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萬曆年間的內閣首輔,知名度最高,最爲人熟知的當然屬我們的張首輔——張居正先生。同萬曆你來我往彼此糾葛的內閣首輔張居正,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最是讓人感慨君臣之間說不盡道不明的複雜關係與政治利益牽扯。君臣君臣,活到最後其實不過一凡人而已。只是在歷史時機到來之時,有的人走上帝王之路高坐皇位,俯瞰衆生,穩固山河;有的人走上仕途一展抱負,爲國盡忠,功成名就。正因如此,萬曆與張居正在如今看來是歷史早已註定的相遇,讓他們在君臣之間,人與人之間碰撞,摩擦出火花。這火花便是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

一、君臣,師生,父子

隆慶六年六月,年僅十歲的萬曆即位。張居正,嘉靖二十六年進士,經歷二十餘年的養精蓄銳之後,於隆慶六年六月任內閣首輔,輔佐萬曆,爲期十年的內閣首輔生涯由此開始。作爲內閣首輔的張居正同萬曆之間的關係不僅止步於君臣,更是師生,亦勝似父子。萬曆年幼即位,雖有母親李太后坐鎮,然沒有值得信任的權臣輔佐,萬曆的帝王成長之路勢必坎坷。而張居正的出現帶給萬曆一份可靠的保障,萬曆從師於張居正,又得其作爲內閣首輔的輔佐,必然穩固。張居正的政治勢力青史留名,記錄在冊,不容置疑。如此看來萬曆和張居正彼此和諧。

二、以退爲進,奪情風波

變化總是瞬息之間,張居正改革如狂風過境,迅疾有效。而因老爹去世,丁憂在前。讓張居正站在的人生的岔路口,此時自然是不能回去,卻又不得不回去,多方勢力的眼睛盯着張居正,一擁而上只爲針對自己的政敵,讓張居正瞬間陷入兩難。其實也不難,以退爲進的奪情,加之萬曆作爲皇帝最堅實的依靠,讓他得以繼續留在朝廷。萬曆並非不知張居正作爲首輔此時的重要性,助其奪情是政治需要,藉機針對張居正的政敵也因此受廷仗之苦。他們低估了張居正對於此時萬曆的重要性。政治利益權衡之下,容不得一己私情的肆意妄爲。

三、好感,畏懼,不滿

自此之後,一切又悄然之中逐漸變化,自然也不如最初那般。因果皆有跡可循,兒時李太后的嚴厲帶給萬曆的是童年“陰影”,一句“使張先生聞之,奈何?”讓萬曆從來居於對張先生的畏懼之下。萬曆幼時讀書讀錯一字被吼,雖張居正本意不壞,這一吼卻驚到萬曆。萬曆八年時一次醉酒耍瘋被要求寫罪己詔,遲遲不肯動筆的萬曆,看着自告奮勇,爲其代寫的張居正,內心複雜。此等種種,皆在一直成長的萬曆心裏留下深刻印記。誠然,太后的威懾之法和張居正的無心一吼是爲了教導萬曆,卻過猶不及。好感成了畏懼,畏懼成了不滿,變質的感情自然改變態度。久而久之,在萬曆心裏君臣倒成了敵人。

四、皆成過去

童年經歷自然影響成年之後的行爲處事,萬曆不再是當初那個年幼無助的單純的少年,對張居正的畏懼不會讓一個帝王順心順意,這是萬曆不允許也是不甘心之處。以至於後來張居正爲了大明提早獻出自己生命之後所遭受的一切,與萬曆並非沒有半點關係。張居正沒能保住生後名,從陝西道御史楊四知上書彈劾開始,以抄家結束,其中長子自盡,次子充軍。聽來無限悲涼。生前的個人缺陷在死後政敵有意爲之下,暴露無遺。但萬曆在這場彈劾針對中是獲益者,雖因此得意不止一人,然在萬曆和張居正之中,卻只剩萬曆一個人。

張居正在世時,瀟灑過,恣意過,滿足過。位極人臣的首輔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爲大明鞠躬盡瘁,勞心勞力從而獻出生命。在我看來,十年於他而言着實太短,只是命運使然,張居正的離世卻也是他爲大明盡心盡力的最好證明。萬曆同張居正之間的“愛恨情仇”在張居正死後抄家的那一刻戛然而止。世上已無張居正,萬曆也不再是從前的那個萬曆。

後申時行繼任內閣首輔,而後衆多大臣與萬曆爭國本一事,持續甚久。萬曆也成了謎。那些年已成過去,君臣矛盾之下,是政治利益對峙,是權利衝突之間持衡,也是人性的你來我往罷了。其間糾葛,又豈易於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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