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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幾年前,金庸的武俠小說風靡神州,粉絲無數,但有個叫王朔的橫豎看不上眼,就是不買賬。這個人有點與衆不同,總是把“我是流氓我怕誰”掛在嘴上,有點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好鬥!換平常人,你看不上眼,不去看就行了,可王朔他不行,他要前去挑事,非找金庸PK不可。

說起那個王朔,也算與金庸同行,都是圈內人,寫文章也拿手,但他撰文放言:金庸的武俠小說行文囉嗦,語言陳腐,寫小說能犯的臭全犯到了。甚至還講,誰說金庸的武俠小說好,誰就是睜眼瞎。

對這位從未謀面程咬金式的同行,金庸則以佛家“八風不動”的態度,靜聽其言,靜觀其行。而此時相罵找不到對手的王朔卻像一個私自闖入人家院子的頑童,狂喊幾聲“有人嗎”,只聽到“嗡嗡”的迴音後,反有的不知進退了。

於是,便開始沒話找話,從湖人的大道理一直講到具體的,比如講《天龍八部》,他說:“這套書是七本,捏着鼻子看完了第一本,第二本怎麼努力也看不動了。”真是這般不堪卒讀?金庸始接招說:“香港版、臺灣版和內地三聯書店版的《天龍八部》都只有五冊本一種,不知他買的七冊本是什麼地方出版的?”

王朔話說了一大籮筐,金庸就那麼寥寥數語,小小的一個糾錯,一下點了他的死穴:一、要麼王朔在買盜版書看(盜版印刷錯訛甚多,以盜版書爲據寫批評文章,文風太不嚴肅;一個有頭有臉的作家,還去買盜版書看,助長盜版之風,情何以堪)。二、要麼王朔還沒看過金庸的作品(連被批評者的作品都沒看過,就大發議論,與瞎起鬨無異)。話語不在多寡,有理不在聲高,金庸一語中的,王朔惱羞成怒。

於是,王朔的罵聲更甚,對金庸的伐撻更是上綱上線了,他抨擊金庸,說其武俠小說全是腐朽的東西,在歪曲中國人的形象,其主旨是鼓吹殺戮,毒害了億萬青少年。反正按王朔所謂,金庸寫這些武俠小說是罪不可赦的。

至此,金庸還是沒與王朔直接交手,就把他晾在那裏。而王朔則繼續隔空喊話,說要面見金庸,要與之論個是非曲直,爭個高低上下。

王朔這邊已是跳上跳下,金庸這邊還是不動聲色。這樣剃頭挑子一頭熱,鬧騰了一陣後,看熱鬧的觀衆因聽不到新鮮的東西,圍觀的人越來越少了。

王朔的氣焰因沒人捧場,也漸漸地低了下來。最後只剩下他孤家寡人一個,在那裏自言自語給自己找臺階下,說:“我是瘋狗,逮誰咬誰……”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金庸見其蹦躂得差不多了,到該收場的時候了,這纔回應了這位稍顯稚嫩的同行:“我年事已高,因眼疾未能瀏覽你的作品,但耳有所聞你的大作,卻有北方之風味,痛並快樂的。也算是快人快語,很好!至於你要我改變傳統文夾白這種記敘形式,看來這輩子也改不了,如改了,也不叫金庸!至於見面爭執此話題,已沒有必要。謝謝!你還記得住我!”

老先生不硬不軟的一番話,既點題到位,又不失風度,還給對方留了點面子,將其懟回去了。一個劍拔弩張,一個泰然自若,爭來辯去之間,孰是孰非,孰高孰低相信諸位看官心中早有定論了。

我在旁瞧着,也無意爲雙方作是非高低的評論,而是在想,怎樣才能消弭這種無謂的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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