視湘北,藤真沒有出場,等到他出場時,湘北的表現已經截然不同。

如果翔陽有全職的教練,三年級的藤真能夠走的更遠嗎?這是牧紳一拋出的問題。只是,不會有這種如果了,當翔陽敗的那一刻,藤真低着頭,說了一句“謝謝大家。”翔陽的夏天結束了。

井上雄彥幾乎將一切美好都賦予了藤真,他長得帥,受到無數女生的喜歡,他是個籃球天才,加入了一支強隊,赤木剛憲曾看着藤真與牧紳一對壘的場景而羨慕無比。但井上雄彥又讓藤真成爲牧紳一與湘北的註腳。

不過,只有偉大的對手才能造就出更偉大的自己。通過那一戰之後,湘北真正躋身於劇中一流強隊之列。

“骨頭斷了也行,不能走路也行,這是我好不容易抓主的機會”

夢想是拿來追的,不是拿來空想的。赤木剛憲大概比所有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從很早開始,赤木就有稱霸全國的夢想,可是他縱然有好的天賦,卻屢屢碰不到好的隊友,籃球畢竟是團體運動。

其實若是要論心智之堅,劇中很少人能及的上赤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沒有讓他放棄,孤軍奮戰也沒有讓他退縮。在一年級的時候,他還是個運球不行,投籃稀爛的球員,到了三年級,他已經是全縣第一中鋒。

牧紳一曾爲他可惜過,在遇到那幫可靠的隊友之前,他從未得到過進軍全國的機會。而一旦這種機會出現,他也絕不允許別人奪走。

跟海南一戰是赤木在劇中的高光時刻,他拖着腫起的腳一次次得分、封蓋、搶籃板。那一刻的他沒有人能夠打倒,宛如戰神一般讓人敬畏。

在比賽前面對隊友,赤木剛憲曾發問“你們以爲王者海南是不可戰勝的嗎?”接着他又說“每天睡覺前,我都會想象着這一天,湘北和神奈川的王者海南大附屬爭奪出賽權而戰,從一年級就開始。”

他,終於打到這裏。

赤木總讓我容易聯想到賈島的一首詩《劍客》“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眼鏡兄,託我這個天才的福,你的退休要延期了”

在對陵南投出關鍵性的三分之後,赤木剛憲默唸了一句“不該小看他的。”是的,木暮從來都是被小看的那一個,雖然是湘北籃球隊的副隊長,但他的實力難以成爲赤木的助力。這個好好先生一直爲球隊操碎了心,他需要照顧櫻木的心情,需要幫助三井恢復狀態,需要維持對內的氣氛。他也一直不在乎自己是什麼位置,打先發也好,替補也罷,只要能贏球就好。

這樣一個角色幾乎不會有奪目的閃光點,更何況他身邊的隊友都是天賦傑出,個性鮮明的存在。但他也是有夢想的,他的執念不如赤木那般深刻,卻也是從未放棄過這支一直處於低谷的籃球隊。木暮與赤木是湘北唯二的兩個三年級學生,僅憑這點,木暮就是湘北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木暮從來就很有自知之明,他明白自己的天賦與上限,於是努力維繫着來之不易的一切。他對赤木等待帶着感恩的心,因爲正是因爲他們讓資質平庸的他也能夠參加全國大賽。

其實呀,這個世界對他這樣的人是挺殘忍的,木暮從來沒有如赤木或者三井那般大聲說出自己的渴望,而是將一切都放在心裏。因爲對赤木這樣天賦出衆來說那叫可實現的目標,而對木暮而言就算是某種程度上的癡心妄想了。

但好在,他的堅持也得到了回報,全國大賽爲他的高中生涯劃上了完美的句號。

在少年血氣方剛的年紀時,多半是不會喜歡木暮這樣的人的。那個年紀骨子裏好鬥,故而櫻木花道這樣的不良少年纔是喜歡的對象。但年紀漸長,才知道木暮的可貴之處。

小人物也有夢想,小人物的夢想並不比大人物卑微,不過小人物實現夢想卻要難上加難。但只要心有所向,爲之堅持與努力過,總是會得到意外的饋贈。

“你先成爲全日本第一的高中生吧”

相比于田岡與高頭,安西教練要佛系的多,當然他長的也很佛系,滿頭銀髮配上渾圓的身材,初次登場就被櫻木花道當成笑料。但實際上他曾是日本的國手,當教練後也一度被人稱爲“白髮魔”,對球員嚴苛無比,讓人心生畏懼。

可是在谷澤龍二自殺以後,安西教練就徹底變了,他放下鞭子拿起了茶杯,舒展了眉頭,堆上了微笑。他不再嚴厲的讓熱畏懼,而是佛系的幾乎毫無存在感了。一個老頭,在自己的暮年還能做什麼呢?尤其是自己寄託着所有希望的谷澤龍二死之後。

但有一個未解之謎是,當三井墮落之後,安西教練在做什麼?依照三井對安西教練的尊敬,如果是安西教練早一些找他的話,或許三井就不會墮落兩年,而安西教練本身也是知道三井對他的尊敬。那麼在這兩年中,安西教練在做些什麼呢?

從彩子的口中我們可以得知,安西教練已從白髮魔變成了白髮豬,可以肯定的是,安西教練在這兩年基本處於打醬油的狀態。他對於籃球大概只剩下淡淡的眷念了,直到櫻木花道與流川楓的出現。

在湘北籃球隊一年級對抗二年級的練習賽後,安西教練自言自語的說道“流川楓是新戰力,而櫻木花道是新鮮的魚。”從一開始,這兩人的天賦已經被安西教練看在了眼裏。不過,這並不足以讓安西教練重新拾回昔日的狀態。

其實,通過安西教練的變化,可以清晰的看出湘北籃球隊的變化。在打翔陽之前他依舊很佛系,大多數時候都靠着球員自己調節,實際上在打海南之時,安西教練才真正開始排兵佈陣,比如著名的封殺牧紳一。

而再此之間,湘北經歷了打架事件,宮城和三井的歸隊,櫻木遇到犯規麻煩等等,一切一切都被安西教練看在眼裏。他從這些孩子的身上漸漸找回了昔日的競爭之心,尤其是櫻木與流川楓,這是兩個天賦還在谷澤之上球員。

《摔跤吧爸爸》電影中,阿米爾汗因爲沒有兒子繼承自己的壯志而抱憾不已,這也直接導致了他忽略女兒的天賦。而當他發現兩個女兒的摔跤天賦後,那個壯心不已的摔跤手又回來了。安西教練的感受大致也是如此,谷澤已是過去時,他雖然有無限的遺憾與自責,但眼前的櫻木與流川楓代表着未來。

安西教練,也如三井一般是那個從陰影走出來的人。他渴望着能夠看到櫻木與流川楓越來越強,就像是茁壯成長的小樹苗一般,最終長成參天大樹。

所以當流川楓找到他表達出想去美國的意願之後,安西教練拿出仙道勸阻了他“你先成爲日本第一高中生吧。”此時的流川楓已經是神奈川五位明星球員之一,但在神奈川,就至少有仙道與牧紳一是他無法超越的,更何況全國大賽中還有着無數強手。

一步一個腳印,這是安西教練爲流川楓設計的道路,谷澤的前車之鑑在那,他絕不能讓流川楓重蹈覆轍。而在這次談話結束後,安西教練的夫人開車載流川楓到車站,期間她對流川楓說“老頭子經常說起你們呢。”

“慢點吧流川楓,在成爲全日本第一的道路上,等等我這個老頭子。”

“笨蛋,我們現在也是朋友”

在湘北,有兩個不良少年團,一個是圍繞櫻木的櫻木軍團,一個就是三井和崛田德男爲首的三年級不良少年。不同於櫻木軍團的是,崛田德男每次出差基本以悲劇收尾,想收拾櫻木花道時卻被流川楓揍了一頓,碰到櫻木和宮城起衝突時又被成爲被殃及的池魚,等到跟着三井鬧籃球隊時又被櫻木軍團嚇到了。

這注定是一個“小丑型”角色,但小丑也有讓人心疼的一面。

爲什麼說心疼?大概許多不良少年都有一顆敏感的內心,他們表面玩世不恭,用欺負人來顯示自己的膽量,用狂放不羈宣示自己的存在感,但他們內心深處卻深深厭惡自己。他們懼怕改變,懼怕大衆,久而久之就渾身長滿了尖刺,讓人望而生畏,也扎的自己渾身疼痛。

其實,崛田德男對三井的友誼不亞於櫻木軍團對櫻木花道的友誼,在看到三井重新變爲籃球運動員後,他的內心想必是又高興,又失落的。高興之處在於,這位朋友走上了一條他們所不敢想象的正道,失落在於自己恐怕將會與他漸行漸遠。

所以當崛田德男三人偶然碰到三井後,帶着幾分淡淡的不安說了那句“看到以前的朋友又開始打籃球了,我們也會覺得很光榮。”是啊,他們想必也是以三井爲榮的,畢竟在不良少年的世界裏,獲得大衆的認同是最爲困難的事。幸而三井說了句“我們現在也是朋友”聽到這句話後,崛田德男三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三井從來沒有放棄過朋友,當崛田德男認爲三井應該遠離他們時,三井給了他們定心丸。當鐵男被阿龍帶人圍攻時,他又第一時間跑去阻止。“再見了,運動男孩”這是鐵男對三井說過的話,但三井卻拒絕說再見。

有些人將朋友當成是一輩子的事,這人就是三井。

“我們並不是好朋友,我總是對你們生氣,但是,謝謝你們”

在湘北五人組中,赤木剛憲是最特別的一個,首先他長着一張很老的臉,牧紳一認爲赤木比他長的更老,櫻木爲此點贊。其次他是唯一的優等生,而其他四人是不及格軍團。如果沒有籃球,赤木恐怕很難跟其他四人會有交集,因爲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壞孩子軍團的確讓赤木傷透腦筋,流川楓的冷漠任性,宮城與三井的大家麻煩,更別提櫻木這個老是挨赤木拳頭的頭好大大壞蛋了。在取得全國大賽的入場券後,他們竟然還一起鬧出個不及格鬧劇,被逼無奈之下赤木只能連夜幫他們補習。

籃球記者相田彌生說過,赤木是湘北絕對的支柱,如同牧紳一之於海南一樣。事實也是,如果沒有赤木,那麼……沒有那麼了,這幾個人根本不可能呆在一起。所以,即便流川楓是公認的湘北王牌,但定海神針永遠是赤木。只有他能鎮得住這些桀驁不馴的壞孩子,也只有他能夠將他們團結在一起發揮出最大的能量。

赤木說的沒錯,他總是生氣,但內心卻也是由衷的高興。他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了這幫人,以往的湘北是隻有一根柱子的房子,只要輕輕一碰就會倒塌,三浦臺在與湘北比賽的一開始就只針對赤木,其餘人等根本不放在眼裏。

那幾個壞孩子來之後,就像四根柱子,牢牢的拱衛着中間的赤木,然後一同將房子撐得風雨難撼。赤木與他們或許永遠無法成爲朋友,但只要踏上籃球場,他們就是最堅實的夥伴。

一個籃板小霸王,一個有超強得分能力的王牌,一個三分神射手,一個優秀的控球后衛。僅以位置契合度而論,湘北是神奈川縣當之無愧的最佳了。

“謝謝你們,我親愛的戰友。”

“老爹,你最輝煌的時刻是什麼時候,代表全日本嗎?而我,就是現在啊”

被他人所期待從來都是一件幸福的事,但在打籃球之前,櫻木花道並不知道這種感覺,也沒有那種力爭上游,發現目標並且爲之奮鬥的精神。直到接觸籃球后,他想跟着稱霸全國,他想超越仙道,他想打敗福田,他想出風頭更勝過流川楓。以及,他想被人所期待。

當扛着湘北勝利希望的時候,他終於被衆人所期待了。於是,他拒絕了下場的建議,對安西教練說出了那句“老爹,你最輝煌的時刻是什麼時候,代表全日本嗎?而我,就是現在啊。”

短短几個月,櫻木花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蛻變。他的天賦固然是其成長的保證,但努力更是必不可少的推助力。在找到人生的方向之後,他拿出了十二分的勁想要彌補過去的缺失,如同一塊海綿,飢渴的吸收着所有水分。

所以我們能看到他通宵練球,能在屢次被罰下場之後夜晚找到赤木剛憲想辦法。他幾乎比所有人都努力,只是他的搞笑與天賦經常會讓人忘記他的努力。

赤木剛憲曾等了許多年好隊友,但對於櫻木花道而言,未嘗不是等了許多年呢。如果早幾年有人告訴他“你很棒,你是個天生的運動員”如果他早一些碰到赤木晴子,他是否能更早的開始找到自我呢?

安西教練不讓他打架,櫻木軍團也爲了保護他承擔下了大多數麻煩。“加油吧櫻木,你已經是衆人所期待的籃球手了。”

“請再給我一些喝彩”

說起對籃球的飢渴,櫻木的對手福田吉兆並不在櫻木之下。這個角色出場的方式很奇妙,或許是井上雄彥想要增強陵南的實力,故而在半路安插可一個進攻高手進來。“若是單論攻擊力,福田甚至不再仙道之下”這是田岡教練說的話,雖然沒有人會當真,但福田的出場的確驚豔了許多年。

這個少年有着最敏感的內心,他是一個需要鮮花與掌聲的人,而不是斥責和辱罵。在陵南的一次隊內訓練中,福田因爲受不了田岡教練的斥責而爆發了,結果是他被趕出了籃球隊。

在講究尊上的社會,福州這樣的做法是被排除參與這個世界的權利。然而田岡教練最終還是召回了他,並且在內心承認了自己的不對。

福州總是能讓我想起中國教育下的孩子,尤其是80後往前的人,自小接觸的多半都是打擊教育。父母總是愛用“你不行”,“你完蛋”了來說孩子,他們認爲挫折能讓人更好的成長,卻沒想過言語如刀,有時候會割的人體無完膚。

幸好,福田終究還是回到了籃球隊。

當他在球場時,展現出了強大的慾望,他想要有更多出彩的表現,贏得喝彩聲。有一個鏡頭是,福田閉着眼睛仰頭,四周都是對他的喝彩聲,他享受着這一切,彷彿沉醉在最美妙的音樂裏。

說起來,福田並不是一個容易讓人喜歡上的角色,他卻是最貼近於現實的角色。許多人面對語言暴力會一蹶不振,有些人能夠自救,而有些人則需要他人來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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