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襄王二十四年，這一年混跡中原戰爭的霸主晉文公去世了，這一消息讓秦穆公十分振奮，他等了半輩子的機會終於來臨了。秦穆公比晉文公更有資歷，但偏偏晉文公成了中原霸主，這件事讓秦穆公及其不滿，你活着的時候我沒機會，現在你死了，我看誰還能攔我。

在這之前秦國在鄭國安插了一位大夫（杞子），杞子掌握了鄭國防禦體系，於是建議秦穆公派遣大軍偷襲鄭國，屆時杞子作爲內應配合秦軍行動。杞子的“裏應外合”之計非常好，秦國能用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戰果。

晉文公去世、杞子裏應外合，這兩件事趕到一起，讓秦穆公大喜。不過秦穆公喜的時候還有些擔憂，畢竟鄭國距離太遠，大軍遠征變數極大，於是他就請求蹇叔的意見。蹇叔一聽這事就樂了，大軍跨越千里去偷襲別人，這種事別說幹，就連聽都沒聽說過。你大軍要行走上千裏，就古代那個行軍速度，人家咋可能不知道。就算你是強行軍，那走了上千裏，士兵的體力不帶消耗的？什麼？你說騎兵，那不更逗嗎，騎兵咋攻城，用戰馬的屍體堆積一條天梯？這方法也不是不可行，但我賭他秦穆公沒有足夠的戰馬用來送死。

蹇叔的態度很堅決，那就是不行，大軍一旦遠征，結果必定是全軍覆沒。可是秦穆公不聽勸啊，他朝思暮想的霸主之位就在眼前，人不撞南牆是不會回頭的，秦穆公也是同理。秦穆公一聲令下，秦國上下都開始戰爭動員，都在爲東征厲兵秣馬。你秦穆公想當霸主，那沒問題，但是你不能拉着士兵去送死。爲了阻止悲劇發生，蹇叔直接當着三軍將士的面哭，並且說道：“晉國必定會在崤山伏擊你們，你們這一走，我就要準備給你們收屍了。”

大軍誓師遠征時哭是非常不吉利的，但蹇叔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總不能看着這羣后生送死吧。秦穆公勃然大怒，下令三軍東征，勢要打臉蹇叔。憤怒會影響人的判斷，而此時秦穆公的賭徒心理更是可怕。秦軍經歷桃林、函谷、崤山、虎牢等關塞，一路行軍1500多公里，終於趕至鄭國附近。在行至滑縣時遇見了鄭國的商人（弦高），這羣人殺氣騰騰的殺向鄭國，傻子都知道是怎麼回事，更別說心思敏捷的商人了。

爲了避免鄭國倒黴，他一方面派人火速回國通報鄭國國君，另一方面自己打着鄭國國君的名義犒賞秦軍，說鄭國早已等待多時。鄭國其實也沒什麼準備，弦高這樣說的目的就是拖延時間，且讓秦軍認爲偷襲的策略失效了，鄭國早就做好準備了。秦將一時也喫不準這事，所以派人去和鄭國的杞子聯繫。結果弦高的人早到一步，鄭國迅速改變防禦策略，並且把杞子逼走。秦軍這才意識到偷襲計劃失敗了，但是礙於臉面不能空手而歸，於是滅了鄭國的附屬國（滑國），擄掠了大量金銀財寶回國。

晉國得知這消息大喜，先軫勸晉襄公攻打這批秦軍。晉國要強大必定會擠壓秦國的生存空間，秦晉兩國的矛盾是不可調停的。晉襄公覺得有道理，於是身着喪服，親自率軍埋伏在崤山地區。崤山地勢險要，而秦軍又疏於防備，晉軍的埋伏工作十分順利，並且在秦軍趕至後突襲秦軍。最終這批秦軍全軍覆沒於崤山，晉國大獲全勝。蹇叔的預言應驗於此，秦穆公得知消息後深深後悔沒聽蹇叔的勸告，以至於落得個如此結局。

隨後秦穆公改變戰略方向，把軍事重心轉向西部地區，經過多年的廝殺擴地千里，秦穆公也終成一代霸主。這件事就是著名的《蹇叔哭師》，而蹇叔的軍事思想更是深深的影響了後世兵家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