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与左宗棠,如同一对冤家。曾国藩严谨稳重,左宗棠狂放不羁,因性格问题两人在工作中常有摩擦,针锋相对。因此,关于两人不和的传言早已尽人皆知。纵然如此,曾、左二人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依然保持一致意见,实在难能可贵。

左宗棠,是晚清四大中兴名臣之一,湖南湘阴人。左宗棠年轻时就非常自负,常以诸葛亮自居。当他还在乡间教私塾时,便在门上题联一副:“身无半亩,心忧天下;读破万卷,神交古人。”这副对联将左宗棠的自命不凡展现得淋漓尽致。

骆秉章任湖南巡抚时,视左宗棠为左右手,对他言听计从。但左宗棠生性狂放,屡次遭人猜忌诬告,朝廷欲治罪于他。后来多亏曾国藩、胡林翼为他担保,朝廷这才要曾国藩“酌量任使”。据此,曾国藩于左宗棠有恩,二人不应有隙,这可能还是与两人性格差异有关。

据说,曾国藩曾出上联请左宗棠对下联,联云:“季子敢言高,与余意见辄相左。”左宗棠字季高,联中嵌有“左季高”三字,又含蓄地批评了左宗棠对自己的不尊重。

左宗棠看后沉思片刻,即挥笔写了下联:“藩臣徒误国,问尔经济有何曾。”联中亦嵌有“曾国藩”三字,暗讽他并无经时济世之才。

有人称此联为嵌名联之绝,但此联一看便知恐非出自曾左,只是后世文人逞才之作。因为凭曾、左的才学、地位和名望,似乎不应如此浅薄直露。

曾国藩是进士出身,但名列三甲第42名,属“赐同进士出身”之列。左宗棠自视甚高,却三试礼部不利,只是一名举人。可是这个举人却瞧不起进士曾国藩,因为曾不过是“赐同进士出身”而已。

据说有一次,曾国藩和彭玉麟夜访左宗棠,因三人平时过往甚密,故未经通报,直入左的内室。不料左宗棠正在看小老婆洗脚。小老婆即小妾,尊称“如夫人”。当时曾国藩假装生气,拉着彭玉麟说:“去,去,去,莫耽搁他看如夫人洗脚。”左宗棠一听,也大声说:“来,来,来,要祝贺你赐同进士出身。”彭玉麟一听,哈哈大笑,说这真是绝妙好联。曾国藩听了脸红,也只好一笑置之。

司治元年(1862年),曾国藩任两江总督,协办大学士,算得上是阁臣。同时左宗棠为浙江巡抚。按照清朝惯例,巡抚上书阁臣,应自称晚生。晚生是年少者对年长者的谦称,但左宗棠生于嘉庆十七年(1812)农历十月,只比曾小1岁,而且向来瞧不起曾,当然不甘心自称晚生。于是,左写信给曾,开头便是“照例应晚,但弟仅少公一岁,似不算晚,请仍称弟”。曾国藩看后哈哈一笑,只是用了戏曲舞台上常见的四个字“恕汝无罪”给他。由此可见,左宗棠不及曾国藩心胸宽阔。

但是当曾国藩逝世世时,左宗棠亲自手书了一副挽联:“谋国之忠,知人之明,自愧不如元辅;同心若金,攻错若石,相期无负平生。”

“二人齐心,其利断金”,“他山之石,可以攻错”,左宗棠引用《易经》和《诗经》的名句,澄清了曾左不和的传言,也表明二人团结一心、相知甚深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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