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本名津岛修治,日本战后无赖派文化代表作家,一生自杀数次,最终于1948年与一女粉丝跳水自杀,时年39岁,真真英年早逝。

太宰治的作品,透露着最真实而直接的灰暗,世界于他,已然无光,没有愤世嫉俗,没有借古讽今,什么都没有,只有纯粹的黑暗,那种独特的艺术美感,如有魔力……

要看太宰治的作品,更甚要品太宰治的作品,如果心中没有天给的阳光,还真的需要慎重,在一不小心之间,就跟着踏入了纯粹的黑暗,沉之又沉,怕难以自拔......

下面,分享一些太宰治那纯粹的文字。

懦夫连幸福降临都害怕,触到棉花都会受伤,当然也会为幸福所伤。——《人间失格》

世上所有人的说话方式,总是显得转弯抹角,云里雾里混沌不清,带有一种试图逃避责任的微妙的复杂性。——《人间失格》

从那晚起,我开始少年白头,我越发对世间所有的一切失去信心,越发对人产生无止境的怀疑,从此诀别了对人世生活所抱有的全部期待、喜悦、共鸣。——《人间失格》

呜呼,难道信任别人也是罪过?!——《人间失格》

对我来说,较之由子的身体遭到玷污,倒是由子对他人的信任遭到玷污这件事情,才是造成日后很长一段岁月我几乎无法活下去的苦恼的根源。——《人间失格》

这个世上有着各色各样的不幸之人,不,就算说世上全是不幸之人也绝非夸张。——《人间失格》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二十世纪旗手》(据说是太宰治听闻后拿来使用的)

独行在这片荒凉的心间风景里,唯一可以明确辨别的,就只有不断反复的老去而已。——《二十世纪旗手》

我要的并不是全世界,也不是百年的名声,我要的只是一朵蒲公英般的信任,一片野茉莉叶子般的慰藉,却因此终我一生,任其蹉跎……——《二十世纪旗手》

写到爱这个字,我便什么也写不下去了。——《斜阳》

我希望跟不想受人尊敬的人交往,可是那样的好人却不愿跟我交往。——《斜阳》

我假装早熟,人们就传说我早熟;我假装懒汉,人们就传说我是懒汉;……我假装冷淡,人们就传说我冷淡。可是,当我当真痛苦到不由自主发出呻吟时,人们却传说我是假装成痛苦。——《斜阳》

“臭名远扬?”母亲流露出愉快的眼神喃喃地说,“这个词有意思。臭名远扬反而可靠,这不更好吗?就像脖子上挂着铃铛的小猫一样让人觉得可爱,没有臭名的坏人才可怕哩。”——《斜阳》

索性横下心来回归本性,做个品行不端的人会怎么样?这样一来,弟弟也许反倒会感到轻松吧?

……

所谓品行不端,大概是指人的性情温厚典雅吧?——《斜阳》

船帆既已张起,就没有理由再停在原地逡巡,只有出港,直驶我应该前往的目的地。——《斜阳》

破坏本是可惜可悲的事情,也是极为美好的事情。破坏、重生、完善……多么美好的梦想,即使一旦破坏的东西永远不可能再重生和完善,但只因为追随心中的爱恋,也必须将它彻底破坏、摧毁。——《斜阳》

以前,这个社会竭力向我们灌输,说革命和恋爱是世上最愚蠢、最可怕的东西,战争前也好,战争中也好,我们一直笃信这样的教导,然而战败之后,我们对这个成年人的社会丧失了信任,慢慢体会出一个道理,那就是:凡事只有照着他们所说的反着去做,才可能有真正找到自己的人生之路。

我甚至觉得,革命和恋爱这两者其实是世上最美好、最幸福的事情,一定是因为它太美好了,成年人才别有居心地故意将它说成是青涩的酸葡萄,为的是欺骗我们。

我愿意相信:人正是为了恋爱和革命才来到世上的。——《斜阳》

然而,即使站在神的审判台前我也不会觉得自己有丝毫的愧疚,人就是为了爱和革命而来到世上的,神必不会给予惩罚,我没有一丁点的罪恶,因为是真心的恋慕,所以我可以理直气壮地与那个人相见,哪怕两晚三夜露宿街头也要和他见上一面。——《斜阳》

乌冬面的热气冲腾在脸上,我咝溜咝溜地吸啜着面条,心中则升腾起一股难言的滋味,越咀嚼越觉凄凉,因为此身此刻似乎第一次体会到生存的感觉。——《斜阳》

啊,这些人大概都不正常吧?不过,也许他们就跟我陷入了爱情一样,不这样便无法生存下去。人来到这个世上,无论怎样都必须坚持生存下去,所以这些人为了生存而挣扎的纵恣,也许谁都不应憎嫌他们。

生存。生存,啊,这是桩多么伟大的事业啊,令世人难以承受,被压得奄奄一息。——《斜阳》

我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我必须活着。

想要活着的人继续活下去就好了。

人,就像拥有生存的权利一样,也拥有死亡的权利吧。——《斜阳》

对我而言,没有希望之所。再见了!

说到底,我的死只是自然死亡。人,不可能只有思想死去,而空留一副躯壳存在。——《斜阳》

比起“好好创作”来,以敢于舍弃生命的勇气,将所谓“不道德的生活”坚持到底,或许更能够赢得后人的礼赞吧。

牺牲者。道德过渡期的牺牲者。您是,我也是,我们都将成为这样的人吧。——《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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