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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云南新聞網消息,6月9日18時03分,雲南省政協原副主席楊維駿在昆明逝世,享年98歲。遺體告別儀式將於12日上午舉行。

楊維駿先生在中紀委那邊,有“年紀最大、級別最高、最不爲己”的“三最”稱號,這算得上是很高的評價。

楊維駿的反腐史中最廣爲人知的就是他實名舉報雲南原省委書記白恩培。

2009年,楊維駿掌握了一個重要線索——雲南省著名的蘭坪鉛鋅礦被四川“黑老大”劉漢以10億元控股近六成。

而這座亞洲最大的鉛鋅礦,曾被估值5000億元。“這不是賤賣嘛!”楊維駿拍案而起,將問題整理成材料。

並指出可能跟白恩培有關,交給了正在雲南進行巡視的中央紀委、中組部第二巡視組負責人。

2011年他讓女兒開通名爲“直言”的博客,與此同時,他還在網上發表了《劉漢在雲南的朋友》一文,對劉漢與白恩培交往的細節進行了披露。

2013年,楊維駿到北京看病期間,繞過阻撓,親自將舉報材料送到中紀委,一局級幹部接待後,承諾立刻向中央彙報。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2014年8月,白恩培落馬。法院查明,其受賄額高達2.46億元,並有鉅額財產明顯超過合法收入。

故而判處其死緩,並依法減爲無期徒刑後,終身監禁,不得減刑、假釋。

由此,白恩培成爲刑法修正案(九)通過後,首個被判處終身監禁的正部級高官。

這些努力成爲他反腐的標誌和標籤。有官員曾給楊維駿寫匿名信,表達自己的欽佩和祝福,稱楊維駿有“打抱不平的風度”。

仇和當年調任昆明市委書記,力推大規模的城中村改造工程。不屬於改造區的雲大醫院職工宿舍、大觀幼兒園等二十餘家單位將被違法拆遷。

面臨相似噩運的還有昆明最古老的佛教寺院之一—圓通寺的藏經樓。

人向楊維駿反映,該建築申請修繕後,省宗教事務局的經費還沒審批下來,仇和卻批示要求限期一個月修整完畢,否則當爛尾樓處理。

幾家單位負責人找到楊維駿,懇請他出面協調解決。

86歲的楊維駿走訪調研了圓通寺和五華區的幾家單位,整理成兩份情況報告。

正值新春佳節,省委領導請老幹部喫飯。飯桌上,楊維駿走到省委常委坐的一桌,將打印好的十餘份的舉報材料交到每個人面前。

“這就是我的策略,老百姓缺少向上反映問題的渠道,我利用離休幹部的身份,在某些場合接近省級官員、各類領導,幫忙傳遞信息,當面他們不得不過問。”

談及此事,楊維駿不苟言笑,語調卻顯得歡快。

第二天,城中村領導小組的副組長找到楊老,表示20多家單位暫不拆遷。藏經樓也完好保存至今。

王婉琪看到老伴身上生出的使命感,脫下烏紗帽後,還要“替天行道”,“他得罪的人多了,倒也不怕了。”

“我是烈士之子。”楊維駿念念不忘,立志成爲父親那樣正義且純粹的人。

三歲時,父親楊蓁慘死軍閥之手。父親的故事仍在五個兄妹中流傳開來:父親加入中國同盟會,參加雲南重九起義,是朱德的結拜兄弟、孫中山的參謀長。

母親時常提起往事,告訴楊維駿父親如何愛民愛兵。昆明崗頭村村民的牛羊被土匪搶走,楊蓁帶兵追了一百多里奪回。

小學五年級,楊維駿便加入全校抗敵救亡會,討論時局,呼籲抗日。大學期間,他擔任雲南大學自治會主席,帶領400多名學生參加抗日民主運動。

之後加入雲南省民主同盟會,在策反盧漢起義中發揮關鍵作用。

楊維駿談起少年時光,總會說個不停。“那段日子快樂、充實,我很懷念。”有時,他彷彿還活在那段崢嶸歲月,嘴上掛着“革命““叛徒”“鬥爭”這樣的字眼。

此後,楊維駿的意氣風發曾一度被消磨。之後經歷文革浩劫,他變得慎言慎行。

那些年,女兒楊藝的印象裏,都是父親在田間犁地和在書桌上伏案的背影。他很少和妻兒交流,也沒有開懷大笑過。

1978年,楊維駿恢復工作,擔任雲南省政協副祕書長,後任政協副主席。

楊維駿思考,以前自己爲建立新的國家和制度而革命。現在改革開放了,要保證人民真正享受到改革的福利,一定要抑制腐敗滋長,他開始行動。

省人大會議上,楊維駿開始就政府報告工作內容提出異議,他認爲經濟發展的指標過高,會損害人民利益。

也有人反映昆明鋼鐵公司片面追求發展速度,導致鋼鐵質量和產量上不去。楊維駿聽聞後,帶着經濟學家去調研,將報告遞交到國家相關部門。

“他什麼都想管,性子又直,開會時當面反對,批評,讓很多省級領導下不了臺,別人自然排擠他。”

王婉琪雖不關心時政,也免不了聽到別人背後對楊維駿的評價。

有人說這樣會影響仕途。王婉琪也擔心,時常勸他不要太固執,鑽牛角尖,楊維駿沒有聽勸。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雲南省組織全國人大代表視察,楊維駿接到一家金銀首飾廠經理的舉報,稱在某省級領導的包庇下,有商人將舊機器設備高價引進該廠。

楊維駿掌握證據後向上反映。不料案子沒破時,他的名字從下一屆人大代表候選名單上消失了。

1993年,楊維駿離休。離休後,楊維駿每天從未在12點之前睡過覺。即使躺在牀上,他說自己滿腦子想的都是國家的發展形勢、雲南的政治生態和百姓的困難。

身邊不理解的人也很多,有人懷疑他被訪民“綁架”,還有人直接說他是多管閒事的傻子。

“世路艱辛荊棘阻,甘當除棘一愚公”,這是楊維駿掛在書房自勉的一首詩。楊維駿對種種非議不以爲然,他堅持在做自己認爲正確的事。

2017年1月1日,楊維駿拖着這副每天需要1.67ml胰島素注射液、17.5粒藥片、1包沖泡顆粒的身體,走到了95歲。

他將凝結其一生心血的《楊維駿爭鳴文集》編輯成冊,這本近60萬字的文稿涉及史學爭論、政治理論學習、國際觀察等多種領域。

最重要的部分,還是他多年來進行反腐鬥爭和爲民請命的經歷和經驗。他在文稿扉頁上寫着:一定向真理低頭,絕不向謬誤退讓。

近年來,隨着年事增高,頻繁的接待訪民和處置求助,讓楊維駿的精神壓力過大,身體也一度敲響警鐘。

出現腦供血不足、心臟早搏、高血壓、糖尿病、前列腺肥大,還有身體機能的衰退等症狀。

醫生說,他隨時都有昏迷的可能,多次勸他儘早放下手裏的事。但是他沒有聽從醫生的建議。

他常常對人說的一句話是,“我活着就是對雲南地域腐朽的最大震懾,想再活久一些。”

楊維駿老人就是一個永遠飛馳在追求理想道路上,不屈不撓的“少年”。爲後浪加油最好的方式,就是把自己活成少年。

他奔湧的一生,給我們做了最好的榜樣。他就是永立潮頭的“前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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