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25軍是一支英雄部隊,它在1931年10月成立於現在的安徽金寨,隸屬於大名鼎鼎的紅四方面軍。1932年,紅四方面軍主力被迫撤離鄂豫皖蘇區,吳煥先和徐海東等人奉命重建紅25軍,並留守大別山。初期,這個軍約有7000人。後來,由於敵軍的重兵圍剿,紅25軍被迫一分爲二。吳煥先率部轉戰鄂東,徐海東率部轉戰皖西。

徐海東

1934年4月16日,徐海東主動率部來到河南商城,並和吳煥先的部隊會師。我查過這個地名,叫做豹子巖,位於現在的安徽金寨湯家匯附近。這兩支部隊被合編爲新的紅25軍,軍長徐海東,政委吳煥先。據統計,全軍下轄兩個師,約有3000人。第74師師長梁從學,第75師政委高敬亭。本文要介紹的則是,第75師師長丁少卿。

丁少卿,不知他是哪裏人,而且何年出生。我問過一些老紅軍,包括我的曾祖母,他們知道有這個人,但是並不知道他的具體籍貫和出生年月。初步推測,他是金寨人也有可能是麻城人。他的出生年月,大概和林維先中將、李士懷少將等人接近,也就是1912年前後。他出身貧苦,沒有什麼文化,大致在1930年前後參加紅軍。

吳煥先

根據朱國棟、姚天成等人的回憶:丁少卿作戰勇敢,而且彈無虛發,所以很快升任爲師長。但是他個性極強,所以在一次運動中被一擼到底。接着,他被分配到後勤部門,負責背大米、扛炮彈、搬運子彈……擁有類似經歷的還有林維先將軍、梁從學將軍……但是他們並不氣餒,而是繼續勤奮工作,從未想過逃走或背叛信仰。

1934年11月,紅25軍約2900 人由河南羅山出發,向平漢鐵路以西轉移,開始長征。部分指戰員和傷病員,在高敬亭的率領下留守大別山,後來發展爲著名的紅28軍。之後的鄂豫皖紅軍主力只有不到1500人,而且急缺幹部。所以,高敬亭經過深思熟慮,釋放了部分正在做苦工的幹部。其中著名的有:林維先、丁少卿、梁從學……

高敬亭

此時的鄂豫皖紅軍被改編爲紅28軍,下轄紅82師、手槍團、特務營……林維先和梁從學都被重新起用,擔任過營長、團長一級職務。他們在紅25軍離開大別山前,都擔任過師長。此時,改任爲營長、團長,確實有點低。不過,他們畢竟有一些軍權。而且,紅28軍長期只有2000人上下。只有丁少卿,僅被安排一個參謀的職務。

丁少卿此時的具體職責是:負責分配房屋等事務性工作,也就是給部隊找房子、分配房子……這個職務,和帶兵打仗幾乎沾不上邊。但是,他從未發過什麼牢騷。由此可以看出,他對黨極其忠誠。同時也可以看出,紅28軍政委高敬亭雖然破格用人,但是並不怎麼信任丁少卿。但是經過觀察,高敬亭還是給了丁少卿一些機會。

林維先

1937年4月,紅28軍和地方武裝恢復至1800餘人。在之前,林維先、詹化雨、丁少卿都有過多次獨當一面的表現。例如:1935年12月,丁少卿率紅28軍特務營、手槍團1分隊和第5路遊擊師共400多人,在現在的安徽金寨和上千敵軍激戰3個小時。這一戰,我軍殲敵300多人,繳獲步槍200多支,擊斃敵軍一個團長和一個營長。

老戰友評價丁少卿:丁的指揮能力很強,本人作戰也是機智勇敢,是一個很出色的高級指揮員的“料”。其實,丁也是數次受到過“肅反”,甚至在林維先、梁從學他們都“解放”了以後,丁還不能“恢復原職”。但是,他無怨無悔,哪怕再苦再累,也沒有動搖過。高敬亭把他放出來,也曾經用過他,但是卻很少重用和信任過他。

梁從學

根據老部下的回憶,丁少卿的人緣很好。部下笑罵他是瞎參謀,他一點也不生氣。兩人互“罵”完了,都感到更加親近,因爲大家之間沒有了官兵之分,也就沒有了距離和隔閡。但是誰能料到,就是這麼一個優秀的指揮員,竟然突然帶槍出走!出走以後,他甚至帶着一支別動隊,到處尋找和襲擊紅軍,成爲了一個無恥的叛徒!

談談高敬亭,他先是處決了手槍團團長餘雄,接着開始處分紅82師政委方永樂……餘雄被處決,方永樂爲了自證清白犧牲於陣前。鄂東北獨立團政委徐誠基也被處分,他嚇得連夜出走,後來被人告發,死於敵軍之手。 卻說丁少卿也遇到同樣的情況,他不甘心被處決,最終選擇帶槍出走。紅28軍,命運類似的指戰員不在少數。

詹化雨

這些人中,部分人確實有問題,他們被處決真的不冤。不過大多數人,即便有問題,但是罪不至死。例如:有的人桀驁不馴,有的人喜歡發牢騷,有的人有說不清的歷史問題,有的人在個人生活上不怎麼嚴謹……但是他們忠於信仰,作戰勇敢,意志堅定,真的罪不至死。所以,高敬亭後來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多少有所改變。

但是,一切已經晚了!丁少卿出走後,他在敵軍的拉攏下,組建了一個別動隊,到處尋找我軍的游擊隊。這個別動隊,人手一支20響駁殼槍,其中不乏和他經歷類似的人。他們熟知我軍的活動規律,到處偷襲我軍,所以給我軍造成不小的損失。昔日的戰友,因此恨死了他。有人直接說過:我怎麼也要一刀一刀剮了這個混蛋!

李士懷

在這些運動中,紅28軍有不少指戰員被處決,有不少人出走,也有一些類似於方永樂的人。至於出走的指戰員,有不少人選擇回家種地,有不少人加入我軍的其他部隊,也有不少人背叛信仰。這就是差距,這就是命運,令人不得不服氣。卻說丁少卿投敵以後,敵軍也從未重用過他,只是把他當作一把刀,一個幹髒活的工具。

此時的丁少卿,他無比悔恨,也無比苦悶。曾經的家,再也回不去。現在的家,他也找不到歸屬感。他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他的靈魂孤獨地遊蕩在鄂豫皖邊區的崇山峻嶺之間。最終,他還是選擇回家。根據一位開國少將的描述:抗戰期間,丁少卿想回來,所以他找到了董必武。其實他可以直接找高敬亭,但是他被高殺怕了。

紅28軍軍部舊址

根據羅厚福將軍的描述:他親手處決了丁少卿,然後把丁少卿的屍體埋在一塊秧田裏。建國後,羅厚福將軍曾經來到上海,向江騰蛟將軍講述了丁少卿的結局。再談談丁少卿的老戰友們:林維先和梁從學都被授予中將軍銜,高敬亭在1939年被新四軍軍部處決,詹化雨、羅厚福、李士懷、鄧少東、陳祥……他們都獲得少將軍銜。

我查過紅25軍從成立到長征前的一些師級幹部,他們的姓名和結局:徐海東,大將軍銜;吳煥先,犧牲於1935年;劉英,犧牲於1932年;廖榮坤,於1933年被處決;戴克敏,於1932年被處決;汪明國,於1933年被處決;戴季英,擔任過開封市市委書記;高敬亭,於1939年被處決;周希遠和丁少卿,都背叛信仰,最後被戰友擊斃……

紅25軍主要負責人

大浪淘沙,只有少數人能夠堅持到底並且活到建國以後,例如徐海東、梁從學、戴季英、林維先……既沒有選擇林維先、梁從學式的咬牙堅持,也沒有選擇方永樂式結束自己生命做法的丁少卿,最終放棄了“我是自己人”的選擇,拋棄了他曾經忠於的組織,甚至掉轉槍口來打自己曾經的戰友,因此也就完成了其靈魂的徹底墮落!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